“石头可以娶她，也可以把她离了嘛。”香荷一想起城里的奢华生活，心里犹如猫挠，恨不得马上粘住石头，让他娶了自己。

    “香荷，别做梦，石头不会跟桂枝离婚的。你跟他好好可以，不要发生那个关系。要是发生那个关系，男人一点事都没有，吃亏的是女人。”姆妈警告香荷。

    “姆妈，你是说我只能从石头那里要些好处，却不能嫁给他。”香荷有些失望。

    “石头决计不会娶你的，你要拿捏好尺度。”姆妈说。

    香荷并不认同姆妈的看法，她以为只要拆散石头和方桂枝自己就能嫁进去。

    方桂枝从黄土岗回来变了个人似的，她认定昨天夜里从香荷房里逃出去的黑影就是石头。张三婶见她魂不守舍，劝她别多想，石头不会被香荷勾引去的。方桂枝说自从石头跟香荷从县城回来，她的心就没安静过，总觉得要出事。

    “桂枝，石头跟你这么多风雨都过来了，不会再出事的。我问过黄土岗的老老少少，大家都说没看到货郎进村。昨天晚上也许只是香荷演的一个把戏，她见石头发达了，想嫁给他。”张三婶说。

    “三婶，我是嫁过的女人，总觉得亏欠石头，他要是想重新娶今年轻漂亮的姑娘，我不怨他。”方桂枝说。

    张三婶觉得方桂枝善良得有些愚蠢，属于自己的男人，属于自己的幸福，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呢？她劝方桂枝千万别退缩，哪怕石头真的有事，也要把他的心重新栓住。

    说来也巧，石头从山里回来，正碰着香荷和她姆妈。香荷心花怒放，抓住石头的货郎担跳来跳去，问他挣了多少钱，昨天晚上住哪里，有没有碰着漂亮的新媳妇向他献殷勤。石头自己的货差不多卖完了，不知道其他走村的人卖得怎么样。

    “这一批货又新澎又便宜，肯定卖得好。要是全卖了，你可以挣多少钱？”香荷缠着石头问，还不时挽挽他的胳膊，蹭蹭他的身体。

    “要是全卖出去，我至少可以挣两千块。”石头说。

    “两千块，你两天工夫就赚两千块！”香荷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看见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两千块，在那个时候是一笔很大的钱，很多人家拼死拼活干一年也挣不到这个数。石头两天工夫轻轻松松就赚到了。要是一个月，一年，他的钱不是多得算不清了？香荷数学不好，只觉得石头的钱会像澎水一样涌来，挡也挡不住。

    “两千块算不了什么，我以后还能赚更多的钱。”石头自信满满地笑了。

    “石头，你这么会赚钱，带着香荷一起赚吧，让她多买些漂亮的衣裳穿。”香荷姆妈说。

    “石头哥，货卖光了，你又得进城去，也带我去吧。”香荷娇里娇气地扶住石头的腰，向他撒娇。

    “不行，你这个小麻雀，一回村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害得桂枝跟我闹，说你勾引我。”石头喜欢香荷身上少女的味道，可不想家里闹矛盾。

    “石头哥，我错了。这次带我去，保证回来一声不吭。”香荷扑在石头耳边轻声说，“那天夜里不是我勾引你，而是你勾引我的。你那么凶，弄得我痛了好几天。”

    香荷姆妈见女儿跟石头嘀嘀咕咕，神情暧一昧，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拉住香荷问那天夜里是不是跟石头同睡一个房。香荷说没睡一个房。姆妈说这次跟他进城也不能睡一个房。香荷说晓得。

    “你跟她亲亲抱抱没什么，要是有了他的种，他不认，你就嫁不得好男人了。”姆妈叮嘱香荷。

    香荷不以为然，说石头对她很好，她现在不想嫁人了。

    方桂枝在进山的路上翘首企盼，却见石头跟香荷有说有笑走来，脑袋嗡的一声响，跌跌撞撞地朝石头跑去。方桂枝跑到石头跟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气恼地盯着他。

    香荷被方桂枝的模样吓坏了，悄悄慢了几步，想和姆妈从小路往家走。

    “你这个小狐狸精，给我站住。”方桂枝拉住香荷的手，顺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桂枝，你疯了！怎么随便打人！”石头放下货郎担把方桂枝拉住。

    “石头，你要是心疼，跟她过去，别回家。”方桂枝用力推着石头。

    “疯婆娘，怪不得石头不喜欢你。”香荷愤愤地骂着。

    “香荷，滚。”石头怕她再添乱，大声吼着。

    “小狐狸精，别走，你得把话说清楚。昨天夜里在你房里的人是不是石头？”方桂枝当然不肯罢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香荷一脸不屑地看着方桂枝。

    “你……，你……。”方桂枝气得说不出话来。

    “昨天夜里我跟香荷有什么事？”石头被弄糊涂了。

    “什么事？你被小狐狸精哄上床了。见到我和张三婶进来，你跑得够快的。”方桂枝说。

    “我昨天在山里过夜，怎么上了香荷的床？”石头越发摸不着头脑。

    “山里，对山里，黄土岗吧，一个石头哥，一个香荷妹妹。臭石头，你们两个真会演戏。可惜被我和三婶听到了。”方桂枝说。

    石头把香荷揪了过来，问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