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沉默
站在玲姐的病床前，甄聪慧脸上的表情呈现出她有生以来，最为精彩的变化，迷惑，不解，担忧，沉痛，到最后都化成了最简单的两个字：沉默。
台风雨夜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一一浮现，甄聪慧看着那夜想置自己与死地的玲姐如今静静躺在自己的面前，不觉思绪万千。眨巴了两下眼睛，甄聪慧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一下玲姐那被纱布包裹住的整张脸，不觉轻轻叹息。
“她不会有事的。”白大褂刚刚清醒过来，显然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被动过手脚，这时候他站到甄聪慧的旁边，看着病床上的玲姐，温和的道：“她病情基本已经稳定了，再观察几天，不出意外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甄小姐再来看她，就不用…”
白大褂说着说着，却是睁大了眼睛上下仔细地将甄聪慧重新打量了一番。心里恍惚不明的是，为何一个来探访病人的家属穿着住院病人的衣裳，光着脚丫站在这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甄聪慧转头漠然看了白大褂一眼，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视线又回转到了玲姐的身上，似有所思。
之后，白大褂领着甄聪慧出了病房，这时候那个昨夜值班的杨护士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出现在甄聪慧的面前。付戏凤连忙接过那衣服，跟着杨护士去护士值班房的换衣间里更换，一边滔滔不绝的和甄聪慧诉说着她送被砍伤的小弟到医院，没想到会碰到甄聪慧的惊喜。
甄聪慧满眼的诧异，跟着杨护士还有付戏凤走着，低头不语。她那长而深邃的眼睛不时扫一眼付戏凤和杨护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聪慧，赶紧把衣服给穿上。”付戏凤一边说着一边帮忙甄聪慧换衣服。“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进去病房还要换成这样，呀！你怎么光着脚，赶紧穿鞋子！”
付戏凤和杨护士一边手忙脚乱，甄聪慧任由她二人摆弄，欲言又止。甄聪慧的记忆完全复苏，也就想起来自己被人从医院带出，之后帮她疗伤，而后又把她送到医院二十四楼的经过。看着眼前的她们似乎被改变了些什么，甄聪慧也是很聪明什么都不说，先就这样吧，她现在有点迷惘，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甄聪慧换好衣服之后，白大褂已经检查完玲姐的情况，护士也给玲姐用了必要的药，换了必要的处置，这才出来告诉家属，可以回去做该做的事情，不用留在这里守候。
众人轻呼一口气，却依然坚持不走。王嫂说她昨晚已经回家处理完家中的事情，可以留守，老李小李也是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甄聪慧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大家，这些昨晚应该也在如此担忧着她的几个人，心中不觉一阵安慰。
甄聪慧的视线从王嫂，老李，小李的脸上一一扫过，这才轻声说道：“大家都先回去店里做事吧，不能因为玲姐一出事，店里的生意就停了。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吧。”
甄聪慧话一说完，众人都没有说话反对，大家相互看看，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留在这里看着玲姐，你们先回去做事。”甄聪慧又道，话音刚落，付戏凤立即蹦了起来，她紧张的拉住甄聪慧的手，大叫道“不行，你才刚…”
“刚什么？”见付戏凤突然卡住，甄聪慧追问。
“刚…刚…刚什么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付戏凤很恼火的拍拍自己的头，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聪慧不可以留在这里，要回去休息。”
付戏凤言辞确凿，没有缘由的，老李小李还有王嫂也都跟着点头，最后大家重新商定，有家离医院最近的王嫂留在医院看护玲姐，而老李小李，聪慧先回店里，张罗生意。
打车回去的路上，甄聪慧一直很沉默，坐在前排的老李自是没有察觉到异常，和甄聪慧同坐在后边，尤其是靠在甄聪慧身边的付戏凤就不一样了。对应与付戏凤的热情，甄聪慧就像一块沉寂千年的木头。
