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各自心情

田蓉看着站在面前瘦弱的小满,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轻轻地说:“谢谢小满。”小满撇了撇嘴,挤出一丝笑容。

 叶皖看到小满精神不振,说:“小满,这几天你一直没休息好,下午没事你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再来。”

 “我没事。”小满低着头,红着眼睛。

 “还说没事,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小满没等叶皖说完,突然大声说道:“那你怎么不睡?你几天都没休息好,怎么就不肯离开…怎么就不肯好好睡一觉?”

 叶皖微觉诧异,看了小满一眼:“小满,你能和我比么?我身上有功夫,一直练功,扛得住啊,听话,回去睡觉。”

 田蓉和小满不熟,看着小满关心叶皖,心里不由得增加了几分好感:“小满,你就听哥哥的吧,回去休息休息,要不就不帅了。”

 叶皖坐在床头,怜惜地看着田蓉,握着她的手说:“呵呵,蓉蓉也知道关心人了哦。”看着田蓉的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有了血色,皮肤也不是那么苍白无光,心中高兴,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哥,讨厌,再刮就趴了。”

 “我回去了。”小满拎起饭盒,转身就走。

 “唉,毛手毛脚的。”叶皖望着还在晃动的门,刚走到门口,小满身影早已不见。

 叶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回到病房,开始收拾起来。

 病房每天专门有人来打扫,地面卫生倒是可以,但是毕竟和家里比起来差很多。

 叶皖先把一次性饭盒和堆在果盘里的果皮扔进垃圾箱,顺手打开窗子,又到卫生间搓净了抹布抹桌子。

 时至深秋,阳光很充足,气温也并不低,窗外的常绿乔木精神抖擞地在阳光下舒展着枝叶。窗台上不知道哪位病人留下了一盆太阳花,纤细的花朵迎着阳光怒放,红的、粉的、紫的、黄的,一簇簇,一团团张着笑脸,叶皖欣喜地又跑进卫生间。

 没一会儿,叶皖端着一小盆水出来,细心地拿手洒着水浇在花朵上。

 田蓉目不转睛地望着叶皖进进出出地忙着,心里甜甜的。从田蓉离家出走被拐到被叶皖救下来,噩梦醒来,雨过天晴。曾经有过的恐惧、绝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田蓉的心里充满了对叶皖的依恋,这种依恋田蓉很熟悉,是她记事起就被刻在心间,并养成习惯的。叶皖在自己的身边,田蓉就根本不会担心、害怕。

 “蓉蓉,看这花儿。”叶皖竟然端着花盆站在床前。

 “呀,真漂亮。”

 “是呀,可比外面花店的花要精神多了。”

 田蓉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看着叶皖掌中托着的太阳花,拿出洁白的葱指轻轻抚上花瓣:“哥,你说这花儿能开多久?”

 “嗯,太阳花一年能开三季,这一季开了以后就要到休花期了,要等过了冬天才会开花。”

 田蓉轻轻叹了口气:“唉,可惜过年的时候看不到了。”

 叶皖笑着说:“呵呵,那可不一定啊,深圳有很多花都是四季开放的,你要想看太阳花,等我们回去了我买两盆给你天天看。”

 田蓉微微一笑,玉颜娇柔,青春无限。

 一名护士端着药盘进来,拿出小药盅:“19床吃药了。”

 田蓉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叶皖。

 “蓉蓉乖啊,吃了药病才会好。”叶皖转身拎起暖水瓶倒了一杯水。

 “我要喝果汁,不要喝白开水。”

 “那可不行,服药一定要用白开水的,听话。”叶皖把药片递到田蓉手中:“你吃了药,我给你买果汁。”

 “嗯。”叶皖下了楼,却很惊诧地看见小满还没走,坐在医院小花园的抄手游廊里,手里拿着一根烟,呆呆地望着水面。

 叶皖走了过去,伸手拿过小满手中的烟掐灭了:“小满,怎么啦?”

 小满没有吭声,低着头咬着嘴唇。

 叶皖坐到小满身边:“小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你不要抽烟了,你还小呢。”

 “我小不小关你什么事啊,我还小…我再小也是…”小满的神情有些凄楚,似乎像孩子失宠一样,闹起了情绪。

 叶皖一时也摸不清小满这是怎么一回事,按说他也没道理发脾气,想了想说:“小满,是不是哥哥这段时间很少关心你了?哥这不是有事心急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才不是我哥,你是田蓉的哥哥!”小满扔下一句莫名奇妙的话,站起身来,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叶皖闹了个郁闷,楞了半天,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得抛下这事去买果汁。

 买回果汁走进病房,看见田蓉正坐着拿把梳子美滋滋地梳头,嘴里哼着“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我名叫田蓉,哥哥会武功。”

 叶皖哈哈大笑起来,走到面前放下果汁,伸出刮了刮田蓉的鼻子。

 “啊,哥又来,说了不许刮的。”

 “瞎唱什么呢?”

 田蓉吐了吐舌头,笑咪咪地说:“我唱哥哥会武功,哥哥是大侠,不行啊?”

 “行,行,小丫头。怎么想到胡编乱造的?”

 “哼,我才没有呢。刚刚那个护士姐姐和我说了你的事,说你会飞针,一下子就能把人扎倒,巴中市都传神了。县里也都知道了呢。”

 “啊?”

 叶皖万没想到这事居然会传出去,赵凯和云绯估计是不会说的,要说肯定是在场看到他使出飞针的人,那不是许勇就是周日虎了,这俩猪头,害死人了。

 正在琢磨的时候,病房的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下子涌进五个人来,当先一名美女手持话筒,后面进来的人有扛着摄像机的,有拎着摄影灯的,还有抱着电线盒的。

 手持话筒的是个二十多岁的一个女子,穿着淡黄色圆摆西式小开衫,下身穿的是浅灰色短裙,化了淡妆,倒也娉娉婷婷,高雅端庄。

 “请问你是叶皖先生么?”叶皖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一帮家伙反客为主地拉电线,架机位,打灯,然后是“咔咔咔”的拍照声,后面居然还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医生护士。再看田蓉,微张着小嘴,吃惊地看着这场面,神情却是很兴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