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他不会扔下她

  这两天,他真是被她给惯出毛病了!经常像是故意调皮捣蛋的小男孩般,变着花样出馊主意逗弄她,每次看到她被自己气得脸颊鼓鼓的。却还是忍气吞声任他为所欲为,他就觉得好有成就感。

  没办法,使坏也会让人上瘾的,想自控都无能为力,可是一想到只要他抱着她,她连挣扎都不敢用力的憋屈样。他心里又无比的感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关心他、在乎他,而他的刻意欺负…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喜欢’?!

  见陌陌像是沉睡中的婴孩,满足地嘴角还是上勾的。许久,霍黎琛才慢慢站起身子,放轻脚步,走回了座位。

  刚拿起手机想要通知秘书下周正常上班的事宜,突然,手机却先亮起一个熟悉的名字。叉尤休才。

  眉头微蹙,没待铃声响起,霍黎琛提前按下了挂断键,转身看了眼床上的人儿,快速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这三天,梦若溪的电话。不时会响起,可是,只要是陌陌在场。他都是选择了首次拒接,第二次调成静音待其自然响过。不知道为什么,此番事后,他心底期待过的这个女人,竟像是瞬间放下了,现在,他一点都不奢求齐人之福,他不希望他跟陌陌刚刚缓和的关系再滋生西嫌隙!

  如果陌陌不在,他会接起,可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一概接下…而后推给了手下去处理。对她的付出,他真得打从心底里感激,却也明确表态,两人之间。只剩下亲情——兄妹亲情。

  真不明白,以前她都不曾如此执着,怎么突然像是变成了狗皮膏药?!

  有几次,他甚至想过直接将她的号码设为拒接往来户,可是,对她。他终归还是心存了一丝不忍,特别是想到…她刚刚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之后!

  电话不死心的再次亮起,这一次,霍黎琛没有拒接,按下了接听键,却是一直到进了书房,才开始开口说话:

  “找我有事?!”

  “琛,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以前,你从来不会挂我的电话…你说过,二十四小时为我开机的!”

  “若溪…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成家了!我以为…你会懂!”

  “琛,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我也不要你任何东西,不会要你对我做出任何承诺,任何改变!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偶尔过来看看我、陪陪我,好吗?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飘零在外,这个世界上,只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谁可以倚靠,如果你不喜欢我给你打电话,我以后都不打,可是求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你,跟你说说话,想要你陪陪我,哪怕一个月几次也好…你知不知道…我回来,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冒着怎样的风险…”

  接通电话,梦若溪哭哭啼啼地委屈着说道。

  这一生,她都是不停地在被嫌弃、被驱赶,为了生计累死累活,身边的人却一个个弃她而去,她真是受够了!她真的累了,早就累了!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为了他,她甚至不惜在身上挨了上千刀!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完美…她知道他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所以,她要比任何女人都美、都年轻!她要把所有女人都比下去!

  而且…现在,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若溪,对不起,或许,上天注定,我们之间,是缺少那么一点缘分!曾经,我是真的爱你,甚至一心想要为你打造一款属于你的戒指;这么多年,也不止一次幻想某天我们会在街上或者某个熟悉的地方重逢…直至你回来,我也动摇过…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哪怕你回来得稍微早一点,哪怕只是在陌陌出现之前…我的选择也许还会是你!只是——也许!我们之间,有太过的问题,你该明白的!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过去,都过去了,不管我为你做过什么,你为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能再给你未来,给你期待,我不会离婚,也不会抛弃她!因为…我爱她,无法想象的爱!我想她一辈子做我的太太!所以,别再傻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不一样,或许…你也没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太过孤独…想要寻求个寄托罢了!若溪,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又何必执着?好了,我说得够多了,你好好想想!没事,我挂了,我还有很多事…”

  电话中委曲求全的哭诉令人感动,对这个曾经令自己痛彻心扉的女人,霍黎琛明显感觉到陌生了…以前,即便委屈,她也不会这样哭诉,更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商场勾心斗角多了,他并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却也更不爱盲目为爱的女人。

  单纯跟单蠢真得不只是一字之差而已,这个差距…实在天渊之别!他喜欢乖巧听话、独立自主的女人,却不喜欢粘人愚忠、人云亦云的!

