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寄人篱下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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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唯一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宠康国杀人入狱,宠家破败,简爸爸去世,简溪家破人亡。

 简溪搬离了自己原来的家,在一个较老的小区里买了个简单的两室一厅,这里住着的大多是老人家,算得上平静。

 宠唯一在柳飘飘的引领到到了她的家门口。她们来之前,并没有跟简溪打招呼,是想给简溪一个惊喜。没想到,简溪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宠唯一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宠唯一愣住了,她好保持着要进门的姿势,要不是她反应快,就把鼻子给碰破了。

 “她怎么了?”宠唯一狐疑道,据她所知,简妞不知道她被大卸八块的事儿啊,按理说不应该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哦对了…”柳飘飘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使劲给了自己两巴掌,这个破脑子,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把唯一给带来了,果然不是成大事的人。

 “什么?”宠唯一看着一惊一乍的柳飘飘,问道。

 “没,没什么,也许简妞今天不方便,我们改天再来看她吧。”柳飘飘忽然改口道。

 宠唯一疑惑地审视着她,那灼灼的像小火炬似的小眼神儿让柳飘飘不自在的错开视线,解释道,“我,我想简妞也许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我们,我们改天再来。”

 宠唯一看看紧闭的大门,再看看柳飘飘那滴溜溜转就是不看她的眼睛,觉得其中有蹊跷。

 又过了几秒钟,就在宠唯一不耐烦要再次敲门的时候,门打开了,简溪略带歉意的开口,“我刚才穿的太邋遢了,等了很久了吧,赶紧进来。”

 宠唯一看着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外套的简溪,不觉得她现在的穿着与刚才的穿着风格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多了件宽大的外套罢了。

 房子虽小,不过够暖和。小区暖气开的很足,穿着小薄棉衣的宠唯一热的把外套脱下来,柳飘飘更是只穿了里面的打底裙。相比宠唯一和柳飘飘的随意,作为主人的简溪,反到是穿的最多的人。

 “唯一,蜜月怎么样?一定很快乐吧?”简溪开口问道,样子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在为刚才的关门调整气氛。

 唯一结婚的时候,因为简溪在戴孝其间不能参加,加之宁非怕有心人生坏心思,很快把爆炸的新闻给压制住了,简溪从柳飘飘这里得到的消息,是唯一和宁非蜜月旅行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宠唯一半个月经历的惊险。

 想到那半个月的生活,唯一笑着开口,“很刺激。”

 “那就好,那就好。”简溪喃喃说道,眼中闪过羡慕。手轻轻拍在肚子上,努力保持笑容。

 宠唯一的视线顺着她的动作从她的手上滑过,柳飘飘在一边急的汗都出来了。唯一扭头去看她的时候,她假装喝水,用杯子把自己的脸挡住。

 “溪溪,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唯一打量了一下,小碎花的黄底子窗帘,沙发上也是嫩黄的沙发套,连拖鞋都是粉色的暖色系。布置的很温馨,可见简溪是花了心思打算长住下去的。

 “我现在很好啊。”简溪笑着回道,宠唯一看得出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的视线在简溪肚子是停驻了两秒钟,移开,“你要多出去走走啊,你看看你,周围都是老头老太太,你都提前进入老年化了,一点活力都没有,还没有我妈有精神劲儿呢,要不然咱姐妹俩创业怎么样?”

 “创业?”

 “是啊,报社那边做的没劲儿,所以想开个店。”因为报社被宁非给买下来了,像宠唯一这种伪白富美,就是要有目标,干起活来才有动力。现在报社已经是她的了,她也没有什么太远大的志向把它发展成什么最具威信报纸,几乎是天天在报社里给自己打工,一点劲头都没有。

 “我想想吧。”目前简溪还有点积蓄,生活声倒是不用担心,她担心的是…简溪的手不由得抚上小腹,眼中闪着温柔的碎光。

 宠唯一眨眨眼,把到嘴边的话压下去,捧着热热的水杯抿唇不语。

 她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作为好友,在关键时刻,应该做的是支持。

 唯一和柳飘飘在简溪家里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走出门,宠唯一盯着柳飘飘直看,柳飘飘挺了挺又增加围数的大胸部,昂头挺胸,炫耀的从宠唯一身边走过去。

 宠唯一恨得想拿个平底锅给她拍扁,丫丫的,还给她装蒜。

 上了车,柳飘飘心虚的撩着长发照镜子,宠唯一一把把她从副驾驶上薅下来,“去开车!”

