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古堡斗2

马哈茂德“喀啦”一声,推上枪膛,慢慢弯下腰,笑了起来:“郑先生,你放心,我和李文沅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和李河伦先生合作,把堪培拉打造成一个美丽的城市。哦,对了,您的女人,那位美丽而又feng骚的郁,我也会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手臂一伸,正要抠动扳机,突然一名保镖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马哈茂德一楞神,一个影子猛的扑了起来。

 叶皖的鞋内藏有暗刃,后路一点,两寸长的刀刃无声地伸了出来,头一偏,伸手抓紧身后保镖持枪的手,抬脚用力一跺,刀尖直入脚背。保镖惨叫声中,叶皖已伸指捏碎了他的喉咙。

 伸掌一推,死去的保镖向一堵墙一般往后倒去,叶皖顺手夺过枪,借力飞向马哈茂德,人在半空回身开了三枪,干掉两名保镖,鞋尖掠过马哈茂德的面前时,顺便收割走了他的最后一次呼吸。

 当马哈茂德捂着动脉断裂的脖子,打着旋倒在李文沅身边时,里间和别墅外面已经传来杂沓的脚步。

 道格拉斯怒吼着扑向李文沅,伸手抓住他的脑袋,一个干净利落的端颈之后,李文沅象一具没有筋骨的布偶,软软的倒在地上,头与脖子呈一个奇异的角度,死不暝目。

 “快走!”叶皖一把拉起已经呆住的郑溥,冲到窗前,飞脚踢碎了玻璃,一个鱼跃扑了出去,等郑溥和道格拉斯跟着冲出来时,已经有三四个保镖端着枪冲进了会议室。

 子弹“嗖嗖”的从头顶飞过,叶皖当先,郑溥和道格拉斯紧随其后。三人低着脑袋夺路狂奔。飞快地跃入一个花圃,叶皖脚步稍缓,一把扯住郑溥的胳膊,跑了进来。

 “妈的,前面没路了!”庭院中传来稠密的枪声,不用猜测,肯定是郑溥的保镖与尼罗的手下接上了火。道格拉斯赤手空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忽然大叫一声,仆倒在地。

 “道格拉斯!”郑溥猛然回头,悲愤地看着十几把枪吐出火舌。

 “他死了!”叶皖咬着牙,面前是城墙,唯一的出路肯定不通。

 城墙中夹着一座钟楼,筑成一个整体。叶皖和郑溥无路可逃,钻入黑洞洞的敞门,顺着旋转石阶往上冲,虽然两个都知道这可能是一条绝路,但是如果不上去,立刻就会被密集的子弹扫成碎片。

 “柯尔特,还有最多17发子弹。”叶皖掂着手枪,仰着头往仅容两人侧身而过的石阶上飞奔,突然一个急停,将郑溥拨到墙边,腿一蹬对面的环墙,身子横着飞了上去。

 “啪、啪”两枪,两具尸体滚落下来,郑溥眼疾手快,捡起一把半自动步枪,回头对着下面就是一梭子,子弹撞击在石墙上,打得“砰嘭”作响,下面立即传来惊呼和怒骂声。

 叶皖冲上高台,向下一望,心里一阵冰凉。

 十几米高的钟楼,跳进护城河或许不会死,但是如今门口已经被封死。下面的追兵,虽然一时不敢硬冲,但是两人子弹有限,总有打完的时候。

 劲风吹来,叶皖和郑溥对视了一眼。冷静地对着下面开了三枪,听见下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是沉闷的滚落声。

 “老虎,你说李河伦…”

 “闭嘴!”叶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远在堪培拉的张剑。如果张剑出了事,叶皖都不知道自己会杀多少人来给她陪葬。至少自己可以肯定,眼前的郑溥就算一个!

 郑溥被叶皖恶声恶气的骂了一句,气为之一窒,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叶皖身份,更猜不到叶皖在这样的绝境,首先想到的的不是如何逃生,而是一个让他牵挂一生的女人。

 叶皖阴着脸,不时开枪与下方的追兵对射,头脑里却在盘旋着逃生方案。

 跳楼,不可能;硬拼,那是寻死。叶皖焦急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赫然发现,城墙的尽头竟然有人爬了上来!

 要是被堵,那什么也不要想了!远远的庭院里,枪声已经消停,这说明郑溥带来的所有保镖已经伤亡殆尽!