  他是个男人,骨子里是带着野性、争斗欲的猎人,他喜欢狩猎后满载而归的感觉!对唾手可得、随手可以买来的‘鸡鸭鱼肉’,他反而没有兴趣,而她,现在却正一点点磨掉她骨子里的…最吸引人的闪光点。终归,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今天,如果他可以再坏一点,如果他不压制骨子里顽劣与贪恋,他完全可以毫不愧疚地玩弄她几年,等到年老色衰之际再光明正大的嫌弃甩了她!可是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做,不管…她是不是曾经他深爱的女人!

  也许,他真得老了,所以越来越明白…怎样的女人更适合自己!

  结束了通话,又顺便安排、交代了些公司的事宜,霍黎琛才起身回房。

  进屋,见陌陌还在保持着刚刚躺下的姿势,酣睡如婴孩,淡淡一笑,霍黎琛随即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区,放缓动作,继续处理起未完的工作。

  结束了最后一份文件,见时间都已经过了一点,肚子也早已饿得咕噜咕噜地抗议,床上的女人竟然还是纹丝不动地在睡,霍黎琛越来越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她怎么累成这样?!活像几百年…没好好睡过了似的?!’

  踱步床前,霍黎琛轻轻坐在床畔,伸手试探地摸了摸陌陌的额头,聆听着她依旧平稳的心跳呼吸声,见没有异常,才安心地起身,准备下楼吃点东西!

  进了厨房,才发现就算冰箱满满的,没有陌陌,他还真是…只能饿肚子。

  没有办法,霍黎琛只好叫了佣人过来,还特意吩咐人去帮陌陌准备了一些她爱吃的蛋挞,准备醒来后给她当零食。

  没有吵醒陌陌,霍黎琛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吃过了午饭,又刻意选择了客厅休息了半天才回房,只是没想到,进屋,迎接他的,还是那不便如一的——清浅呼吸声。

  ‘怎么回事?’

  抬手看了看表,霍黎琛越来越不放心。

  都快三点了,她怎么还睡得这么沉?再次检查了一番,见她又没有异常,睡得似乎又特别的香,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半天后,霍黎琛还是坐回了一侧的沙发上,一边翻看着杂志,一边等,并寻思着,如果再过半小时她还不醒来的话,就真该打电话Call医生了!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能睡的!

  如果贺叔知道他请他来,是因为不务正业到…把一个女人累得在床上足足睡了五六个小时没醒来,不知道会不会笑死。

  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杂志,霍黎琛眼角的余光却不时会瞅瞅床边,再看看表,从没有如此坐立不安过,而今守着一个睡着的女人,他居然提心吊胆,生怕真得是自己把她给累出了毛病。

  应该不至于吧,那种事,又不是她一个人在做,不可能把她累得睡死成这样,他却半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边想,霍黎琛一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实在坐不住了,才拿起手机,站起了身子。

  “嗯…”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哝声,蹭地转过身子,望着那鼓动着爬起身子的迷糊身影,霍黎琛大步走了上去:

  “醒了?!”

  小心地扶起陌陌,看着她还是一副睡意惺忪、慵懒拖沓的架势,霍黎琛让她舒服的靠在叠起的枕头上,摸了摸她的小脸,才调笑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不醒,我都要叫救护车了!饿不饿?!”

  “嗯…没事!小题大做,只是困了……”

  狠命地点了点头,陌陌伸手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才笑意盈盈地觑了他一眼。听他如此关怀自己,心里还真是暖哄哄的,像揣着个小太阳!

  她只是累了太长的时间,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突然缓过劲儿,这一次,睡得好饱,她不止觉得精神百倍、身体似乎都轻了许多。

  “刚醒吃东西不好!你先适应一会儿,我让刘妈帮你准备晚餐,瞧你睡得…午饭都省了……”

  见她没事,霍黎琛也放下了一颗心,起身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手中多了微波过的蛋挞。

  “先吃点垫垫肚子,刘妈准备着呢!”

