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积极的爱

  那天之后,陌陌与霍黎琛之间像是又回到了以往,所有的隔阂,自然而然。也跟着烟消云散。

  本来打算寸步不离得守在霍黎琛身边,因为那一天的疯狂需索,陌陌也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是因为她怕了,而是因为她突然想到‘小别胜新婚’。她也不想因为二十四小时的黏人而让霍黎琛早早打了退堂鼓,毕竟,过犹不及。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只是。生活的重心有所偏转。可以说,除了每周八个点的正常工作时间,她习惯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研究、咨询病况并竭尽所能的力挽狂澜上。她知道宝宝的降临,是上天的恩赐,可遇而不可求,都说久病成医,丝毫的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心底的压力不容忽视,她却总试图转移注意力去排解这儿无形中的使命,更竭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最美丽的笑容,她明白。心情,至关重要。

  偷偷跟贺医生通过几次电话,暗地里也查过很多资料。咨询过各地专家、医生,陌陌明白,以现代的科技而言。白血病已经不是不能根治的奇难杂症,手术费用、医疗费用,这些对霍家来说更都是小儿科,唯一特别的,就是个体的差异,可谁又能说…这种差异,究竟是好还是坏呢?所以。她更倾向于,这是上天对他的另一种考验。

  通过贺医生的电话,陌陌多少领悟到,生孩子时脐带血内提取的造血干细胞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希望,因为就算不能匹配,也最有希望通过短暂的合成、培植最合适的造血干细胞。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努力灌输霍黎琛求生的意志,延长他病发的时间,以期待早点怀上宝宝。

  想着和好后,霍黎琛对自己虽然疼宠有佳,可是每次碰自己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出他心底不时滋生的犹豫。时不时地,两人还是难逃阴霾的笼罩!就算现在的她,主动是家常便饭,可是她却总有种错觉,他不经意地就会有所退缩,或者说,那种幸福,也是带着晦涩的阴霾的!

  陌陌始终搞不懂,正常人这个时候巴不得给自己留个后吧,为何他的想法总那么怪?!她知道他真的是站在了她的立场全然为她考量,可是他却忘记了,如果这些因素都会成为日后影响她幸福的原因,那就代表那…根本不会是她的幸福。

  就像他对她一样,如果深爱,就算是被N个男人那个了,他也还是一样会抛弃一切的回到她身边,单就这一点,他,就值得她为他终身孤老。

  不是说,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吗?!拥有的每天,她珍惜了,就没有遗憾!

  ***

  下班的铃声缓缓奏响,回过神来,陌陌才发现一空闲,自己又走神了,将手中签完字的技术协议阖上,关起电脑,她快开始收拾起了包包。

  想着生病后的他还是一样的拼命工作,精力充沛地似乎完全看不出是个病人,陌陌就忍不住心疼,这就是贺医生口中‘精神支撑’的重要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所作的一切…都像是为给自己的离去铺路呢?

  ‘对病人来说,‘被需要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而这种心理,很大程度上要比外在的药物治疗还要重要…换句简单的话说,就是人..潜意识的求生本能,所谓的‘心愿未了,死不瞑目’,有所牵挂,有所不舍!虽然无法解释,国外却曾经有过真人对比试验,同样的癌症患者,一个富豪,一个穷人,同等的医疗条件,富豪早早离开了人世,穷人却奇迹般客服了病魔,原因很简单,穷人的妻子是个家庭主妇,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要问过当家的,才能去做,医生说,他这种被需要的强烈意念造就了一段不可能的奇迹,因为一大家子需要靠他活,他不能死,所以,他活下来了,而富豪,每天全身心养病,无所牵挂,反倒离开得安心…’

  贺医生的话突然映入脑海,望着自己手中拿起的钱包,陌陌愣了许久。

  一顿,转而抽出他塞给自己漂亮的白金卡跟大额现钞,锁进了存放重要文件的抽屉,才起身,笑着走了出去。

  ***

  选了一条最繁华的商业区,陌陌一边逛,一边想为自己添购奢侈品,虽然这曾经是自己极力排斥的,认为不需要的!

  现在,她是真的很想要‘花他的钱’。

  “欢迎光临——”

  走进美轮美奂的时尚旗舰店,朝亮眼的服务生点了点头,陌陌往里走去。瞥着集时尚彩妆、各色女鞋、配饰、高档衣服于一体的超大梦幻宫殿,知道安娜苏的东西都价值不菲,陌陌还是选了在她看来比较超值的美鞋区逛去。

  逛了一圈,想着自己以后可能怀孕的状况,挑来选去,最后她挑中了一双绳编坡跟、银色的轻便凉鞋。简约的款式,稳重的设计,不会扎眼,看着似乎也挺舒服。

  “麻烦你,小姐,我想试一下这双鞋,三十七码——”

  “好的,您请稍等!”