“聪慧，你还没有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跑到杭州来了，你和我大哥说清楚了？”付戏凤挽着甄聪慧的胳膊问道，见她半天似乎没有反应，付戏凤又道：“你在杭州住在哪里？可以带我过去么？”
甄聪慧看着窗外，听见付戏凤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回答，只是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又忍不住转过头来。
对上付戏凤探究的眼神，甄聪慧轻声道：“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老家的哥哥，在他那里借助，不过我现在要重新找地方住了。”
见对方睁大眼睛，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甄聪慧没来由的一声叹息。“聪慧，你怎么也来杭州了？还…还被人打了？”说罢甄聪慧的那玉葱一般的手指就要抚上付戏凤那依然红肿的脸。
“没事，哈哈…”付戏凤也不避讳，这样的聪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不像之前她安静的有点超乎寻常。“我到杭州，火车上遇到一个小弟，他叫小弓。我一直在找你，也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后来他那个帮派出了点问题就打了起来，小弓这个傻冒，不会打，还不会躲，又死活要保护我，结果，结果就被…”
付戏凤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觉眯起，狭长的眼缝之中露出了悲伤和愤怒的光芒。“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他，小弓也不会死。”
仿佛说到了心中的痛楚，付戏凤的身体不觉，坐在一边的甄聪慧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像轻拍一个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戏凤，过去了，别想太多了。”
“不，绝对没有过去，我一定要替小弓报仇。”付戏凤的脸贴着甄聪慧的手臂，说话的时候有点呜咽，甄聪慧知她心里不好受，也便不再多话，这样一路很快也就到了坐落在湘南市场的阿里巴巴店内。
“戏凤，你先去洗个脸休息一下，我和老李小李说点事情。”
到了阿里巴巴，玲姐不在，甄聪慧就宛若大人，她先将付戏凤安排到玲姐在阿里巴巴的休息室里休息，自己这才走了出来。
阿里巴巴的大厅里，现下除了老李和小李，还有一些见阿里巴巴又开了门，立即过来询问的人。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小媳妇，甄聪慧很熟悉，那是隔壁面包店里的老板娘，因为偶尔甄聪慧偶尔会过去买面包，所以也是甚熟。
“呀，聪慧，可见到你了？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两天也不见你们。”小媳妇是带自己的丈夫问的，她那老公很惦记玲姐。不过她的问题也算是帮围上来的老主顾问的。阿里巴巴实属老店，虽不大，支持的老主顾却是个个真心。
“没事的，只是台风那天出了点意外。玲姐现在在医院里，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大家不要担心。店里我们会张罗起来的，有需要的，还请一如既往的来支持阿里巴巴。”
甄聪慧的一席话说完，大家心里的谜底总算是揭晓了，不过显然他们对玲姐在医院的状况比对阿里巴巴的生意要关心的多。
“聪慧丫头，玲姐住院了？在哪个医院，我们去探访一下。”
“在…”旁边的小李刚要插嘴，却被老李立即拉住。老李用眼神示意儿子不要多话，让聪慧来说就好。
甄聪慧感激的看了一眼老李，这才朗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玲姐现在需要清净的治疗，大家都去医院，也远。大家等玲姐康复回来直接来阿里巴巴探望她，我想玲姐会很开心的。”
“嗯…”
有人似乎还想有疑问，这时候小媳妇也说话了：“是啦，是啦！病人要安静的，大家就不要去医院吵玲姐了，我们静候她回来吧。嘿嘿…没事就好，那我回去像我老公汇报了。”
说罢，小媳妇和甄聪慧点了点头，拨开人群，转身就跑了出去。
傍晚，当夕阳的余晖从长宁小区居民楼的七楼顶上渐渐消沉下去的时候，一个孤独的身影寂寞的站在阳台之上，他是浑浑噩噩又上了一天的班的何君苒。今天他又打了丫头的电话无数遍，回答的依然是机械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系，请您稍后再拨’滇示音。
利用白天工作的闲暇，何君苒有让助理调查了不下于百家医院的病人资料，因为台风夜住院的病人真不少，可是唯独就是没有他的丫头的消息。何君苒真不知道他该为这样的调查结果开心，还是担忧。
