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允儿

  “那个……”我看向少女护士,琢磨着应该怎么表达准确的意思,又不显尴尬。

  “哦?”少女护士见我叫她,马上起身。

  “我想……哗啦哗啦!”我模仿水流的声音。

  “噢!”少女护士重重点头,拿起桌上一个搪瓷茶杯递过来。

  “不不不,不是这个。”我摇头,左右看看,伸手指向房间门口,他们这个虽然是高级病房,但是并没有内设洗手间,至少我没看见。

  “啊?”少女护士伸出食指和中指,指尖向下,来回倒腾着问我。

  “不不,也不是散步啦,”我苦笑,没办法了。只得把手伸到腹部以下,比出一根手指,“哗哗哗!”

  少女护士盯着我的手指看了两秒钟,突然懂了,脸蛋儿马上羞得通红,默默蹲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夜壶来。

  “对对,就是这个!”我开心地笑道。

  美少女护士勉强地笑了笑,掀开被子,把夜壶伸进去,左手摸索着,帮忙顺进那个口里,然后对我点头示意,我顿时如泄洪一般,憋了好长的时间。

  “完事了。”我说。

  美少女护士抿嘴,把夜壶拿出来,盖上盖子,端着走向门口,背影似乎比正面还要好看,身材高挑,腰肢纤细,局部又不乏丰腴,不是说北高丽人民连饭都吃不饱么,怎么还能养出身材这么好的小美人儿来呢?

  她出去后。我才开始打量这间病房,房间虽然干净、整洁,但却有些简陋,除了之前那个军官打电话位置的茶几和单张沙发外,别无其他陈设,并不是单间,有两张床,我在靠窗户的一张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些水果,还有花篮,可能是之前有人来探望我,我在北高丽不认识人,十有八九是边防哨所的士兵,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看不见窗外的景色,只有蓝天白云,估计是在二层以上。窗户开着大概二十厘米的缝隙,有纱窗,能听见外面的鸟语,闻到花香,想必外面环境还不错,床位戳着一张轮椅,可能等我伤恢复些之后,可以被推出去放放风之类。

  我的龙组制服,整齐地叠放在另一张床头柜上,很干净,应该是洗过,至于武器和卫星电话,都不在房间里,估计是被没收了。

  吱呀,门打开,美少女护士回来,轻轻关上门,款款走过来,把洗干净的夜壶放在床下面,问了我一句,可能是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微微闭上眼睛,表示休息。

  闭了会儿眼,我偷偷睁开,发现美少女护士坐在我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正捧着一本书在看,封面上有四个高丽文字,不知道是什么书,看着看着,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圆珠笔,放在大腿上,刷刷刷地记录着什么。

  诶。纸和笔,这倒是交流的工具,虽然北高丽人不懂韩语,也不再使用汉字(以前用,后来因为去汉化,都给弄没了),但是可以用画画的方式来表达。

  “那个,我可以用一下吗?”我指向她的笔记本和圆珠笔说。

  美少女护士吓一跳。抬起头,疑惑地把纸和笔给我,我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指给她。

  “张东辰。”美少女护士一字一顿道,没想到她居然认识汉字。

  我又写了四个字:你叫什么?

  美少女又看懂了,要过纸笔,在上面写了三个汉字:韩允儿。

  “韩允儿,好听的名字。可以叫你允儿么?”我问。

  美少女疑惑,歪头,没听懂,看来是只懂汉字,不太懂汉语,跟岛国人差不多,我用笔指着纸上的三个字,念“韩——允——儿”,美少女点头,懂了,我又划掉了“韩”字,指着剩下的念:“允——儿,你,允儿!”

  “啊哈!允儿!”她笑着指向自己胸口,又指向我,来回指,“张东辰,允儿,允儿,张东辰。”

  我又割掉了张字,允儿会意,叫我东辰,我点头,称呼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唠点啥呢?主要是我闲得无聊!

  看着允儿的脸,感觉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我便在纸上写了17,指向我自己:“东辰,17岁。”

  允儿懂了,接过笔,也写了17。

  “噢?”我又把自己生日写上去,允儿睁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置信,用笔也在下面写了同样的日期,又写了“九点钟”三个汉字!

  好巧啊,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过我比她大,我在纸上写了“三点钟”,我是凌晨出生的。

  “东辰……欧巴!”允儿点着头说,欧巴我听得懂。哥的意思。

  “允儿……”我拖长音,用目光询问,不知道妹妹怎么说。

  允儿摇了摇头:“允儿,允儿。”

  然后用手做了个收拢的姿势,意思是叫允儿就行了,我想想也对,在华夏,哥哥称呼妹妹,也是直呼其名的。

  连比划带写汉字带猜测,俩人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顺畅,感觉允儿的智商非常高,我教了她不少日常汉语词汇,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她居然学会了自己组合,问我:“东辰欧巴,你想吃什么?”