 “啪、啪!”追兵藏在死角,飞快地开了几枪,接着又盲扫了几梭子,打得郑溥脚步石屑四溅。

 “开枪啊!”叶皖粗暴地夺过郑溥手中的半自动步枪,靠在墙边,端着枪手腕别成90度,看也不看还了几梭子。突然眼睛一亮!

 “老板,你拿着,每五秒钟打个双连发!”叶皖把枪扔给郑溥,手枪插在腋下枪套里,飞快地爬上钟楼最高的斗上。

 探头一望,一只大钟在风中晃着,粗索伸入最底层,也不知道有多长。

 “别停!”叶皖扭过头大叫一句,双手交替,飞快地把粗索扯了上来,目测一下,应该有20米。

 叶皖脱下皮鞋,割断粗索,盘成一堆,看着郑溥在伸头缩脑地与门里对射,飞快对着门内开了几枪,然后抢过郑溥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卡在城墙根,捆上粗索后,大叫起来:“老板,下!”

 郑溥跑过来,抓住粗索飞快地溜了下去,叶皖开了几枪,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敌人,返身离开。往下看去,郑溥已经落入护城河里,手一抖,粗索腾空而起。

 叶皖持着一端,人站在墙头,干掉一名冒冒失失冲上来的敌人,身子后仰,整个人象一张弓反身跃了下去。

 两人顺着护城河游了一里,已经到了城堡的外围角落,听着四处零乱的枪声,互视了一眼,跃上了岸。

 面前是一片并不算密的森林,这一带是丘陵地带,并不适合于丛林战。枪声无疑是震慑,而汽车启动的轰鸣声和敌人大声的狂叫,却预示着,追杀已经展开。

 追兵呈扇面包围过来,虽然离的距离还比较远,但是叶皖已经听到山地摩托的声音。在这样的疏林中,这种正三轮的山地摩托有着巨大而宽平的轮胎,正好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每辆摩托可乘两人,一人驾驶,一人射击。

 郑溥身上有功夫,但是他却根本没有丛林作战经验,不要说反击,就连逃生都无法做到。跟在叶皖身后,看着叶皖毫无规矩的在林中东窜西飘的,很快就绕晕了头。

 叶皖突然停下脚步,将郑溥推到一株树后,飞快地掏出一根绞杀钢索,钉在两树之间。

 叶皖嘴里叼着一截顺手折下的杨树枝,手里抓着另一截更长的树枝,右手握着小匕首,一边跑路,一边下刀飞快地削着。

 郑溥跑得几乎力竭,胸腔中痛象火烧一样,张着大嘴,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呆呆地望着叶皖手中的树枝慢慢的变成了一张弓的样子。

 “哇呜,他们没有子弹了!”

 一名歹徒狂叫起来,声音高亢得几乎要盖过山地摩托马达的轰鸣声。随即一梭子弹扫了过来,叶皖当机立断,狠狠地撞向郑溥。

 郑溥滚倒在地时,叶皖已经侧着身子飞了出去,两声清脆的枪响后,唯一的一辆突前的山地摩托突然疯狂的一个哆嗦,撞向一株大树,两名歹徒头部中弹,一头栽了下来。

 “快躲起来!”叶皖扑到山地摩托上,

 叶皖又掏出一根绞杀钢索,一端缠着细若蛛丝的钢索,闪着蓝汪汪的光。

 挟着粗制的弓,削了四根箭,也顾不上做尾翼,

 “怎么办?”

 两人奔入林中,一路狂奔了近半个小时。叶皖估计至少有十名以上全副武装的敌人参与了追捕。尼罗。摩尔似乎要赶尽杀绝。面对郑溥的询问,叶皖心里一动,掏出手机。

 “你们在什么位置!”

 臭球坐在菠萝蜜身边,两眼盯着放在前面板上的电脑屏幕:“我们在城堡西22公里,距你还有5。4公里…”

 叶皖正要说话,突然拉着郑溥向前猛地一扑,跃入一个干涸的坑中。

 “…2分钟后。”

 叶皖合上手机,伏在地面一言不发。郑溥同样伏在地面,侧着脸看着叶皖,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喘了会气迟疑道:“你朋友?”

 “起来!”叶皖身子一弹,拉着郑溥跑了起来,看着他眼中的疑问,似乎很随意说道:“你会明白的。现在,我们跑吧!”

