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解除婚约

慕桐接触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一突。她手下意识地捂了下胸口,然后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然后走进来。见他仍没有动,便说:“大晚上的,站那里做什么?”

 唐昕锐却没有答话,仍沉着眸子那样定定地瞧着她。那眼神明显不对劲,慕桐不想理他,就当他犯神经,拿了睡衣进去洗濑,出来时他已经离开窗口,倚在床头抽着烟。

 他是许多没抽烟了,至少他知道她烦。跟职业病似的,任何跟不健康沾边的东西慕桐都烦感。时间一长,他也就不知不觉不在屋里吸烟,甚至她在的时候吸了。

 慕桐也是闻到那浓郁的烟味的,才意识到他好久没有吸烟的。知道他跟自己别扭着,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再说,想到被拦在外面那个穿着清凉,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型的女的,她心里还犯堵呢,便迳自坐到另一边床侧。

 她一晚上累得很,没时间陪着他一起犯堵,便打算睡觉。手拽被单的时候才发现,在他身下压下着。

 唐昕锐也没有让开,捻灭了烟头看着她,然后目光掠过她换的睡裙,最后落到她露出来的脚踝上。

 身子终于动了动,伸手,将她的脚抓在了手上,问:“上过药了?”药酒的味道还没散去,他自然是闻见了。

 慕桐被他抓着脚总觉得不自在,用力挣了挣,却被他抓着不放,反而握得更紧,所以没有抽回来。

 “我给你擦不要,他给你擦就舒服是不是?”唐昕锐又问。

 慕桐对上他沉沉的眸色,终于意识倒他误会了,难道他以为是严绎帮她擦的?

 “唐昕锐,你别无理取闹。”明明自己出乱玩,还恶人先告状?

 唐昕锐则彻底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将她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下,目光极近盯着她问:“我无理取闹?嗯?”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严绎,是严氏集团的二少。哦,对了,还是你的初恋是不是?是不是看人家离婚了,又想旧情复燃,嗯?”想到那个男人站在自家门前看着她的那样儿,他心里就不舒服。

 他妈的,他的女人怎么就被别人掂记上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我呸呸呸,他既是怕偷也怕掂记,他唐昕锐的老婆就只能他唐昕锐的,别人抬眼多瞧一眼他就不舒服。

 他离婚了?

 慕桐初闻这个消息有些震惊。

 “怎么?他没告诉你吗?也是严家可怕丢人着呢,离婚还没有一个月,就迫不及待的来勾搭你了。只是慕桐,你觉得凭这种跟我订婚同居一年多的,嫁进严家就那么容易?严绎他就真能把你当宝?”他妈的,他就是不爽,所以那些贬低的话一句接一句地蹦出来。

 其实慕桐也只有初闻严绎离婚的消息意外了一下,接下来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倒是唐昕锐将严绎调查的这么清楚,这样的行为让她反感。加上他此时的模样,她能心平气和才怪。

 她说:“唐昕锐,去照照你此时的模样,真让我看不起。”

 平时他混是混了点,可是事儿也比一般在老爷们大肚,可是今天这算什么?是嫉妒还是吃醋?不管怎么是什么,都让她反感极了。

 可是她还是不了解男人,尤其是吃醋的男人。并不是每个都能像严绎那样温温润润,什么事都能摊开来。说到底,她当年与严绎也没走到浓烈的那一步,总是隔着不近不远的无形距离。

 更何况,她不能要求唐昕锐每次都自己憋得生会儿闷气,转头又痞痞跟她没事人一样。唐昕锐那是一点一滴朝对她上心了,所以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怪就怪在两人的感情不是同时发展的,唐昕锐先了一步,而她或许被伤过一次,所以总是下意识地裹足不前,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她那明显瞧不上的口吻是彻底激怒唐昕锐,他掐着她下颌说:“怎么瞧不上小爷?眼里就只有那个严绎的是不是?”

 想他也是从小众星捧月般地被宠着长大的,可是自从遇到慕桐,这女人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这都订婚同居一年多了,他总觉得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这也就罢了,自从那天无意间接到她的电话,他这心里就像长了草。没错,他是调查了,调查了才知道她还有个初恋这回事儿,那是木头、冰冷似的慕桐二十多年经历里,唯一的一段感情。他不但知道他们相恋,还知道严绎结婚时,慕桐去过偏远的山区当医生,那是自我放逐吗?

 调查也就只是调查,只有文字性的东西,并不能说明实质的感情深厚,因为这种东西是最无法衡量的东西,全凭臆想,又加上他这种陷入情网的男人,纵使平时再理智,这会儿也理智不了,所以越是想心里就越难受。

 尤其是这三更半夜男人送她回来,她脚踝上传来药酒味儿,还有那男人深情款款望着他家大门,那迟迟不肯走留恋的眼神。这若平时,他早就下去搂着自己慕桐去宣告主权了,可是这会儿他不敢。

 他怕她们旧情还在,怕他们其实已经商量好,两人会像看小丑一样用嘲弄的眼神瞧着自己。越把握不住越是想,心里就像塞了团火似的,炽烈狂烧,似乎要烧掉理智一般。

 “唐昕锐,我累了,你别无理取闹。”慕桐说着去拽他的手,他身上有股沾的女人的香水味,让她烦感。

 可是她越是露出这样不耐烦,这样不愿意被他碰的表情,就像是越证实他的猜测。

 “累了?还没伺候我呢?怎么就累了?嗯?”下流无耻的话也就从嘴里溜出来,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他男人惩罚女人无非两种,一种因为在乎而失去理智,直接得到是最安心也最有效安抚自己的方式,却忽略这种行为对女人的伤害。其二则是因为在乎而故有理智,多少还顾忌一些,摔门而去,那便只有冷战了。表面虽然说为了避免伤害女人,男人独自一个承受苦痛。其实就是冷暴力,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严重。

