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为了初恋,为了我们的成长,为了我们的疼痛,还有欢喜。云哥哥不再管我们,随便我们喝,或者他也有心事吧,比我们喝得还厉害,一杯一杯的。

 “阮晴,如果喝醉了我向康瑞云表白怎么办?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当然不会啦!我也希望你和云哥哥有发展,真的,米希亚,我希望你和云哥哥能幸福,虽然知道感情不能勉强的,但还是希望云哥哥能喜欢你!”

 “阮晴,你真好,谢谢你!开始的时候我那样对你,你也不生气,还一直替我隐瞒着!你这样善良,康瑞云喜欢你也就不是没有道理了!”

 “你们两个又在嘀咕什么?”云哥哥插话进来。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米希亚打了一下云哥哥。

 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三个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忧伤的歌曲在耳边萦绕,我几乎不忍听下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心碎的音乐,苏辛拉,苏辛拉…

 “苏辛拉——”我突然对着台上大喊一声。

 周围的目光全部聚焦到这里,但是没有一个人答应我。

 我忽然明白苏辛拉的心情,他说,你知道当喊一个人的名字没有回应时的痛苦吗?是的,好痛苦,从心底里升腾出的悲伤。

 “阮晴,这里没有苏辛拉。但是我允许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你喊吧!康瑞云——”米希亚突然也大喊起来。

 “苏辛拉——”

 “康瑞云——”

 我们两个人一声比一声高。

 “米希亚,你们这边的声音太吵了。”我回头,是服务生。

 “我们在找人,你管我们呀!”米希亚开始耍横。

 “可是你们影响其他客人了,能不能拜托不要大声!”

 “不行,我心里不痛快。我要喊出来才舒服!康瑞云——”

 “我听见了,喊什么喊。真是地!耳朵都要震聋了。”云哥哥醉眼蒙眬地回答。

 他满脸通红,已经醉了。

 “真是奇怪,你要找的人就在身边,你还喊什么呀?!”服务员很不解地问。

 “对不起,我们不大声喧哗了!”我赔笑着对服务生说。

 “好的,还是你脾气好,米希亚真是的。每次来这里都喝醉。这位就是康瑞云呀!”服务生很好奇云哥哥。

 “是的呀,怎么了?”

 “米希亚喜欢他,我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真是死心眼的妮子,这里这么多男生想找她搭讪,都被她拒绝。不过,这个康瑞云倒是很帅…”晕,他居然和我拉起了家常。

 “是的吧。”本来云哥哥就很帅呀。

 “其实我们这里帅BOY很多哦。还有LBOY,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位?”

 “不…不用了,谢谢你!”

 “哎,是真地呀!以前在这里唱歌的H20组合男地俊,女的美,人气很旺!可惜。他们解散了,真是可惜,这个酒吧的生意也不如以前了…”

 他提到了苏辛拉,他提到了H20组合。

 我的心,好难受呀!

 “…我叫王程,在科技学院上大二,晚上在这里打工。你的电话多少?留一个给我好吗?”

 “…”“虽然你长的不是很出色,但还是挺可爱的,我们认识一下?”

 晕。

 46

 “你没机会了!”有冷冷地声音清晰地在耳边炸开。

 我的大脑开始轰鸣。

 眼泪瞬间迸发出来,滴进被我紧紧握住的酒杯里。

 溅起小小的水花。

 是苏辛拉。我不用抬头。就知道了。他的声音,那样熟悉。

 但是。我怕一抬头,就是幻觉,怕,刚刚只是我心里的想象。是因为太想念了,所以出现幻觉。

 “苏辛拉…你来了?”服务员尴尬地说。

 “苏辛拉?阮晴,阮晴,阮晴!”米希亚迷糊地睁开眼睛,然后清醒过来,使劲地摇晃我。

 “你没有走?”云哥哥也被米希亚的声音震醒过来。

 我低着头,不敢动。

 “阮晴,阮晴,是苏辛拉,你快抬头,你看呀,他没有走!”米希亚几乎要捏碎我的胳膊,但是一点也不疼。

 因为不疼,所以我才觉得是幻觉。

 “你,不愿意看见我吗?”苏辛拉缓缓地说。句落入我地心里。

 “阮晴,我上飞机了,可是我逃跑了。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我无能为力!”

 “阮晴,就算不要我留在你身边,也要在我的视线里好吗?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但是,让我默默守护你好吗?”

