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原谅这不是情

结果到了楼上,他却直接将她拉进他的办公室。

 “不是说开会吗?”她瞪大眼睛看他。

 “没有会议。”他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她意外反问“那干嘛要骗我来?”

 “这是约会。”他闲闲开口。

 “喂!江启征。”

 “怎样?”

 “你在干嘛?”

 他倒是微笑起来:“这样很好玩。”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扣门声,她还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就已经被他拥入怀里。“进来,”他用手环绕住她的肩膀,朝她诡谲地眨一眨眼,抬高了声音。而她的挣扎在他的魔爪下似乎完全——啪!无效。

 “江…总。”门口处一个瑟缩的声音响起,以深忙转头朝那边望去,女秘书手捧着咖啡站在那里,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而门外一双双探索的目光此刻也正火热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把咖啡放下,你可以走了。”启征的声音悠闲自得,女秘书呆呆点了点下巴,低头走进门来放下咖啡,又忙不迭地以小碎步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偷瞄正怔在江启征怀中的以深一眼。

 唉!这可真是…

 她终于回过神来,扬眉伸手狠命朝他推去。他倒是猝不及防,朝后推了几步,双手扶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微笑。“江启征!”她蹙起眉“你到底想怎样?”

 “我又没有做什么。”他很无辜。

 “你——”她跺脚,掉头就朝门外走去。他却伸手拉住她的手,她挣扎,他却丝毫不肯放手。她回头看他,竭力咬住下唇,因为用力太重,已经变得苍白脆薄,一双眼睛却剪水瞳瞳、盈盈欲泪。

 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不爱她,明明不是,却还是要这么做。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震怒与莫名…然而不待她回神,下一刻,她的双手已经被他紧握,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他怀中直直撞去。

 “别动。”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吸吹拂在她的鬓边,柔柔的、暖暖的。

 “外面有人在看。”他低声微笑。

 她轻轻睁开眼,正看到门缝处一双双幽黑好奇的眼睛正絮絮地朝里面张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禁在低下头时“噗”的一声。“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演这一场戏?”她终于明白过来,在他怀里轻声嘟哝。

 “是的,笨蛋。”他挑眉笑起来。

 这个怀抱,这个怀抱,宽厚而温暖。

 愕然过后是安静的茫然。她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这样的平淡,却又这样的柔软。她缓缓仰起自己的脸,轻轻趴在他的胸口上,贪婪的听着这样陌生又熟悉的心跳。心里,是氤氲浮现的怅然。

 “江启征,”她的鼻子开始不争气的酸楚起来,连呼吸都这样咝咝有声“明明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演戏。”他的声音疏淡,从胸腔里听来,有隐约的回声,却让人更加觉得孤独。

 恍惚间,她想起初回国的那几天。挤兑风波中,银行门口每天都是人潮汹涌,父亲、大哥以及高层们个个焦头烂额,偏偏旁人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模样。直到她和启征宣布婚期,马上风云变幻、人人纷纷聚到身旁祝贺援手,倒好象生怕落了自己似的,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其实江家倒并没有给赵家多少资金援助,只是坊间人心向来如此。眼看赵家靠山强大,明明白白是翻身指日可待,便个个凑上前来。如今流言四起,想来这场戏如此一演,明天小报上又不知有多少戏码上台。

 来来去去,为得又是谁?

 “每个人都喜欢看戏,即便演来是假,但看戏的人当了真,这也就够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语气却是低沉而冰冷。“泄密的那个人是谁,查到了么?”

 她摇头。

 “那个人对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啊,”他皱起眉微笑“至少宝宝的情况说的就不太对。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赵以深,你猜他要对付的是你、还是我?”

 语气很冷淡,他有着胸有成竹的漠不在意。

 “是我?”她慢慢领悟过来,而他静静地低下头看着她。她的睫毛很长,俯在他的胸口,从上方看去,柔软温顺得象一只波斯猫。他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光芒,幽黑的一点点光芒,象钻石。

 ——爸爸和妈妈,大概也是这样的演着戏吧?靠在启征怀里的以深,此刻心里忽然闪烁过这样的一个念头。或者,当初就是为了这样的原由,才忍耐着没有分手、才终于放弃了阿姨…哦不,那个才应该是妈妈才对。

 她嘴角浮现起一个小小的微笑,心底深处似乎有不断的气泡冒起,真的好难受。难受到鼻翼都酸楚着难以呼吸,忍不住轻轻倒嘶了口气。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长久以来压抑的悲伤,仿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开始积郁至难捱。疼痛而沉重。

 旁人看起来,他们两个人是那么好。那么好。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相爱中的男女,或许是一副很幸福很幸福的画面吧?

 只是,这却不是爱情。

 因为有太多算计、因为有太多理由、因为有太多因为。

 所以永远不可能是——

 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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