无奈的挠挠头，何君苒满脸的落寞，不觉就是一声叹息。
“丫头，你真的出了车祸么？你到底在哪里啊？”
台风雨夜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一一浮现，甄聪慧看着那夜想置自己与死地的玲姐如今静静躺在自己的面前，不觉思绪万千。眨巴了两下眼睛，甄聪慧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一下玲姐那被纱布包裹住的整张脸，不觉轻轻叹息。
“她不会有事的。”白大褂刚刚清醒过来，显然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被动过手脚，这时候他站到甄聪慧的旁边，看着病床上的玲姐，温和的道：“她病情基本已经稳定了，再观察几天，不出意外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甄小姐再来看她，就不用…”
白大褂说着说着，却是睁大了眼睛上下仔细地将甄聪慧重新打量了一番。心里恍惚不明的是，为何一个来探访病人的家属穿着住院病人的衣裳，光着脚丫站在这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甄聪慧转头漠然看了白大褂一眼，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视线又回转到了玲姐的身上，似有所思。
之后，白大褂领着甄聪慧出了病房，这时候那个昨夜值班的杨护士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出现在甄聪慧的面前。付戏凤连忙接过那衣服，跟着杨护士去护士值班房的换衣间里更换，一边滔滔不绝的和甄聪慧诉说着她送被砍伤的小弟到医院，没想到会碰到甄聪慧的惊喜。
甄聪慧满眼的诧异，跟着杨护士还有付戏凤走着，低头不语。她那长而深邃的眼睛不时扫一眼付戏凤和杨护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聪慧，赶紧把衣服给穿上。”付戏凤一边说着一边帮忙甄聪慧换衣服。“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进去病房还要换成这样，呀！你怎么光着脚，赶紧穿鞋子！”
付戏凤和杨护士一边手忙脚乱，甄聪慧任由她二人摆弄，欲言又止。甄聪慧的记忆完全复苏，也就想起来自己被人从医院带出，之后帮她疗伤，而后又把她送到医院二十四楼的经过。看着眼前的她们似乎被改变了些什么，甄聪慧也是很聪明什么都不说，先就这样吧，她现在有点迷惘，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甄聪慧换好衣服之后，白大褂已经检查完玲姐的情况，护士也给玲姐用了必要的药，换了必要的处置，这才出来告诉家属，可以回去做该做的事情，不用留在这里守候。
众人轻呼一口气，却依然坚持不走。王嫂说她昨晚已经回家处理完家中的事情，可以留守，老李小李也是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甄聪慧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大家，这些昨晚应该也在如此担忧着她的几个人，心中不觉一阵安慰。
甄聪慧的视线从王嫂，老李，小李的脸上一一扫过，这才轻声说道：“大家都先回去店里做事吧，不能因为玲姐一出事，店里的生意就停了。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吧。”
甄聪慧话一说完，众人都没有说话反对，大家相互看看，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留在这里看着玲姐，你们先回去做事。”甄聪慧又道，话音刚落，付戏凤立即蹦了起来，她紧张的拉住甄聪慧的手，大叫道“不行，你才刚…”
“刚什么？”见付戏凤突然卡住，甄聪慧追问。
“刚…刚…刚什么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付戏凤很恼火的拍拍自己的头，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聪慧不可以留在这里，要回去休息。”
付戏凤言辞确凿，没有缘由的，老李小李还有王嫂也都跟着点头，最后大家重新商定，有家离医院最近的王嫂留在医院看护玲姐，而老李小李，聪慧先回店里，张罗生意。
打车回去的路上，甄聪慧一直很沉默，坐在前排的老李自是没有察觉到异常，和甄聪慧同坐在后边，尤其是靠在甄聪慧身边的付戏凤就不一样了。对应与付戏凤的热情，甄聪慧就像一块沉寂千年的木头。
“聪慧，你还没有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跑到杭州来了，你和我大哥说清楚了？”付戏凤挽着甄聪慧的胳膊问道，见她半天似乎没有反应，付戏凤又道：“你在杭州住在哪里？可以带我过去么？”