 “妞乖,没看见姐姐化妆呢。”柳飘飘拿出唇蜜正要补妆,宠唯一霸道的把她挤下位子。

 柳飘飘无奈,谁让她腰细不占地儿呢,就这么被宠唯一这个女汉子给挤下来了,她收起化妆包坐到驾驶位上,“做好咯,姐姐上个月刚拿到驾照。姐路考可是拿了九十五分的高分呢。”

 刚坐稳的宠唯一心里一抖,颤抖地问道,“是五十九分吧?”

 柳飘飘给她一个被你猜对了眼神,一踩油门,嗖地一下蹿出去。

 宠唯一猛地向后仰又向前撞,脑袋晕晕的差点当场吐了。

 她抓住扶手紧张地看着柳飘飘左冲右突的杀出一条血路来,留下一溜的司机破口大骂。

 宠唯一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车是她的,她的车彪悍的行为被记录在监控录像里了。

 “柳飘飘你给我停下!”眼看着柳飘飘又要撞上前面一辆宝马,宠唯一咬着牙说道。

 “不行,这里不让停车。”柳飘飘一本正经的说道,脚下油门继续踩,表盘蹭蹭往上跳,嗖地一下刮着宝马超过去。

 宠唯一担心的看了一眼后方,生怕后面有交警跟着。

 “柳飘飘你再疯下去,我就告诉柳叔你瞒着他谈男朋友!”宠唯一威胁道,她现在实在是晕的厉害,她怕这么开下去,她不是在绑架中死了,还是死于车祸。

 柳飘飘四下瞅了瞅,在一家商场面前停下,有点不过瘾的拍了拍方向盘。

 “就你这水平,怎么拿到证的?”宠唯一怀疑那教练不是弱智就是脑残。

 面对宠唯一的怀疑,柳飘飘用她的大胸部来回答。

 两人换了位置,宠唯一绑好安全带,她现在握方向盘的手还是抖得。这根飙车不一样,她这完全是乱开啊,哪儿有车往哪儿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搞谋杀。

 沉默良久,柳飘飘小心的看了唯一一眼,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嗯?”宠唯一哼道。

 “简溪也是怕你生气。”估计是当时自己的反应吓到简溪了,所以简溪才要求为她保密的。

 “你看我生气了么?”她真正生气的是,两人竟然瞒着她。

 “…”柳飘飘撇嘴,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不过,她也能理解,当时她知道简溪怀孕的时候,恨不得拿刀砍了那个负心汉,简溪好歹把她拦了下来。唯一和简溪这么多年的朋友,肯定更为简溪不值。

 “溪溪的决定我会支持,我只是担心她走不出来。”宠唯一叹口气道。

 今天简溪见到她,脸色一变把门一关,她就起了疑。后来,看简溪总是下意识的去摸肚子,心里就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结合简溪的躲躲闪闪,宠唯一也能猜个大概。

 柳飘飘属于一根筋儿的热血性子,宠唯一则不然,她会站在简溪的立场上想很多。

 也许,很多人会和柳飘飘一个思路。秦天都和宠嘉嘉订婚住到一块了,俨然是宠家的女婿了,简溪还留着这个孩子干什么?

