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转角

话说上文中影儿和王琦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处练爱情表白却被两个知青以及王婷“逮”了个正着 !王琦不怕姐姐笑话,但是他这个模样竟然被车贤岭看见了,真是不囧自破!正在尴尬时却又听到墙角处传来咯咯的笑声!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是众人都好奇这会是谁呢?

 墙角处慢腾腾地走出两个女孩,影儿一看是他们俩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王琦就不一样了,这下子自己可惨了,她会取笑自己的…

 王琦正想着该怎么化解这场闹剧呢,他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两个女孩当然是雅双和子妍了,只是子妍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雅双就不同了,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再不懂也是知道点的。雅双看着王琦就笑个不停!

 王琦是哭笑不得,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影儿看见妹妹笑个不停,就使劲地瞪她 !可是雅双根本不吃这一招,谁让她天生爱笑呢?影儿有些无奈走上前去准备把妹妹拉走!

 车贤岭赶紧圆了场,王婷见状赶紧把王琦拉到一边去了…

 一场尴尬的闹剧就算结束了,但是这场闹剧却把他们暂时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影儿回到姨妈家把妹妹小声地数落了一番,雅双见哥哥真是有些生气了,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是太过分了,但是她天生就是爱笑,也没法办法啊!虽然她想控制自己,可是实在是控制不了!影儿怒斥到要是在这样自己就不理她了!

 雅双一听就害怕了,赶紧向哥哥求饶,影儿说下次给王琦道歉。雅双听到他说要给王琦道歉,心里就不太乐意了。虽然她觉得他很搞笑,但是要给他道歉,还真是损了她这个大小姐的面子!

 影儿威胁到,王琦是自己的好兄弟,妹妹这样过分实在是太伤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了,雅双撇撇嘴,吐吐舌头,算是默认了。

 他们再次见面时是在河边。

 那天顾宁和漪夕一起去河边洗衣服,要雅双和影儿两个人把衣服换了洗一下,两个嫂子吃完早饭就去河边了,他们兄妹俩个人和子妍一起玩,影儿觉得没有意思,也去河边了,在那里还可以捉捉鱼或者虾米之类的,雅双也跟着哥哥到了河边,子妍就是一个小屁虫,只好跟着他们了。影儿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王婷和王琦也来了。

 影儿看见王婷,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似乎更漂亮了。只是影儿真的没有想到王婷就是王琦的姐姐!这是他不知道的事儿,更何况那个王婷曾经被自己叫做鼻涕妞!影儿想到这里还真是有些好笑!可是怎么不见他姐夫呢?

 影儿和王琦自然就一起坐在河边聊天了,影儿问王琦他姐夫呢?谁知王琦神秘地笑了一下,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嘘,别声张,我姐不让别人知道 !”

 影儿嘿嘿地笑了,说:“有那么神秘吗?”

 王琦说:“那可不一样啊!”影儿又问:“你那个姐夫长得怎么样?该不会是五大三粗吧?”

 王琦打了影儿一下说:“说什么呢?凭我姐的姿色再怎么也不会找个好一点的啊!”影儿笑了,说:“哎,说说你想将来娶个什么样的女人当老婆?”

 王琦听常常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影儿从侧面捶打了他一下,说:“且!又在那儿装?”

 王琦沉默了好久说:“没有装,兄弟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影儿望着天空,他找了个大石头躺在了上面。王琦也跟着他一起躺下,突然影儿想起以前也是在这块大石头上,他和宏儿一起躺在了这里,那边是王婷在洗衣服,雅双在河边捉泥鳅…今日这一幕很相似,但是没有了吵架,只是安静和沉默,但是他们几个洗衣服的人聊得是不亦乐乎!影儿看看王婷在那对面石头上洗衣服,他觉得她仿佛变成了两个人,这与以前见到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人!但是她那点不一样呢?影儿说不上来,总之他感觉她不仅跟自己很熟,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了解,影儿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很荒唐很可笑!

 王琦面对着天空,双眼紧闭,他仿佛睡着了。影儿等了很久也不见他说话,碰碰他,王琦睁开一只眼,瞅着他,影儿说:“还以为你睡着了,做白日梦呢?”

 王琦苦笑了一下,说:“想做还有得做啊,现在想做都没得做了!”

