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最终的选择

云柔一路上都显现出衣服归心似箭的样子,甚至在酒店里和吴放歌过夜的时候都在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快降落了吧。”可在了机场,即将通过登机口的时候,却突然扭身跑了回来,抱着吴放歌说:“我不想回去了…”还抹眼泪。

 吴放歌知道这不过是别时伤感,只是宽慰了她几句,并未趁势挽留。果然,抹了一会儿眼泪,云柔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进了登机口。

 送走了云柔,吴放歌一想妮子她们还没真正的在美国游览过,于是就用了几天时间,带着她们在周边的几个城市逛了逛,结果挺失望的,按小艳的说法,美国其实很枯燥,晚上找个酒吧都得跑出去老远,小区里也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像黄石公园这些地方又太远,这次看来是没机会去了,所以干脆早点回国。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云柔先走了,每晚妮子就名正言顺的和吴放歌双宿双飞,恩爱无比,小艳有点受不了,可她历来是和妮子一国的,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可这样一来,游玩的兴趣大减,吴放歌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正好也惦念父母家人,妮子和小艳也出来半年多了,家里虽有崔明丽照顾,可毕竟人家也有一家人,还是早点回去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好。

 临别那晚,小艳赖在吴放歌房里不走,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吴放歌和妮子也不好赶她,只是暗示说‘困了’,可小艳不买账,最后干脆说:“得了,反正明天要回去,今晚我也睡这屋吧。”

 妮子听了心里就是一紧。虽说小艳这些年一直照顾她,对她是有恩的,可是自打她为吴放歌受伤自残之后,心里还是颇有几分自傲的,而且总觉得,若是吴放歌要续弦的话,肯定是非她莫属。虽说难免还有些流萤飞舞什么的,可只要正宫的位子坐稳,倒也能忍得下。可小艳是不同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吴放歌的养女身份,这要是一下子升了格,以后吴放歌还有什么女人不能要啊。

 别说妮子,就连吴放歌也连说‘胡闹’,可小艳接着说:“哎呀,就是觉得这次一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大家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嘛,实在不行,你们亲热你们的,我最多闭上眼睛喽…”

 吴放歌连说:“不像话。”也不再客气,拎着脖领子就把她给扔到房间外面去了。

 轰走了小艳,吴放歌笑呵呵的回来说:“行了,这下就清净了。”说着话,却见妮子眼眶里包着眼泪,就笑着说:“干嘛啊,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别再我好容易把你的腿治好了,你眼睛又出什么问题啊。”

 妮子听了,破涕为笑,擦着眼睛说:“谁哭哭啼啼了,哎对了,我家里人把我抬到你家去那天,你就趁乱失踪了,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丢下我们就走了啊,还有,你的病怎么突然就好了啊。”

 吴放歌说:“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妮子说:“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敢。”

 吴放歌挂她的鼻子说:“你还有不敢的啊。”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想听吗?”

 妮子点头说:“想。”

 吴放歌说:“那你得发誓,暂时不告诉任何人,小艳也不行。”

 妮子举起手,煞有其事的说:“发誓就发誓嘛。”

 吴放歌把她揽入怀里,好一会儿才说:“我这个人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可能会遇到麻烦,之前就心惊肉跳的,可能也是一种预感能力吧。”

 妮子点头说:“这个我们都知道啊,你靠这个,没少赚钱。”

 吴放歌笑了一下又说:“可是上回这感觉和平时的又不一样,好长一段时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我就猜这多半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所以就开始琢磨后路,先送春丽和谷子来美国,这个你知道,后来又想着怎么才能在逆境中脱身,想来想去只有保外就医这一条,而且要重重的不能接受任何质询,但也不能伤着自己啊。于是我就想起了我的**病,木僵症。”

 妮子瞪大眼睛说:“你能自己控制自己发病?多危险啊,有次医生说过你要是在发病就好不了了。”

 “有句话就死里求生嘛。”吴放歌淡淡的说“我当时就想,我的病应该是在云南染上的,所以我又找机会回了云南,四下打听了一下,最后还是遇到了老朋友丁香,那个越南女人,她告诉我,当地少数民族有些女人会从植物里提炼一种毒素,能暂时是人麻痹,可到底这是木僵症的引发原因,还只是一种类似的症状谁也说不清楚,可我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所以你被审讯的时候就趁机偷偷吃药装病了啊。”妮子好像有点明白了。”