甄聪慧看着窗外，听见付戏凤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回答，只是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又忍不住转过头来。
对上付戏凤探究的眼神，甄聪慧轻声道：“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老家的哥哥，在他那里借助，不过我现在要重新找地方住了。”
见对方睁大眼睛，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甄聪慧没来由的一声叹息。“聪慧，你怎么也来杭州了？还…还被人打了？”说罢甄聪慧的那玉葱一般的手指就要抚上付戏凤那依然红肿的脸。
“没事，哈哈…”付戏凤也不避讳，这样的聪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不像之前她安静的有点超乎寻常。“我到杭州，火车上遇到一个小弟，他叫小弓。我一直在找你，也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后来他那个帮派出了点问题就打了起来，小弓这个傻冒，不会打，还不会躲，又死活要保护我，结果，结果就被…”
付戏凤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觉眯起，狭长的眼缝之中露出了悲伤和愤怒的光芒。“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要不是他，小弓也不会死。”
仿佛说到了心中的痛楚，付戏凤的身体不觉，坐在一边的甄聪慧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像轻拍一个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戏凤，过去了，别想太多了。”
“不，绝对没有过去，我一定要替小弓报仇。”付戏凤的脸贴着甄聪慧的手臂，说话的时候有点呜咽，甄聪慧知她心里不好受，也便不再多话，这样一路很快也就到了坐落在湘南市场的阿里巴巴店内。
“戏凤，你先去洗个脸休息一下，我和老李小李说点事情。”
到了阿里巴巴，玲姐不在，甄聪慧就宛若大人，她先将付戏凤安排到玲姐在阿里巴巴的休息室里休息，自己这才走了出来。
阿里巴巴的大厅里，现下除了老李和小李，还有一些见阿里巴巴又开了门，立即过来询问的人。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小媳妇，甄聪慧很熟悉，那是隔壁面包店里的老板娘，因为偶尔甄聪慧偶尔会过去买面包，所以也是甚熟。
“呀，聪慧，可见到你了？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两天也不见你们。”小媳妇是带自己的丈夫问的，她那老公很惦记玲姐。不过她的问题也算是帮围上来的老主顾问的。阿里巴巴实属老店，虽不大，支持的老主顾却是个个真心。
“没事的，只是台风那天出了点意外。玲姐现在在医院里，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大家不要担心。店里我们会张罗起来的，有需要的，还请一如既往的来支持阿里巴巴。”
甄聪慧的一席话说完，大家心里的谜底总算是揭晓了，不过显然他们对玲姐在医院的状况比对阿里巴巴的生意要关心的多。
“聪慧丫头，玲姐住院了？在哪个医院，我们去探访一下。”
“在…”旁边的小李刚要插嘴，却被老李立即拉住。老李用眼神示意儿子不要多话，让聪慧来说就好。
甄聪慧感激的看了一眼老李，这才朗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玲姐现在需要清净的治疗，大家都去医院，也远。大家等玲姐康复回来直接来阿里巴巴探望她，我想玲姐会很开心的。”
“嗯…”
有人似乎还想有疑问，这时候小媳妇也说话了：“是啦，是啦！病人要安静的，大家就不要去医院吵玲姐了，我们静候她回来吧。嘿嘿…没事就好，那我回去像我老公汇报了。”
说罢，小媳妇和甄聪慧点了点头，拨开人群，转身就跑了出去。
傍晚，当夕阳的余晖从长宁小区居民楼的七楼顶上渐渐消沉下去的时候，一个孤独的身影寂寞的站在阳台之上，他是浑浑噩噩又上了一天的班的何君苒。今天他又打了丫头的电话无数遍，回答的依然是机械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系，请您稍后再拨’滇示音。
利用白天工作的闲暇，何君苒有让助理调查了不下于百家医院的病人资料，因为台风夜住院的病人真不少，可是唯独就是没有他的丫头的消息。何君苒真不知道他该为这样的调查结果开心，还是担忧。
无奈的挠挠头，何君苒满脸的落寞，不觉就是一声叹息。
“丫头，你真的出了车祸么？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