 影儿说:“什么吗?”

 王琦说:“现在的我如同像是被关在了鸟笼子里的鸟儿一样。”

 影儿爬起身看着他说:“我看你很自由。”

 王琦说:“那是行为,我指的是思想。”

 影儿又重新倒下,说:“爱情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怎么会把那么多的人都折磨的不成样子呢?”

 王琦笑笑,说:“谁知道呢?”

 影儿又问:“那你可以向你姐夫请教啊、”

 王琦踢了影儿一脚,说:“现在他还不是我姐夫呢?”

 影儿说:“那有什么区别?早晚都是啊!”王琦摇摇头,枕着胳膊,说:“和我姐结婚了才算是真正的姐夫。”

 影儿问到:“那你姐什么时候结婚呢?”

 王琦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要等我爹回来再说!”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日期不是已经定了吗?”

 王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很累很累的样子,影儿眯着眼望着天空,等待着他的答案,王琦说:“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还在等着呢?我姐和我娘天天扳指头算日子呢!”

 影儿说:“别急,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王琦砸砸影儿的肩头,影儿握住他的手,两个兄弟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王婷在河边一边洗衣服一边与顾宁和漪夕聊天,她还时不时地看着与弟弟躺在一起的影儿,以前他们见过面,还吵过架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时却是沉默不语了,可能是长大了,人变得都有些距离了吧!

 她没有想到弟弟口中的好兄弟赵影儿竟然是他,自己还和他吵了不少的架呢!真没想到!希望他不要记前嫌!

 想到影儿,王婷突然想起了杨大头,虽然他不像他父亲那样坏,可是王婷心里还是有些芥蒂,不过他对待王琦是一片诚意,他帮弟弟交过粮,影儿也帮弟弟付过伙食费,不过这些弟弟在讲给自己听时,王婷对他们两个充满了感激!对杨大头她再也没有那么恨了,对影儿她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相反她觉得其实他们都挺可爱的…

 现在杨大头已经被学校找回去了,估计可能是跟他在学校期间宣传有关吧!王婷听到的版本有很多,但是她还是不希望杨大头受到处罚,毕竟他是个无辜的人!

 可是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杨大头在学校里受到的处分已经不胫而走。

 那天王琦和影儿两个人在校园里转悠,他们其实已经算是毕业了,现在就是没有参加高考,不知道何年才会恢复高考了。他们在学校里溜达着,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学校了吧?突然前方有很多人都围着主楼墙边看着什么,影儿和王琦相识了一眼,他们打算过去看看,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一样的纸,上面的内容把他们两个人都吓住了!

 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王琦一气之下把墙上的纸撕掉!影儿把周围围观的人全都轰走!现在的他们真是气愤之极!

 王琦和影儿把周围人赶走后,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就转身到原来的宿舍去了,他们想马上见到杨大头!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他们的好朋友,尽管他们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了,但是他们的心底里根本就没有对杨大头产生隔阂,只是面子上舍不下,如今杨大头被贴了大字报,他们怎能袖手旁观!王琦和影儿两个人的心砰砰地跳着,他们希望自己没有来迟,!

 宿舍楼在教学楼的后面,中间隔了一栋楼,等他们两个气喘呼呼地爬上三楼,却看见一宿舍门口围了好多人。影儿和王琦快速地奔过去,他们听到门口的人都在那儿指指点点,影儿快速地冲进人群,王琦紧随其后。进了门,他们俩看着宿舍内的一切,都傻了眼了。

 宿舍里面坐着公安局的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地面是一团糟,杨大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床上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杯子也被打碎在地,枕头被扔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看起来真是让人心寒,影儿和王琦的到来,让里面的几个人都有些轻微的吃惊!但是其中有几个人都认识影儿,看着是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杨大头好久才抬起头,看着两个好友,他苦笑了一下。

 影儿觉得里面的这几个人他很熟,至少那个镇委主任他是认识的,还有几个公安局的人,他也在一些酒会上见过,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可以对的上号。

 影儿走到主任面前说:“叔叔,你怎么也在这儿?”

 主任看着影儿,不好拒绝回答,直接说:“我是过学校来看看的。”

 影儿一脸疑问,说:“杨大头是犯了什么错?”