 “她落在李河伦的手上了!”郑溥眼神有点涣散,挣脱了叶皖,靠在一株树上,颤抖着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还是没有看穿,李河伦竟然真的下手了…”

 “别担心!”叶皖抬手一枪,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扯着失魂落魄的郑溥,叶皖心急如焚,虽然他可以不在乎郑溥的死活,但是人性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在困境中总是能迅速抱成团。即使郑溥多多少少拖了叶皖的后腿,出于本性,叶皖还是没有抛弃他。

 两人穿过林地,一条横贯南北的高速公路摆在面前,一辆大轿车呼啸着驶到两人面前,未及停稳,两个身着全套野战迷彩的亚洲人端着半自动步枪跳了下来。

 郑溥吓了一跳,却见其中一名男子扬手扔出几颗手雷,身后立刻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叶皖二话没说,揪着郑溥跳上了车,流氓吐和油子扔了一大堆小香瓜,又端着半自动步枪扫了起来。

 枪口的火舌喷出一尺多远,叶皖也抄了把枪打起了二连发,郑溥晕头转向地坐在车内,看着三个人宛如天神般将追得急的五六个保镖打成了一堆堆烂肉,心里又惊又怒,更压抑着对将郁宁的担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直到三人分头跳进车内,坐在驾驶室的一个胖子飞快地打着方向盘,大轿车拉着风原地转了180度,野马般驶离。

 “哈哈,头儿,今天真他妈过瘾!”流氓吐解下头套,大笑着关了保险,侧过头看了看郑溥:“这就是郑老板?”

 油子看着郑溥有点惊魂不定,拍了拍他的肩膀:“郑溥?”

 郑溥点点头,望着坐在身边的叶皖,目光中却带着疑问。

 “臭球,马上联系荷来坞。”叶皖脱下外套,从后座拿起一件防弹夹克套在身上,冲着郑溥呶了呶嘴:“先把他铐起来。”

 荷来坞紧紧盯着前方的一辆福特SUV,两只眼睛闪着炽烈的光茫,手炮顶在腰间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名英雄。

 张剑坐在他的身边,贝齿咬着下唇,两只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心里忽上忽下,又害怕,又觉得有点刺激。

 “荷来坞,你可以找到叶皖吗?”

 “哦,可以,什么事?”

 “我…他不让我乱跑,我要跟他说。”

 “哈,哈?”荷来坞扭头看了张剑一眼,油黑发亮的脸庞上满是惊诧之色:“你做事需要他同意吗?”

 “嗯。他是我老公。”

 荷来坞吹了声口哨,摸出电话开始拨号。

 “电话关机。”荷来坞想摊开的掌,忽然想起自己是在玩追车“啪”的一下将整个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猛踩油门。

 “呃,张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找到他的战友。是战友!”

 福特车内,郁宁被捆成一只大粽子,不仅动不了,而且听不见,看不见,在后座可怜的扭来扭去。几名李河伦手下的雇佣兵并不理会,各司其职,为即将到来的高潮而进行着准备工作。

 “老板,后面有辆白色凯迪拉克,要不要干掉?”

 “引到郊区再说。”李河伦坐镇指挥,虽然努力装成一幅运筹帏幄、处乱不惊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已经有着抓瞎了。

 接管一家公司,或者说是洗劫一个人,这与杀人放火完全是两回事。

 李河伦破釜沉舟,孤注一掷,通过投靠尼罗。摩尔获得支持是第一步。在如何夺走郑溥的公司,将他赶出澳大利亚,在这个问题上,李河伦与尼罗。摩尔有了分歧。

 尼罗。摩尔调集了大量律师和会计师,为和平演变做好了准备,李河伦却根本不玩这一手,在关键时刻逗了老家伙一把。

 他知道,最好、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和平演变,但是无论是律师还是会计师,都不是自己的人,李河伦没有信心在尼罗。摩尔的阴影下过得舒坦,索性玩了个大的。郁宁不是郑溥最爱的人吗?想要回来,拿股份换吧!

 希望公司的文件资料还没被烧光!李河伦粗中有细,这细不是学问和见识,而是人生阅历和生活经验累积而成。充其量,他只不过是一个头脑聪明的流氓罢了。

 揉了揉脑袋,李河伦的目光投到了对面的墙上,那里有一张堪培拉市区图,目前最关键的,是要为这个会下金蛋的妞儿找个好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