  指示陌陌可以坐到一侧舒适的红色沙发上,服务小姐殷勤地朝后台存储室跑去。

  “小姐,这双鞋子很适合您,百搭的银色,印金的花纹高贵不俗,简洁的线条勾勒小巧的鱼嘴,材质纯正的软牛皮,加高的防水台、加衬的鞋垫既可以提高鞋子的舒适性,还都做了防滑的处理,出汗、沾水都不怕,微露的高跟既没有纯正坡跟的厚重,又增加了高跟的稳重,这款鞋子,跟您身上的米色上衣也很搭,可谓集时尚、休闲于一体,你还喜欢吗?”

  见陌陌穿上鞋子来回走了两圈,对着镜子嘴角明显露出了笑意,服务小姐随即卖力的推销了起来。

  “嗯,真的是很舒服。不过,这个跟…好像还是有点高!”

  虽然说自己已经相当习惯高跟鞋,这个也算是比较安全舒适的弧度,可是细细一掂量,陌陌还是略有犹豫。

  “小姐,其实您这么漂亮、时尚,细高跟鞋应该更能凸显您的气质。不过,看您似乎偏好稳重、轻便款,所以这款真的很合适。同款的,我们这里还有一款亮色前后加高、近乎平底款,如果您不排斥颜色的话,我可以给您拿来试一下、对比一下,我个人建议,跟高一点,更能凸显您妩媚的气质!”

  “好的!那麻烦你了——”

  转身坐回位子,见服务生离去,陌陌呵呵一笑,抽空拿起手机拨打了霍黎琛的电话。

  “琛,是我,你…还在忙吗?”

  “怎么了?还有几分文件,整理完,我就回家!”

  电话中传来娇滴却为难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笔,霍黎琛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十五,她怎么来电话了?

  通常,不去接她,他都是七点到八点间到家的啊!

  “我被人家…扣下了,你提前下班,来救我,好不好?!”

  思索着,陌陌一边咧着嘴角,一边懦懦地,丢下一颗可怜兮兮的炸弹。

  “扣下?!出什么事了?你进警局了?哪家!”

  蹭地站了起来,霍黎琛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就思索着怎么救人了。

  “不是…不,您别紧张!我在X9街的…安娜苏最大那间旗舰店,我买了双鞋子…可是我钱不够了,所以我就——”

  一听‘警局’二字,换陌陌吓得一阵胆颤。

  “我不是…给你一张卡,就是你买镶钻的鞋子,也足够了!”

  心陡然松了下来,想着都什么关系了,她还总是好强地跟自己划清界限,霍黎琛就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跟她说了多少次了,他的就是她的,她的脑子就跟种了草似的,半个字没听进去。除非他买回来送到她手里,否则多花他一分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忘记带了…”

  “你啊!好的,你乖乖在那儿别动…马上到!”

  听着陌陌认错的声音,霍黎琛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要是传出去他霍黎琛的老婆因为因为买东西没钱付账被人扣了,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以为他恒万集团要倒闭了。

  阖上电话,霍黎琛拿起车钥匙,提前结束了工作。

  ***

  “陌陌——”

  走进旗舰店,霍黎琛就匆匆直奔鞋区而去,看着坐在沙发上对着两个鞋盒发呆的小女人,霍黎琛真是无语了,她不是真的听话到乖乖等着一动不敢动了吧!还是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为了双破鞋刁难她?

  “琛,你来了!我看上了这个…两万九,你觉得怎么样?还是那个…好一点?反正价钱一样,可以换的!”

  见他这么快就赶来了,陌陌站起身子轻轻拽着他的衣袖,伸手指了指地上亮色的鞋子,随后又指了指银色的。

  “都包起来吧!”

  见陌陌竟然粗心到为不到三万块的东西被扣到了店里,霍黎琛眉头就禁不住蹙起:

  他要是不在,她不是准备给人打工还债了吧!

  “谢谢先生!谢谢——”冬冬围巴。

  一见霍黎琛的金卡,服务生双眼都开始冒光,不等陌陌回答,接过就跑向了收银台。

  “呃?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

  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看到自己两个月的薪水换两双鞋子都不够,陌陌的心还是揪揪地疼。没办法,真的是不是一个档次的!即便知道他有钱,她也还是心疼那‘挣’的‘辛苦’啊!