 影儿直接打入主题,主任有些尴尬,略有停顿,说:“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影儿还想问,主任却推辞出去了。他只好先打住,影儿和王琦一起走到杨大头身旁,拍拍他的肩头,杨大头会意,他冲两个好友点点头。

 王琦还想问什么,但是门口处进来一个人,在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小伙子耳旁说了几句话,很快他就吩咐人把杨大头带走。影儿和王琦很着急!

 影儿直接拦住要给杨大头戴手铐的人,责问道:“他犯了什么错误?你们为什么要逮捕他?”

 那个年轻的警察说:“他犯了很多的错误,在特殊时期他带着学生上街宣传,又集体游行示威…总之很多,现在我们也是依法办事,请不要妨害我们的公务!”

 王琦赶紧问:“那些上街的人宣传或者示威的人那么多,你为何只抓他?”

 警察笑了一下说:“我们会秉公办理的!”

 影儿和王琦就看着杨大头被警察带走了,他们感到万分气愤!但是暂且无可奈何。杨大头不停地回头看他们,他面带着微笑…

 王琦和影儿一起站在阳台上,看着杨大头被警察烤着手铐,一直出了校门。杨大头的微笑在微风中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他很勇敢,不像一般人都会哭哭啼啼、吵吵闹闹,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似地,很坦然,很平静,路上的同学和路人指指点点,但是杨大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他只是笑着,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杨大头被抓进公安局了,远野村再次掀起一阵热潮,大家议论纷纷,鸡眼家该倒霉了,谁让他那么嚣张?有人说是他太霸道了,该受惩罚了;也有人说在这特殊的十年时间里,他嚣张够了,该得到报应了…说法是众说纷纭,但是却没有人说杨大头活该或者怎么样?只是几个长舌妇说杨大头在学校风头出够了,该受到责罚了,老天是公平的…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悲鸣怨天,但是王琦一家人什么都没有说,全家都是安安静静的。

 他们也许是顾不上去评论别人了,现在他们都是在静静地等王大千的归来…

 王琦闷得慌,他又到远野小学去了,只是想看看车贤岭吧,他也想散散心。一路上他都是无精打采的,他既为杨大头担忧,也为爹归来还要等些时日烦心,更为车贤岭离开而感到无助。上次的闹剧还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他还敢再见到车贤岭吗?他怕她尴尬,可是事实上出乎意料 !

 王琦想的真是太多了。

 车贤岭很平静,还是像以前在一起聊天时一样,她丝毫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前面的那些事儿仿佛都忘记了。王琦感到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何不顺其自然呢?

 能看到她这么坦然,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王琦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还是和她聊着天,只是郑璇姐姐却不加入了,每次都说是有事,借口离开。王琦和车贤岭明显地感觉到了,王琦想是不是她很讨厌自己?虽然自己这样想着,但是他想以后还是少来吧?那就只有利用姐姐帮忙把车姐姐接到家里来了。

 王琦和车贤岭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忽地听他说杨大头被抓的事儿,车贤岭感到有些震惊!自己还在他家住着呢?现在大妈岂不是急疯了?她越想越担心!这几年大妈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可是现在她唯一的儿子也被抓进牢里,这还让她怎么活?

 王琦看着她一脸忧虑,赶忙安慰到:“别着急,影儿正在帮忙想办法。”

 车贤岭问到:“哪个影儿?谁又是影儿?”

 王琦说:“上次和我们在这…这里…一起的…那个男孩。”王琦想到上次的事儿真是感到尴尬。

 好在车贤岭好像忘记了,不过听王琦这么一提,她倒也没有笑,而是回忆着那个男孩子。车贤岭问:“他很有把握吗?”

 王琦挠挠头说:“应该有吧,他家人缘很广的。”

 车贤岭又问了一些影儿家是干什么之类的问题,等王琦一一告诉她之后,车贤岭暂且放下了心,但是她还是很担心杨大头能很快地被救出来吗?