 这两种方式显然都不成熟,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理智成熟,爱情或许就不那么有致命的吸引力了。

 无疑,唐昕锐选择了第一种。

 “唐昕锐,你混蛋,别碰我,啊!”慕桐喊,拳打脚踢地反抗。

 可是她平时再强势也毕竟是个女人,对方又是唐昕锐这种常年在部队锻炼的。他铁了心得到,那自然就会得到。

 慕桐的下颌被他强行掐住,狠狠的吻。作为铁血男儿,他身上是有狼性的,平时因为在乎都计较着,就怕弄疼她,让她不舒服,这会儿就不那么顾忌了。

 慕桐平时是个多么要强的女人啊?反抗渐渐无力,四肢被他死死压在床上,然后他当然得逞了。

 痛,让她咬唇拧起眉头,他却没有理智一般的继续掠夺着。

 她到最后也不反抗了,只冷眼看着身上肆掠的男人。

 唐昕锐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就好像透着瞧不上自己的讯息。所以便变着法的折磨她,让她伺候自己。想着平时都是自己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因为这个女人在自己眼里是圣洁的,总跟自己出去玩的女人不一样。而且在这种上总有些不情愿,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可是她那样的眼神刺激起他心底一直最敏感的地带,心里越是晦暗的不想被碰触,那么为了掩盖作用就越大。想要贬低她,告诉自己他是配得上她的。

 慕桐自然不肯,可是又反抗不过。被那样对待的时候,这么骄傲的女人眼中子渐渐升起水雾,那是委屈吧,委屈他真的会这样对待自己。

 折磨一直在持续,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歇。

 慕桐被放开的时候,她松开咬着唇的贝齿,可是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他发泄过后,说:“慕桐,你他妈的给我记住。你是我唐昕锐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

 这样的叫吼不是因为霸道,而是因为意识到什么,或许自己今天已经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是因为深怕失去,因为掌握不住,所以才会害怕,才会低吼!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慕桐的感觉不一样,他也没有正面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是自己的未婚妻,反正迟早是自己的老婆,所以他没有费那脑子去想自己对他的感情。

 今晚算是爆发,他没有想过会这么浓烈。

 虽然结果如此糟糕!

 门哐地一声被关上,慕桐裹着被子在床边低泣。这样的行为,两情相悦时算是情趣,可是他身上带着别个女人的味道,一直在提醒她。他一边玩着别的女人,一边这样对待自己,让她有种被亵渎,被轻贱的感觉。

 慕桐,平时是个特别骄傲的人,这种人将自尊看得极重,可是这次她的自尊是被彻底碾碎了。

 两人这一晚上这么闹,唐家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知道。所以大清早的,唐母睡不着就早早起来了。

 阿姨在厨房里做着早餐,她时不时看看楼上,又不好上去探个究竟,所以心焦的难受。

 唐父也是早起了,本来想着他们夫妻吵吵闹闹也属正常。正常归正常,不过儿女的事没有不操心的父母,也陪着在客厅坐着。

 “太太,早餐已经做好了。”阿姨走过来说。

 “那快上去吧,叫他们下来吃早饭。”唐母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说。

 阿姨在唐家服务多年,自然了解她的心情,马上应着上了楼。她敲了敲门,喊:“少爷,少奶奶起来吃早餐了?”

 喊了声,等了半天没人应。她试着推了推门,竟是虚掩的,便探头看了一眼。满地都撕碎的衣服,唐昕锐也不在,慕桐转过身来,正对上她打量的目光。

 “少奶奶,太太让你下去吃早餐。”阿姨说。

 “嗯。”慕桐应着,阿姨就赶紧下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唐母着急地问。

 阿姨也不敢隐瞒,大略隐晦地说了说,唐母这心里就更难受了。正想上去看看,唐父那里突然将手里的报纸拍在桌面上,骂:“这个畜生!”

 唐母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看到某页报纸的版面登着儿子与一个穿着内衣的女人站在一起,那背景有点暗,像是酒吧类的娱乐场所。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他们抬眼就看到慕桐下来。

 她应该是已经洗漱过了,换了身衣服,尽管穿着特意穿了高领的衣服,仍掩不住颈间的痕迹,就边唇角都是青的。昨晚经历过什么,根本就不言而喻。

 “桐桐。”唐母迎上来,抓住她的手。

 唐母是个新时代女性,最看不得虐待妇女的行为。他们可是军属,怎么能这样?

 慕桐走到沙发处坐下,目光落在那张摊开的报纸上,唐母想撤也已经来不及了,只无措地看着她。

 慕桐的表情还算平静,看着对面的唐父说:“爸,我想和唐昕锐解除婚约。”

 这句话,正落在进门的唐昕锐耳中。

 他还穿着昨天的睡袍,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不好,显然是在外面待了一夜。

 “我不同意。”他想也没想便出声。

 唐母也想劝,慕桐这个媳妇一向懂事,她是真心疼着的,相处这么久都有感情了。而且儿子是在乎她的,这点唐母看得分明。

 可是她还没开口呢,就听唐父的声音传来,他对慕桐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唐昕锐闻言已经着急地疾步走过来,他却没有看儿子一眼,他说:“这事是我们理亏,对不起你,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