  “傻瓜!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还想不想要别的?!”

  宠溺的搂过陌陌,霍黎琛突然发觉自己该先交给她的是——学会带钱跟花钱。

  “嗯,不用了,润唇膏我已经买了!”晃晃手中已经付过帐的礼物,陌陌心满意足的说道。

  一手提着鞋子,一手牵着陌陌,两人走在黄昏繁华初现的街道上,竟是无比的满足。

  “怎么了?”

  见走到一半,陌陌突然停下了步子,霍黎琛微微扭头,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想吃…栗子糕,给我…五块钱!”

  瞥到一旁特色小吃店串起的简易栗子糕,陌陌抿抿嘴,不好意思地伸出了小手。

  “宝贝儿,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是不是一分钱都没剩下?!”

  看着陌陌那怯生生的乞讨表情,霍黎琛气得想把她撕成两半。

  他要是不在了…

  这个女人,做事前都不打算的吗?一点钱不剩,一点后路都不留,就不怕被人拐去卖了连家都回不了?!

  见陌陌头都要贴到地上去了,霍黎琛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你…真让人操心!出门怎么能不带现金?真不知道你怎么安然活这么大!万一赶上哪天你的公交卡空了、手机没电了,你是打算走回家还是打算被人抓去干苦力?!”

  半训斥半提点,霍黎琛还是松开手去买她想要的栗子糕。

  “下次不许这么粗心大意了,听到没?出门,一定要检查包,你这个样子,怎么让人放心你一个人?能撑到今天,是你走运!”

  见陌陌抱着栗子糕就像是孩子一样地展露了笑颜,霍黎琛一边提醒着,一边牵起了她的手,真怕他一个不小心,他的宝贝就丢了,然后真的应验他的预言。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喋喋不休,一个乖乖听话,拉长的背影消失在光滑的大道上,身后的安娜苏店门口,一个身着店服的年轻男子直直凝望着两人,眼里滋生迷茫的阴暗光芒——

  ***

  开开心心的回到家,陌陌刚换好衣服,放好鞋子,转身就见霍黎琛掏着自己的钱包、往她书包的小口袋里挨个塞钱,而后还拿出钱夹,又塞了几张进去。

  “你先梳洗下,我去做饭——”

  甜甜看完这一幕,陌陌走到霍黎琛身旁帮他褪去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好,还帮他拿了常穿的睡衣塞进了他手中,笑着说完,才跑了出去。

  晚上的时间,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不管是亲自下厨还是两个人去外面吃,她总会替他煮上一锅特别的汤,借口永远是自己想喝,其实却是针对他的病的食疗补方,是医生跟营养学家建议的有较好辅助疗效的菜单,虽然作用可能微乎其微,她还是想多一点努力是一点。

  每个汤品学做了一次,现在已经成了她每晚必做的功课。只要对他好的事,她都会不遗余力地亲力亲为。

  简单地准备了三个荤素搭配的菜,陌陌还精心熬煮了一锅的大枣桂圆薏米粥,医生说这三样东西都是健脾益胃滋补之品,经常食用可增强体质,高机体抗癌免疫功能,对血红蛋白低下、白细胞减少的病患有极好的辅助作用。

  “喝完,就可以吃饭了!”

  “陌陌?”

  刚坐下,就见自己面前摆了一大碗不怎么好吃的甜品粥,霍黎琛整张脸都要跨了下来,才几天功夫,怎么又做这个?!

  天知道,那个薏米…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上次陪我喝了好多,以为你喜欢,今晚可是特意为你煮的…泡了一天,熬了好久…”

  明明上次就是她逼着他陪自己喝完,这一次,陌陌硬是睁眼说瞎话颠倒了事实,就因为怕他已吃饱为借口不喝汤,她才坚持每次他喝完了才开饭。

  “不是,我…很喜欢!”

  见陌陌一副难过的快哭模样,霍黎琛端起碗,违背本意、硬着头皮喝完了,边灌禁不住边皱眉:

  他何止是‘不喜欢’,根本就是‘讨厌至极’啊!