 王琦看出她还是不太信任的样子,又把他家救风识和吉文烧山的事儿给车贤岭讲了,没想到她被感动了。车贤岭竟然没有想到吉文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儿,难怪他每次来接陈梦寒时,都非常小心地拿着火把,为此她和梦寒还笑话过他!看来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车贤岭没有想到吉文还会进了监狱,不知道在那里他遭受了什么罪?尽管她没有去过,但是她听说里面还要被警察用警棍打,还要被里面的那些狱霸欺负,甚至有人被打死…总之千万别进里面去!听完王琦的叙述之后,车贤岭忍不住问了一下吉文出狱时有没有受伤。王琦笑笑说自己不知道,这些都是听别人说来的。

 车贤岭猛地意识到王琦这样会不会猜测她对吉文有什么,赶紧又问了其他的人,王琦只是说了秀兰阿婆受了惊吓,风识受了伤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院…车贤岭绷紧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可是杨大头被关进去了,现在叔叔也在里面?大妈肯定是急坏了?怎么办?

 王琦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车贤岭已经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了,王琦只好告辞,她和郑璇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地往大妈家赶去了。

 王琦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沉闷到了极点。他使劲地叹了口气!

 不料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过来。

 “叹什么气呢?她只是在为大妈家担心。”

 王琦回头,是郑璇姐姐,只是她满眼伤悲,不再是那个活泼搞笑的郑璇了。

 “事事真是难料!”王琦转移视线。

 郑璇说:“要是谁都能预测事事的话,那估计就成神仙了。”

 王琦笑了一下说:“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

 郑璇说:“他们?指的是谁?”

 王琦又看了郑璇一眼,说:“我所关心的人。”

 郑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你所关心的人,是指那些人呢?”

 王琦觉得她这是在挑话题呢?故意反问她:“姐姐认为我关心的人是哪些?”

 郑璇望着别处笑了一下,说:“我怎么知道?只能问问你的心了。”

 王琦说:“我关心的人当然也包括姐姐你。”

 郑璇仿佛在等这个答案一样,听到他的回答了,心里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她忍住了,只是转了个身,然后说:“谢谢你。”

 王琦本以为自己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想到她的回答让他有点吃惊,而且她的声音也有些不一样。王琦赶紧给她道歉,只怪自己不好。郑璇却哭了!

 王琦更是着急,但是他越说她哭的越厉害!这简直哪像平常的搞笑幽默的郑璇啊?他怕了,彻底的怕了,光头化日之下一个女孩子大哭,很容易被人误解的!

 可是王琦越哄她越哭,他只能掏出手绢递给她,让她把眼泪擦干,他暂且静静地等待她安静下来,然后再问她为什么?自己刚说话时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王琦以为自己安安静静地等待,她就会慢慢地平静下来,可是让他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郑璇竟然紧紧地抱着他!

 大哭!

 王琦哪里被女孩子这样抱着哭的!

 他紧张的不成样子了,可是郑璇的大哭让他又不忍心推开她,怎么办?他把手在她的肩头上来回了好多次,但是还是没有放下来,只是僵在半空中…

 郑璇感觉趴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心里真是舒服了好多。她想这样的肩膀还能趴多久?他会让自己一直这样趴着吗?

 王琦的身子绷得直直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静静地等着她哭声的结束…

 这一幕让王琦真是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像车贤岭姐姐一样吗?可是两个人差别也太大了吧?自己的肩膀有那么可靠吗?王琦不懂。

 草地上。

 影儿听了他的问题,哈哈笑个不停,王琦看着他笑的在草地上打滚,就很生气!抓住他的衣领说:“是兄弟的话,就给我立刻停止!”

 影儿望着怒气冲冲的他,顿时忍住了笑,但是他把嘴憋得紧紧的,王琦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一下子也被逗笑了…

 两个人在草地上开始了一场世界大战,但是他们不是动真格的,最后王琦实在是没心情了,被影儿一个巴掌打滚在地上,影儿骑在他的身上,大骂:“老婆,今晚我要定你了!”

 王琦忽地一下子爬了起来,和影儿又是一阵狂打。很快他又败下阵来,影儿更是意气风发!说:“老婆,想来点温柔的还是粗鲁的?”

 王琦哈哈笑了,影儿也笑了。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蓝天下,两个刚成年的男孩,怀着兄弟情谊,怀着青春梦想,一起在草地上畅想天地,梦想未来…

 “她是喜欢你的!傻瓜!”

 “真的假的?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那问你自己呀?”

 “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