  虽然她的发音不是太标准。但已经相当难得。

  “医生让我吃东西吗?”我指向自己的肚子问,肠子应该受损了。

  “可以吃些……水的东西。”允儿说,指的应该是流食,粥之类的,好消化,基本到不了肠子就没了。

  “那就来一些好了。”我笑道。

  “你等,我去拿。”允儿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饭桶。上面写着汉语标签,红双喜,应该是从华夏进口的高级饭桶。

  大概五分钟后,允儿回来,打开饭桶,一股小米粥的香味扑鼻而来,馋的我直流口水,允儿从抽屉里取出两个小钢碗。把粥倒了两碗,指了指饭桶小盖里的辣白菜:“这个,允儿的,你不能吃。”

  我点头,病号当然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了,那是她的“菜”。

  允儿盛了一勺小米粥,放在嘴巴吹了吹,让后喂我给。我吃了一口,哎我去,烫死我了,身体抽动,抻着了伤口,这给我疼的!

  “啊!对不来!”允儿惊慌失措,赶紧放下粥碗,帮我擦嘴边和胸前喷出来的小米粥。

  “是对不起。”我笑着纠正道,教过她“起来”,估计是记反了。

  “对不起!”允儿抿嘴笑了,我张嘴,示意还要。

  允儿又盛了一勺,这次吹完之后,伸出舌尖,沾了沾,确定不烫之后,才递到我嘴边,我不禁吞下口水,北高丽的护士,都是这样为病人服务的么?

  “嗯?”允儿疑惑,可能以为我嫌弃她,马上道歉,“啊,对不起!”

  我摇头。张嘴凑过去,吃掉了小米粥,还点点头,说好吃。

  允儿脸色微红,解释道:“和你熟,忘记了身份,对不起。”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我笑道。

  允儿脸色更红。深深低下头,用勺子在碗里胡乱搅着。

  “啊——”我张嘴叫,关键是真的饿了。

  允儿赶紧又盛了一勺,吹了半天,递到我嘴边。

  我假装生气,把脸别到一边去。

  “怎么,了?”允儿问。

  “我要像刚才那样。”我无耻地“命令”道,再转过脸来,等待着。

  允儿咬着嘴唇,犹豫了两秒钟,慢慢把粥放在自己嘴边,极快地用舌头沾了一下,马上递给我。

  我还是摇头,伸出舌头,在勺子里搅了搅:“像这样。”

  “啊?”允儿皱眉,一脸无奈。又咬着嘴唇,把粥拿回自己嘴边,眼睛看向别处,快速用舌头搅了搅,再递给我,这次我才吃了。

  如此喂了三勺子,允儿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皱眉笑着,怼了我一下:“欧巴,你,坏!欺负我!”

  “呵呵,就欺负你,能怎样?一起吃吧!”我坏笑道。

  “略略!”允儿冲我吐了吐舌头,随后,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她居然还用辣白菜来馋我,然而,我对那玩意并不感兴趣。

  吃完饭,允儿去刷饭桶,回来后继续跟我学汉语,她的那本书也不看了,我看看时间,快晚上六点钟了,便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允儿不下班,”允儿摇头,指了指另一张床,“一直陪你,这是允儿的工作。”

  “我给你一小时放假,出去走走吧,别憋坏了。”我说。

  允儿笑着又摇头:“跟你在一起,更好玩,不憋坏!”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继续玩,我让她去找了一副扑克牌,跟她玩儿最简单的“金钩钓鱼”的游戏,不过改了规则,只要赢一次,哪怕赢一张牌,也要惩罚对方,比如说,弹个脑瓜蹦儿,学个狗叫,亲一口脸蛋啊之类,允儿一开始玩儿的很拘谨,后来就慢慢放开了。

  玩着玩着,我出了一张“大王”,按照规则,要没收允儿手里的十张牌,可她数了数,就剩下八张了,允儿撇嘴,不高兴就这么输给我的样子。

  “要不,换个惩罚,你就不用把牌给我了。”我建议道。

  “换什么?”允儿问。

  “让我亲一下。”我笑道。

  “好呀!”允儿把脸凑过来,可能以为还像之前那样,亲脸蛋。

  “不是这里。”我捧着她的脸,扳正,俩人嘴唇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我能明显感受到允儿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睛慢慢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