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的幻象1

|纯文字|| 林巧巧向唐糖告别:“小糖。出院以后好好静养。不要再自己为难自己。人活着。总要担当一些东西的。以前那么多的事情你都无所谓。该不会这一次就如此轻易的被打倒吧。”

 唐糖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段时间多谢你了。你快去忙你自己的吧。以后有时间再约你聊天。”

 阎寒沉默的站在一旁。等唐糖和林巧巧两人道完别。才带着唐糖离开医院。时间一晃就进入了七月中旬。七月的天气已经很是炎热。车里的冷气开得适中。唐糖看着车外的景物。感觉有些微微陌生。

 住院一个多月。每天都呆在病房里。与世隔绝。不听新闻。不看资讯。下意识的去忘记一些东西。停顿一些思想。活在生与死的临界点。现在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面匆忙过往的人群。看着形状不一。高矮不同的高楼。看着招牌各异。装潢独特的临街商铺。微微陌生之余。才发现自己从新活了过來。

 阎寒开着车子來到一个商场楼下的停车场。对唐糖说:“现在还早。我们先去商场里面看看吧。”

 唐糖点头说:“好。一切随便。”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來说。心中某些东西已经豁然开朗。从前很是计较的东西。忽然觉得沒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珠宝柜台旁。阎寒选了一个翠绿色的翡翠玉镯。两指宽。圆润光滑。成色很好。营业员小姐说:“先生。这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款。只此一件。限量销售的。您的眼光真是好。”

 阎寒将那个两指宽的翡翠玉镯套到唐糖的手腕上。刚好遮住她手腕上面粉色的创痕。为此。他感觉很满意。于是开口对她说:“挑一下看。还有沒有喜欢的。一并买了。”

 唐糖瞥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各种款式的珠宝首饰。漂亮是漂亮。可是能有什么用。人死那一刻。连自己的身体都带不走。要这些累赘何用。于是摇头说:“不用了。”

 阎寒也不勉强。付款买单后带着唐糖依次挑选了鞋子。衣服。唐糖自己选了一两样东西。其余的全都是阎寒挑选的。唐糖第一次发现。原來这个男人也可以不毒舌。也可以如此的细心。考虑衣服的尺码。舒适度。颜色搭配。等等。很是周全。可是有什么用。他做过的那些错事。难道就会因为他的转变而消失。

 购物之后。阎寒提议说:“不如吃了饭再回去吧。”

 唐糖点头说:“好。”住院许久。她习惯了沉默。一个人的心都已经死了。那就已经沒有与外界沟通的必要了。她不愿说话。说出來的话的字数。一只手就数的清楚。

 餐厅里面。阎寒拿着菜单。逐个挑选。嘴里自言自语的说:“医生说你不能吃辣。不能吃油。要清淡爽口的…”他戴着耀眼的钻石尾戒的手。一一划过菜单。最后点了几样清汤小菜。

 服务员离开以后。唐糖终于忍不住。对他说:“你这是在做戏给谁看。你又想和我做怎样的交易。直接说吧。不用绕圈子。”

 阎寒的胳膊支在桌上。合起双手。放在下巴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唐糖:“我说过的。我会还你幸福。把你失去的幸福都还给你。这句话是真的…”

 不等阎寒把话说完。唐糖立即激愤的开口说:“请你不要再和我提‘幸福’这两个字。它已经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就你出手毁了我的婚礼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幸福都全部消失。从你的嘴里说出來的幸福。就是对我的人生最大的讽刺。”

 阎寒阴蛰的眯起眼睛。声音的温度突然就降了下來:“你以为你那天的婚礼能够顺利完成的话。你就能幸福。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已经在医院做过检验。你的儿子小新其实也是我的儿子。事实的真相就是。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出现。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全部都应该离开。”

 如此真相。唐糖无法消化。她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新的爸爸会是眼前的这个人。她下意识的用手抓住头发。努力去回忆。回忆曾经的过往。可是沒有用。十八岁以前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來。更别提确认小新的爸爸是谁了。

 话題扯到这里。阎寒忍不住问唐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遇见我的。”

 唐糖揪住自己的头发。无助的摇头。手腕上今天新买的翡翠玉镯滑落在小臂上。她艰难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要再问了。”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阎寒不再说话。而是帮着唐糖夹菜。满满一碗的菜推到唐糖的跟前。安慰说:“吃饭吧。想不起來就不去想了。你放心的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

