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那一年是个重要转折
比起初中,高中的生活更加乏味,更加平淡无奇,因为这里没有两小无猜荣辱与共的大春,没有一条可供我们砸鱼的小河,更没有给我甜蜜温馨的“星期三”。
这一年是公元一九七六年,这一年,在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一连串震惊中外的大事,首先是唐山大地震,夺走二十多万条鲜活的生命;接着是那位被自己和别人捧上神坛,“最最最最”重量级的人物长辞于世,从而结束他独往独来的霸王统治。随着“王张江姚”的倒台,中国上空的最后阴霾也一扫而光。
还有一件事,也是不能不提的。那就是我的“窝囊废”父亲――林春明惨死铁路旁边。
有人说,我的父亲是出于对生活的厌倦而卧轨自杀;有人说,是被张万清的丈夫发现了他和自己妻子的奸情而被张万清的丈夫谋杀;还有人说,是林少康所为,因为他想长期霸占我的母亲――秦雨菲。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至于我,倒是更相信第一种说法。
下葬那天,我哭得死去活来,虽然我对老爸没有好印象,觉得他一辈子最大的亮点就是无能和窝囊,但毕竟是父子一场,毕竟是生离死别!
陪着我嚎啕大哭的是张万全的父亲张大爷,他一边哭着,嘴里唱歌似的念念有词:“林少爷啊,你死的好惨啊,林少爷啊,一一路走好啊!”
我的母亲愁容满面,但她没有哭,她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越显得肤色的白皙。
失去父亲,我家里生活更艰难了,好在那时读书没有现在那么贵,没有择校费,没有补课费,没有质劣价高的校服,要不然,这书我就没法读下去了。
顺便还要提一下,上海的范彤每个月都会给我寄十元钱过来,每个月的二十日左右,邮递员就会很负责地把来自上海的汇款单交到我手中。范彤的汇款,就像她以前跟我约会那么守时。每次就是十元,不多也不少。
范彤偶尔也会给我写信,那信简单明了,无非是鼓励我好好学习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台面话语,没有一点缠绵,更没有一丝暧昧。好像我和范彤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这让我多少有些懊恼,有点不甘心,难道我和范彤那无数次的缠绵,就像河边的阵风,刮过了,吹过了,就无踪无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