 奢想?不可能,简妈妈的死于秦母有关,简爸爸又是被宠嘉嘉气死的,简溪和秦天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相信简溪不是那么盲目的人,她看得清楚。

 她想,简溪留下这个孩子,是想有个伴儿吧。简家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如今只剩下她自己茕茕独立,这种孤独感,不是友谊能够替代的。

 她理解简溪,却更为简溪心痛。

 简溪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来说,不是牵绊,而是对于生活的希望。宠唯一突然想到死去的慕凉辰,他若是有个牵挂,一定不会轻易的选择死亡。

 经历了这么多,唯一突然看开了许多。

 “宠嘉嘉那个贱人,我看被捅死的就该是她,留着简直祸害社会。”柳飘飘恶毒的诅咒,要不是她那么心肠狠毒的在简爸爸门外打电话说简妈妈死了,还编排简溪去纠缠秦天,简爸爸会被活活气死么?

 “你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宠唯一淡淡道,这个世道,大概就是如此。不过,总有邪不胜正的时候,现在,光宠氏的债务就够她忙得焦头烂额了。

 …

 宠嘉嘉从医院回来,脸上贴了创可贴,精神状态欠佳。其实,这点小伤是用不着去医院的,不过,宠嘉嘉怕在脸上留下疤,非逼着医生给她开药。

 沈丹芝迎了出来,见宠嘉嘉这幅样子,惊得叫出来,“嘉嘉,这是怎么了?谁弄得?”

 “一个疯子。”宠嘉嘉眼露凶光,听到客厅里传来哈哈大笑声,对沈丹芝挤挤眼,“怎么样啊?”

 宠嘉嘉问的是向秦母借钱的事儿。

 沈丹芝卖宠氏那点老底早掏光了,现在只能和秦天要钱。

 可是秦天是个孝子,他的财政大权全在他妈手里握着,宠家母女想要拿钱还债,只能到秦母那里去打白条。

 “铁公鸡一只。”沈丹芝恨恨的说。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还得靠着她女婿。

 这时,里面传出秦母的大嗓门,“亲家啊,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做饭啊。”

 自从沈丹芝来了,秦母就自作主张的把家里的保姆给辞退了,美其名曰多了一张嘴,得省家用。

 她省,她没意见,可是每天让她做饭,这是什么意思?

 她要是不做,秦母就直接自己出去吃,吃完了给儿子打包带回来,完全无视这娘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沈丹芝气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越想越气,气得都吐血了,差点晕在房间里。

 她不想想,这房子是谁的?可是人家秦母有理儿,你们家欠了那么多钱,我家天儿也给你家还了一部分,你还想着跟我要房子?我还没跟你要债钱呢。

 沈丹芝与秦母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秦母这里,沈丹芝那些心眼子都没用。秦母属于极品级的,只有你敢想,没有她不敢做。现在,沈丹芝母女俩就像是寄人篱下一样。

 “妈,我去做。”宠嘉嘉连忙讨好的走进去,她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让母亲沉住气。

 若是钱在秦天手里,她还能有办法掏出来,可是秦母,宠嘉嘉现在见到秦母有些发憷,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秦母就是这么一号人。

 “还是嘉嘉这孩子勤快,”秦母吃着腰果夸了一句,见沈丹芝还站在那儿,那刚放进嘴里的腰果拿出来递给沈丹芝,“亲家你吃。”

 沈丹芝咧了咧嘴,连忙摇手,“不,不用了。”

 “哎呀,嘉嘉一天也够忙的,这么累了还得回来做饭,真是可怜了这孩子,亲家真是养了个好闺女。”秦母啰嗦道,“亲家心疼嘉嘉了吧,没事,你去帮她去吧,我不会说些什么,我知道我儿媳妇能干。”

 沈丹芝额头紧皱,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能怎么样?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秦母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嘴里嗑着,冲着沈丹芝吐了一口瓜子皮,“呸,个水性杨花的东西,仗着自己在城里上了几年学,就勾搭这个又勾搭那个,哼,到头来还不是得找我这个老婆子要饭吃。可怜兮兮装给谁看,当老婆子是那些色老头啊,告诉你,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