 唐糖开始麻木的吃饭。心里则是苦笑不已。留在你的身边我还能放心。你这样的恶魔。又会拿什么來对我好。假如不是为了接近他。亲眼看着他死去。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坐一个桌上吃饭的。

 一顿饭吃完。唐糖又恢复成一脸冷漠的模样。她机械的跟着阎寒一起离开餐厅。看着他将今天购买的物品放进车子。然后上车。离开。

 整个过程。他都无微不至。关照她要多吃一些。关照她小心餐厅的地滑。甚至在她上车的时候。很细心的抬手挡在门框上方。防止她的头碰到坚硬的门框…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对她很好。

 唐糖冷眼看着这一切。加入时光倒退七八年。在她十多岁的少女时节。定然会因为这些细微的关心而怦然心动。就像她当初恋上苏言那样。可是现在不一样。她今年二十四岁。经历过多次的绝望无助和一次自杀寻死。她的心不仅死了。还封上了一层厚厚的茧。

 她不可能因为他的转变和一些作秀一样的温情而改变内心。她就是要亲手撕开他的假面。戳穿他野蛮粗暴的本质。

 车子回到御苑龙庭。对于唐糖來说。这里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所在。保姆小叶看到唐糖后。立刻上前拉着唐糖的手说:“糖小姐。你沒事了。真的是太好了。”和以前在清花湖那边住的时候相比。唐糖眼下平静许多。不再那么的悲伤抑郁激愤怨恨了。可是却还是一样的消瘦。

 唐糖问小叶:“你怎么來这里了。”

 阎寒替小叶回答说:“我母亲去了我外公那里。阿琴跟着去了那边。现在这里沒有别的什么人。你可以放心的住下來。想吃什么让小叶來做。养好身体才好。”

 唐糖一听到阎寒提他的母亲。就想到那天那个强行把小新抱走的贵妇。心里顿时就涌出无边的怒意和悲愤。试问她在这里要如何的养身体。于是她冷冷一笑。朝楼上的卧室走去。找个地方有着她屈辱的过往。等她亲眼看到阎寒死了之后。定然要迅速的逃离这里。永远都不要回來。

 晚上阎寒坚持要唐糖和他睡一个卧室。唐糖虽然伤口痊愈出院了。可是情绪并不太好。他要守着她。以防她再做出什么傻事來。

 唐糖沒有拒绝阎寒的这个要求。晚上阎寒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唐糖拉开床头柜子里面的抽屉。如果沒有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放着香烟。阎寒有时候晚上睡觉前或者早晨醒來会抽一支烟。所以床头柜的屉子里经常放着香烟。

 拉开屉子。里面果然放着两盒香烟。一盒已经打开包装。一盒包装良好。香烟的品牌和那天那个戴口罩的医生给那盒香烟的品牌一模一样。包装也一模一样。看來那人已经暗中调查阎寒的生活习惯很久了。

 眼看着阎寒即将洗完澡出來。唐糖迅速的将那盒包装完整的香烟给掉了包。将换下來的香烟塞到睡衣口袋里。在阎寒走出浴室以后。唐糖抱着睡衣。进了浴室。在浴室里面的抽水马桶里面销毁了换下來的香烟。然后才开始洗澡。

 整个过程很是完美。这个卧室里。始终只有两盒香烟。一盒打开的。一盒完整的。谁都不会知道其中的一盒香烟已经被换掉。唐糖为此感觉心里畅快。接下來她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等待阎寒抽了那包放了剧毒的香烟。然后死掉。这样的话。唐糖觉得她就可以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和屈辱的过往报仇了。

 洗完澡以后。唐糖在床上找到她从前睡着的位置。安然入睡。她沒有看到阎寒在她入睡时静静的沉思。她更无法看到阎寒凝视着她精美甜美的睡颜时。迷醉的视线。

 梦里。唐糖梦见阎寒口吐鲜血。死去。然后突然惊醒。摸到身上放置的男人刚强健硕的手臂。感受到他沉睡时绵长的呼吸。才微微松了口气。她有些矛盾。她明明是那么的想要他死的啊。为什么会在梦见他死的时候。如此的惊慌失措呢。

 这一夜。唐糖失眠了。脑子里太乱。她必须要自我催眠才能不被烦乱的思绪压垮。早晨的时候。阎寒起身去公司开会。她才开始入睡。

 一觉醒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夏季下午的光线。照在建筑物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地影子。唐糖起身洗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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