  屏住呼吸,喝完汤,霍黎琛一睁眼就见陌陌满面春风、笑得花枝招展得,跟中了大奖似的!随即,他的心情竟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笑嘻嘻接过他手中的汤碗,陌陌就开始往他的碗里夹着热菜,更是将满满一大盘的红烧猪蹄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

  满嘴的苦涩还提醒着自己刚刚的经历,霍黎琛突然有种被整的错觉:

  她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这个陌陌,真是被他宠坏了!不过那汤,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香软的滋味渐渐驱散口中的粗糙的苦味,唇齿留香地享受着猪蹄的美味,霍黎琛瞅着安安静静扒着米饭、嘴角含笑的佳人,心头也盈满幸福。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不管做了什么,不管前期…怎样让他不满,都能不动声色地让他心甘情愿,甚至纵容到宁可委屈自己、连责备都不忍出口。

  “多吃点肉,多长点肉——”

  将一块不大脱骨的瘦猪蹄放进陌陌的碗中,霍黎琛却也没忘记她的胃不好,特意为她挑了一块酥软又不大的。

  “谢谢…”

  看着碗中红红的肉块,丝丝暖流滑过心田,她通常都是很久才吃一点肉解解馋,而这个猪蹄是特意为他调理身体准备的!小嘴一抿,陌陌甜甜地刚咬了一小口,突然,又一道揶揄的嗓音紧接而至:

  “太瘦了,抱起来…都不舒服!”

  “母猪肥,猪圈最适合你!”

  差点被噎死,小脸羞赧的一红,白了霍黎琛一眼,瞥着他促狭的浅笑,陌陌一把将剩下的肉堵到了他的嘴里,嘟起的小嘴还带着娇嗔的愠怒: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个色.胚!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啊!

  “哈哈——”

  乐得哈哈大笑,吞下口中带着肥腻的肉块,霍黎琛抽过餐巾擦试了下嘴角的油腻,微微起身,快速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这种话,她居然也想得出来!

  欢笑的气氛盈满星空,霍黎琛突然发现,家,有了妻子,才叫家。这个一度冰冷灰暗的空间,真得离不开她的添彩。一餐饭,陌陌不时拿白眼瞄他,霍黎琛却自得其乐、吃得津津有味。

  一点没有浪费的将陌陌煮的东西吃得精光,结束欢快的一餐,陌陌径自端着盘子回厨房洗涮,霍黎琛则斜倚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回想着推开她的那段时间,自己过得水深火热、度日如年,霍黎琛感悟也颇多,生命的精彩…与其长短根本没有关系。

  如果要他一个人孤苦走完一辈子,那他真的宁愿只要跟她在一起这短暂而充实的有限时间。少了她,长久的生命,也只是痛苦。

  突然之间,他开始了解她的心境,推开她,会加重她的苦,可是不推开,自己离开后,她会不会…

  或许,有个宝宝,也会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还有个快乐的寄托!

  不愿多想,轻轻摇了下头,霍黎琛走上前去,自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放手啦…不嫌人家抱着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做做好事,去帮我们大少爷预定一头又肥又厚、浑身流油的超级大母猪,今晚给霍少…暖,床?!”

  陌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重重的吻先堵了上来:

  “呵呵…没想到我们宝贝陌陌这么小气啊!这么介意我说过的话啊?!如果母猪都能像你这么香、这么滑、这么迷人、这么甜腻、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紧致到爆…我不介意…”

  双手圈着陌陌的纤腰,霍黎琛抵着她的额头,一边轻吻着,一边调笑低语。

  “霍黎——”

  见他没皮没脸这种话都说得像是家常便饭,陌陌却热得头顶都开始冒气,刚一转身,微张的小口却再度被人狂热的侵略而过。

  “…嗯,琛,别闹了,碗…还没洗完呢!”

  “那就别洗了…”

  抱起她,霍黎琛直接将她拎回了房,这个夜晚,注定又是别样的璀璨——

  ***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发生莫大的转变,可是自从有了陌陌,霍黎琛知道,她就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阳光。

  跟合作商吃完午饭、谈完续约问题,霍黎琛刚发动了车子,手机上突然传来一条简讯,随手一按,竟是图字并茂…像是恶作剧似的图片。

  瞥着那像是被捆绑在一间荒凉车库里的漂亮女人的侧影,又跟陌陌有个八九成的相似,想起那段自己被误导的视频,霍黎琛倏地阖上手机,发动车子调转了方向。

  ‘真是吃饱了撑得,还来——’

  霍氏就谈的经理办公室中,霍立朗正聚精会神地对比、处理着手头的策划方案。

  突然,砰得一声,门被踹了开来,吓得他差点没尖叫了出声,抬眸,却见秘书追着霍黎琛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