  坐到床边拿起一块餐布扑到陌陌的面前,霍黎琛随即拿起一块蛋挞塞进了她的小手。看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他竟也无比的满足。

  “陌陌,下周…我要去法国出个短差,帮你也订了机票,带你去玩两天,怎么样?!”

  “真的?好啊!”

  激动地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猛然想起什么,陌陌随即又萎蔫了一半:“呃…不过,我不会说法语…”

  早就听闻法国是个美丽浪漫的国家,也是购物的天堂,她一直都想去开开眼界的。可惜,语言不通的障碍,是她最讨厌的!

  “哈哈,放心,我会!不会让人拐了你!”

  “乌鸦嘴!”

  被陌陌可爱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霍黎琛却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戏言,某天,居然也会戏言成真!

  ***

  浪漫著称的法国,一直是陌陌身心向往的爱情圣地。所以从一工作,她先办了护照。

  终于站到了这片承载诗意的土地上,从步下飞机开始,陌陌就像是迷路的孩童,满眼好奇,被霍黎琛一路牵出了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而对这个欧洲主要的航空中心,除了空旷有序的航道、磅礴大气的外观,人满为患的厅堂,陌陌再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印象。

  坐上了前来接机的轿车,陌陌才敢松开霍黎琛的手,趴在窗口,欣赏两侧高楼耸立、绿树成荫的异国风情,观赏高大威猛、特色靓丽的各色人群,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不时地,陌陌还会晃动着手机比划上一番。

  车子平稳前行,绕过几个弯道后,缓缓在一幢撞花园式、两层楼的小型别墅群中停了下来。望着面前充满古老风情的欧式洋楼,看着门前列队欢迎的一身欧式女仆装、半弯身、标准欢迎礼数的法国人,虽然不习惯,陌陌却也无比新奇。

  听着他们叽里咕噜地讲着话,陌陌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跟听天书一般,有听没有懂,她的心里却别样美滋滋的。

  人家跟她弯腰,她也礼貌地笑笑,同样回礼。

  “陌陌,这是艾玛,这几天,她负责伺候你!我特意为你…请的,她会说中文,有什么事,你吩咐她就行了!”

  见陌陌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见什么都挪不开眼儿,笑着搂过她,霍黎琛伸手指了指身前一个黄发碧眼的法国女孩。

  “夫人好!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你好!你好…麻烦你了!”

  没想到异国他乡,他居然也有一个这样周全的家,陌陌确实被霍黎琛惊到了,见这阵仗、这架势,陌陌不得不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对说着流利外文的他,更是崇拜到身心冒泡,对他的体贴,更是铭感于心。

  安排好了一切,霍黎琛正事要紧,而陌陌一个人在二楼的卧房中休息,品尝着地道的法国美食,远眺着窗外碧空洋房的美景,或是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欣赏着古色古香的壁画小憩,自娱自乐,安心等着他——

  这天,吃过午饭,闲来无事,陌陌就拉着艾玛陪自己到屋外四周走一走、逛一逛,虽然很多时候,看到的只是近乎克隆而出的豪宅群,陌陌依然对这独特的风光…情有独钟,不时会拍下一些风景留念。

  刚进家门,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按下接听键,陌陌的嗓音也甜得像是抹了蜜:

  “琛——”

  “听起来,还挺清醒的!这么久才接?还以为你这只小懒猫…又嗜睡呢!今天下午我偷闲了…陪你去逛逛巴黎市区最热闹、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如何?!那里可号称你们女人的‘购物天堂’,估计是要什么有什么,有兴趣吗?”