 吴放歌笑着点点头:“本来还打算再坚持几天的,可是有人传进话来,说你和谷子出事了,我当时很绝望,觉得除了这条路,更无别的路可走。”

 妮子先是笑了一下说:“你真狡猾。”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不对不对,且不说我们都是24小时被人看着,身上的东西都被搜个精光,你怎么可能带药进去啊。”

 吴放歌笑着说:“这还得感谢你啊。”

 妮子说:“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啊。”

 吴放歌的手在妮子光洁的胳膊上滑动着说:“那年你才从北京回来,不多久胳膊上就多了个疤,你当我不知道那是填埋式的避-孕手段啊。”

 妮子一下红了脸,伸手打他。吴放歌抓了她的手在唇边轻轻的吻着说:“你那倒是提醒了我,我请人帮我炼制浓缩的药丸,外面用牛油腊封了,就藏在这儿。”他说着拍打着自己左小臂,那里有一块明显的伤痕。

 妮子捂了嘴说:“难怪听你你发病的时候把自己胳膊咬个稀烂,你你你当时是装病,其实是在找药吃,吃了之后的症状才是真的。”

 吴放歌笑着说:“记得保密哦,目前除了我,这个只有你知道。”

 妮子说:“你好阴险啊。”

 吴放歌说:“没办法啊,我只有脱身了,后面的事情才可以继续做下去啊。”

 妮子又问:“那后来呢,你怎么趁乱跑掉的啊,就算你是装病,可是卧床那么久,就算醒来也肯定很虚弱,你自己不可能跑掉的。”

 吴放歌点头说:“你其实已经说出答案了,我自己肯定不可能跑掉,更何况这之后还需要偷渡出国,取得合法身份,套取情报,制定复仇计划等,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

 妮子原本还想再问细一些,但见吴放歌那样子,显然是不肯再说下去了,而她也是了解这个人的,不管对谁,都要留一手。于是就说:“你倒是跑了,可苦了我们…后来案子平了,你也不回来。”

 吴放歌笑着说:“你当我不想你们啊,可是没办法,案子虽然平了,可事情还没完,那帮人历来习惯于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他们牺牲了我们一次,难保不牺牲我们第二次。而且他们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是能够被原谅的吗?至于你们,我当然会考虑,特别是你,妮子,我都没想到你会那么的刚烈,所以嘛,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嫁给我吗?”

 妮子听了一楞,尽管这个结局她想过很多遍,却没想到过会来的这么突然,一时慌了,说不出话来。

 吴放歌见她错愕的样子,就笑着说:“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也老了,有些事不是那么想了。”说着佯装转身。

 妮子一下就拿不住了,忙嘤咛一声从背后把吴放歌抱住,却仍旧不说话。吴放歌笑着说:“怎么?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妮子脸涨的通红,使劲地点点头。吴放歌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咱们早点睡觉,你们回国也是早去早回,把国内的事情都料理了,咱们一家人也该团聚了。”

 妮子又点点头,一脸的红晕,确实像个新媳妇儿。

 人总是需要一个宣泄口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老憋在心里早晚憋坏人。妮子本打算一直藏着这个秘密,等吴放歌到时候宣布,可在飞机上是在忍不住还是跟小艳说了。小艳听了吓了一大跳,多大一嗓门儿说:“什么!他向你求婚了?!”惹的差不多半个飞机的人都往这边看,还好里面老外多,这句话没几个人听懂。

 妮子含羞点点头,小艳一把抓起她的手来看道:“戒指呢?戒指呢?”

 妮子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一茬儿,痴呆呆地说:“戒指?他就这么一说,没给戒指。”

 小艳松了一口气说:“哎呀,没戒指可不行,我老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再怎么也是个男人,男人在床上什么话不说啊。”

 小艳这句话就像是一碰冷水,把妮子浇了一个透心凉儿,又细细的把前情往事想了一遍,越发的觉得不靠谱,是啊,吴放歌那么多女人,都是个顶个儿的人精,而且刨去春丽不算,他还有一子一女,俗话说母凭子贵,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比那些女人年轻,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己现在也三十出头了,那年轻的女纸还不是一茬茬的长出来啊。想到这儿,早先的那股兴奋劲儿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小艳那边也觉得十分的不爽,就这么着,从美国飞回的班机足足十几个小时的航程里,这俩人居然没有再相互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