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悬鸦的第二钓钩

“2000,000…,悬鸦这个混蛋。”我内心不禁暗骂。这张国际银行卡,虽然是由扎密尔给的我,但上面的数额,肯定是悬鸦决定。

 这两百万现金,即使单位是欧元,有着国际较高汇率,但对于我奔赴乌博庄园这趟佣金来讲,其实少得可怜。因为,我自己包裹里带去的宝石,完成交易的话,至少也可以换到500万欧元货币。

 而且,悬鸦这个家伙,当时杀死庄园老板和护卫后,从三位宝石鉴定专家的脚底下,洗劫了装有巨额现金的箱子,而且又将八名游客囊中的宝石聚敛。这笔黑吃黑的收益,总价值不低于三千万欧元。

 乌博庄园这趟犯险,由我和悬鸦二人均担风险,就算无法做到五五分成,悬鸦再怎么想占尽便宜,最后也不该只给我200万欧元。

 200万欧元对个人来讲,尤其对一个发展中国家的个人来讲,资产也可以上千万货币。但这趟任务的高风险,它的总价值超过了三千万欧元,只给我200万,看上去数额不小,其实是一种伪善的歧视。

 悬鸦从来没把我当做伙伴,我只是他的工具,一种被巧妙操作利用起来的工具。在悬鸦看来,我随他奔赴乌博庄园的这趟任务,能使芦雅和朵骨瓦安全回来,这就是我的酬劳。事成之后,又给我运作了六张护照和200万欧元,虽然扎密尔嘴上客套,称这是酬劳,但他们从心态上,把这些看做对我的格外打赏。

 这200万欧元,其实是悬鸦早就给我普算好了的,他认为我就该拿这么多,嫌少的话,可以再回福卡普找他协商。但我心里清楚,悬鸦心里更清楚,我是不敢也不会回去的,回去就是送命。要么巴奈杀了我;要么猎头族再投票一次,结果可想而知。悬鸦临行前对我那番道貌岸然的话,其实就是让我对这200万欧元知足的暗示。

 强弱悬殊的情况下,共同利益一旦落在对方手里,再想公平分割很难。因为我们之间不受公正的法律约束,而是子弹的对话,在对方枪多的情况下,现实只能如此。

 在常人看来,也许会觉得悬鸦为人很厚道。他从乌博庄园回来后,既给我带来了安康的芦雅和朵骨瓦,最后又给了我护照和200万欧元,我不该再有非份之想。

 但实际上,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受了猎头族的双重剥削,或者说是悬鸦这个混蛋的双重剥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乌博庄园?因为悬鸦需要我做他的炮灰。我为什么会成为悬鸦在乌博庄园的炮灰?因为可以换回芦雅和朵骨瓦的命。

 所以说,当我在乌博庄园被人追杀时,我吸引住火力,艰难地活下来。这就等于履行了约定。芦雅和朵骨瓦的性命,就该交还于我了。

 悬鸦是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就把我拐进了高危险的任务中。虽然事后他很抱歉,并说了苦衷,但同放屁无异。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把我的苦衷当屁。

 我俩不是抢劫犯,去乌博庄园的目的,是为了牵制巴奈在海盗大战中的强势。尝试着去想象,假如一个劫匪,单凭个人实力就能去银行抢到1万现金,但他却额外带上一个同伙,难道是为了与人分享这1万赃款?

 那日在乌博庄园石堡大厅,打死老板和护卫后,我也可以提起自己的包裹,小跑着过去装三个宝石专家脚下的欧洲货币。悬鸦为何敢撅着屁股蹲大厅石桌上装人家的钱,装人家的宝石,不必担心周围出现冷枪打穿他屁股。

 所以说,当我面对银行卡上的200万欧元,一种被羞辱和愚弄的恼火,难能不在胸中翻滚。

 银行卡中这串数字,不仅仅彰显出对我的羞辱和愚弄,它还预示着一种危险。悬鸦从乌博庄园获得了3000万欧元的不义之财,我必须考虑到这些钱实际会去哪里。

 假如悬鸦把这笔钱如实交给猎头族工会,那么我也就可以相安无事。怕就怕这家伙独吞了这笔钱款,日后巴奈蓄意向猎头族公布那段在大厅石堡内的监控录像时,猎头族工会必定追究悬鸦的责任。

 悬鸦如何辩解,他必定会扯谎,说半路把钱全部转移给我,为了让我吸引住巴奈的捕杀。到时候,又不指定什么麻烦找上门,新仇旧恨同我一起算。

 悬鸦前日在扎密尔买断的十七层公寓客厅内,为何急于催促我离开福卡普。很显然,他想让其他猎头族找不到对证,问不出监控录像里的钱去了哪里。

 为了向猎头族工会隐瞒笔钱,倘若悬鸦急于将我灭口,不仅他自己有风险,这么做也会令其他猎头族杀手质疑。

 我深深的知道,自己的性命是猎头族工会将来用来掩盖内讧丑闻的。悬鸦不敢违背工会乱来,他同命中水,恋囚童这些人,之间一定也有着敏感的人际关系。从悬鸦这股贪财劲儿,就能看出这一点。

 悬鸦当时还说,撼天奴想提枪去杀我,是他和另一位猎头杀手投票救了我,其实这都是谎言。我懂悬鸦真正想要什么,他想让我明白,他悬鸦就是想要钱,大把大把的宝石,大把大把的钞票。有了这些好处,他才会处处为我着想,处处维护我追马,让我得好。否则,他就会怂恿猎头工会对我下毒手。

 当然,看到悬鸦给我这200万,我也深深意识到,这家伙仍没死心,他仍怀疑我在荒岛上还藏有宝箱。所以,他在偷偷的,在不为猎头族察觉的形势下,又放出了鱼线,等着我上钩。

 悬鸦不会尾随我,这家伙知道我的谨慎和警觉能力。但他会在进入荒岛的入口处长期设置眼线,等着我傻乎乎地去把其余宝箱抛出来。

 我们的渡轮在新加坡起航,第二天下午才驶进三亚湾,安全到达中国的海南岛。我二十多年没有回来,如今踩上这片土地,其实没必要非得有太多特殊的感觉。

 走在人群中,我仍不断留意身后,深怕冷不丁回头时看到可疑之人。杜莫想去椰林滩订酒店,我没有同意,大家坐在一辆出租车内,直奔向三亚凤凰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