  一边挥手打开车门,霍黎琛一边迫不及待地给家里的娇妻打电话,脑袋里还不停地编排着下午的路线,计划着逛完了街,可以顺路带她去参观一下附近的总统府、大小皇宫、玛德莲教堂等,美丽的蓝图脑海中赫然成型。

  当然,白天,他舍命陪小女子,晚上,就换小女子尽心犒劳他了。

  “嗯,好!你安排,总之在离开之前,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博物馆、杜伊乐丽花园…当然还有这个香榭丽舍大道!缺一不可!”

  也记不得太多,陌陌来巴黎之前可是先做足了准备功课,挑了几个还算有名的地点牢牢记在了心底。

  “哈哈,好!就算你想住在这里,我也舍命陪君子,可以了吧!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协和广场,节省时间,我就不会去接你了…这样,两点,广场见!”

  阖上电话,看了看时间,陌陌匆匆跑回房,换了一件宽松的黑色亮片修身毛衫搭配了豹纹的性感小短裙、黑色的打底裤,还穿了一双舒适时髦、适合逛街的矮跟小短靴,又挤出时间快速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才满意抓起手机就跑下了楼。

  想着有他这个大男人在,肯定不用自己掏腰包,陌陌连包包都省了,直接披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装了手机就上了车,一路上,乐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终于不用窝在那小小的一方牢笼仰望外面的蓝天,望着穿梭拥挤的人群,陌陌甚至都不再觉得拥堵烦心。

  协和广场,位于香榭丽舍大道的东端,是法国最著名的广场,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广场之一。宽大的广场风光绮丽,淅淅沥沥散落着星星点点成帮结队的旅游人群,耸入高空的埃及方尖塔盛世宏伟、瑰丽夺目,四周的备具罗马风情的高硕灯塔都渺小得只能抬手仰望。

  走过特色的塑像,欣赏着自由飞翔的和平之鸽,陌陌跟随艾玛及司机一路前行,在一座华美的喷泉前停下了步伐。

  “太太,这就是协和广场的海神喷泉,对面是法国的会议大厦,先生说会来这儿与您会合——”

  “好的!我知道了!艾玛,没事了,你跟司机先生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可以!琛来之前,我不会乱跑的!放心吧!”

  转身看了看身后陪同的两人,见还有十几分钟就到约定时间了,陌陌呵呵一笑,打发了身后的随从跟司机,还刻意强调地安抚了一下,免得她们担心、坚持,满心期待着二人世界,私心里,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打发了两人,抬头望望碧空白云,呼吸着新鲜的浪漫空气,陌陌顿感心情舒畅,望了望喷泉四周不停噼里啪啦拍着照片的游客,陌陌也跟着静静观赏起四周的风光。

  特色的喷泉池中央矗立的仿似一座精雕细刻、巨型的青铜器,四个坦胸露乳的女海神各占一方,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望着这金蓝相间的艺术雕塑,陌陌真不得不感叹西方的奔放、艺术的神圣。

  不敢走远,陌陌沿着喷泉一周逛圈地慢悠悠晃着,欣赏着中央的海神,欣赏着四周守护的海童,安心地等待着约会之人的到来。

  霍黎琛一路驱车往协和广场赶,刚被一个红灯拦了下来,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望着十足陌生的号码,霍黎琛足足愣了两分钟,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这里是法国警署,请问是霍黎琛先生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接起电话,霍黎琛回复的一口标准的法语,却还是不禁为’警署’二字吃了好大一惊。法国警局?怎么找到他头上来了?!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有一位自称陈幽兰小姐在机场丢了行李,被送来了警局,经过一番沟通之后…我们才知道她是来找您的,还说是您的朋友。请问,您认识她吗?现在,她跟一位先生…发生了点纠纷,这位先生要控告陈小姐诽谤,伤害他的名誉…陈小姐说您可以帮她……我们这里的翻译不太灵通,事情有些棘手?!我只好按照惯例替陈小姐通知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就把具体地址发给您…”

  陈幽兰?若溪!她怎么突然来了法国,还惹事进了警局

  想来,霍黎琛一阵头疼:“我知道了!发过了吧!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随即调转了车头。

  看着地址,估算着时间,霍黎琛一心想速战速决,却还是没有忘记先行打电话通知陌陌。

  “琛,你到了吗?在哪儿?!这里好漂亮啊!”