 “阮晴,你说句话呀!苏辛拉没有走!你说话呀!”米希亚急切地说。

 “阮晴,不要再逃避了,既然这样痛苦,就迎上去!尊重苏辛拉的决定,好吗?”云哥哥说。

 “真的不愿意和我说话吗?那我走了…你不要转学…我转,但我要留在这城市,和你呼吸同样地空气,走你走的路。”

 苏辛拉转身。周围静静的,好像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辛拉…”声音却哽住了,我呼喊不出。我想起辛拉妈妈的话,还有苏辛拉的音乐梦想,虽然我有那么多的不舍,但我真的能不在乎辛拉的梦想而把他留下来吗?

 “阮晴,你说话呀!”米希亚说。

 “辛拉。就算你留下来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冷漠生硬地说。绝望在我心里滴水成冰!

 我希望地爱情,只是一场单纯地相遇,我希望我和我爱的人可以在阳光下仰着头灿烂地微笑,而不是这样,在彼此地人生有如此慎重的选择。

 我选择爱,就要让他失去那么多。那么多重要的东西。

 苏辛拉没有回头,在一片静默里走开。

 我颓然跌坐下去。浑身软弱无力。一句残忍的话已经耗费了我所有地力气,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有悲伤,像海,在心里涨潮。

 夜色下,我踉踉跄跄。

 “阮晴,我真不明白你!今天还去机场找他。可他真地留下了,你又拒绝了他。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他于股掌之中!阮晴,你知道吗?我讨厌这样的你!讨厌你的反复无常!”米希亚冷着眼气愤地说。

 “米希亚!”云哥哥大声阻止她说下去。

 “我就是要说,阮晴,我一直觉得你很善良,可你为什么对苏辛拉这样残忍?你到底爱的是谁?是不是你现在又发现你爱的人是康瑞云了呢?”

 “米希亚,你闭嘴!”云哥哥粗暴地拉过米希亚,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云哥哥。你让米希亚说吧,我其实是很虚伪,我爱苏辛拉,我很爱很爱他。”没有月亮,天空很深,我抬起头。看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米希亚,我爱他,真地爱,但我害怕!我害怕我让他失去梦想,害怕他的家人失望,害怕有一天他会后悔爱我…”

 “我不会!我不会后悔爱你!”我错愕地转过头去,看见苏辛拉从阴影里走出来。

 “阮晴,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我的梦想也不会失去!”

 “阮晴。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所有人都会明白我们。”

 “阮晴。不要委屈你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好吗?”

 苏辛拉抬起手,轻轻地拥我入怀。

 “辛拉,不要离开我!”这是一句我一直一直想说的话。

 “辛拉,不要离开我!全世界也不会再有理由让我离开你…知道吗?我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你,所以才让你走,我对未来不确定…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我要珍惜现在,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一分钟也罢,一秒钟也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贴在苏辛拉的胸前,真实地感觉他的温度,感觉他身体传来地力量,还有清爽的属于他的味道。

 我多傻呀,我险些失去了他。现在,我要紧紧地跟随他。

 “阮晴,不许再伤害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不能再赶我走!”

 “不赶。”

 “不能推开我!”

 “不会。”

 “更不能把我让给其他女人,就算她们和你抢,你也要拼尽力气守护我,不让我离开!”

 “会的,就算英国女王出来抢夺你,我也会守护你,用所有的力气!”

 “阮晴,撒谎的孩子鼻子会长长!”

 “我不会撒谎。”

 “阮晴,太开心了,我太开心了!”米希亚冲到我身边。

 “阮晴,加油哦!”云哥哥比了个胜利地姿势,朝我笑。

 原来一切都这样简单。

 只是勇敢,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再是问题了。

 在苏辛拉怀里,我听见他强劲的心跳,我把手轻轻地放在上面。以后这颗心就由我来守护吧!

 “米希亚,你不会拒绝送康瑞云回家吧?”苏辛拉朝她眨眼睛,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脸红。

 “阮晴。”

 “嗯。”“阮晴。”

 “嗯。辛拉!”

 “到!”

 “辛拉!”

 “到!”

 我们对视着笑起来。

 太阳,出来吧!

 “阮晴,你今天有没有到机场找我?”

 “…”“我好像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喊。”

 “那表示你来过机场了!真的吗?你是来留我的吗?”

 “嗯!”我轻轻点头,不想再掩饰自己的依赖。

 “如果我走了呢,如果真的离开了呢?你会怎样?”

 “我会努力地攒钱,我要去找你!”

 “那我真应该走的,让你到异国来找我,真的好浪漫!”

 “苏辛拉!”我吼道。

 “人家不是开玩笑吗?老婆大人不要发脾气了!”苏辛拉难得地乖。

 “那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