  电话接通,一阵开怀的期盼声袅袅传来,霍黎琛真是不忍心开口泼她冷水,可事态紧急,他又不能放着梦若溪不管。

  “那个…陌陌,对不起,临时出了点意外,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可能要晚点才能过去,不如你先逛逛,处理完了我再来找你!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很快的——”

  本来还想说让陌陌回家,可是听到她兴奋的声音,霍黎琛又临时改了口,‘迟到’总比‘爽约’…要好些吧!

  “没关系,时间还早,我不急,你慢慢来!小心开车!别急,安全第一。我在这儿…等你!”

  一丝失落涌上心头,不过听着霍黎琛万般抱歉的声音,陌陌也可以理解他的难处,不想他慌慌张张出事,还特意嘱托了一声。

  “嗯,好,我尽快,广场很大,你逛逛,说不定一圈后我就到了,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陌陌越是通情达理,霍黎琛越是愧疚,对自己要处理的急事,即便很可能是性命攸关的,他却是半个字也没敢多提。

  挂断电话,陌陌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来,广场再美,少了他,就像是没有放盐的菜,看着没有丝毫的区别,本质上,却早已索然无味。

  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考虑到霍黎琛的身份及来此的目的,陌陌还是努力说服自己要理解,既然选择了这样的男人,就必须接受他的生活方式,毕竟来日方长。

  知道自己方向感其差,熟悉的地方都是只认左右,不分东南西北,何况又身处异地?陌陌根本不敢乱走,只是在视野囊括喷泉的范围内,傻瓜一般…来来回回地,原地兜兜转转着。

  看着一对对热恋情侣旁若无人的当街对吻,望着成群结队的友人欢声笑语、畅聊不断,陌陌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也听不懂,什么也看不懂,倍感心酸无助,无聊地拿起手机,陌陌看了看时间:

  ‘才过了二十分钟?真是度日如年啊!她已经用了比蜗牛还慢速度在行进了,怎么时间还过得跟向后跑似的?!消磨时光,没事找事,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身旁的游客一波换过一波,淋漓的笑声广场萦绕,久久不散,陌陌听得甚是哀伤,走到一处还算干净的石台边,陌陌无聊地翻看着手机,拼起了‘俄罗斯方块’——这个从大学起就在玩、一直被同学男友嘲笑为小孩级别的游戏,这个,却是她唯一会玩、最喜欢用来打发时间的!

  一次次的“Game-Over”晃现眼前,手机始终安静地像是个游戏机。结束了又一次的Game,陌陌再次翻看下时间。

  三点半?

  广场的人群稀稀拉拉,越来越少,不自觉地,陌陌划拨着已经翻出霍黎琛的电话,可是临近最后关头,她却又挂断了!

  她很清楚,谈生意的时候,最忌讳私人电话的影响,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意外,一场生意可能就打了水漂!能劳烦他亲自出马的项目,一定不是小数目。

  无奈的叹了口气,陌陌站起身子,无精打采地,只好选择沿着实在没什么兴趣的广场又溜达了起来。

  ***

  驱车直奔法国警署,霍黎琛简直不敢相信,梦若溪真得一个人追来了巴黎,匆匆忙忙、稀里糊涂地丢了行李就算了,居然还没凭没据冤枉一个跟她用一模一样行李箱的、地道的当地人,偷了她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各执己见地吵了半天,害得人家硬生生错过了班机、还闹到了警局。

  进了警署,霍黎琛就开始充当起翻译的角色给对方解释、道歉、交涉赔偿事宜,好不容易解决了纠纷事件,霍黎琛还要勉为其难帮梦若溪录口供,等两人走出警署,霍黎琛满肚子火气,只恨不得将身后的女人大卸八块。

  她的英语不是很流利吗?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用中文跟人家吵?两个人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都没准备就一头扎来,她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屁颠屁颠地跟在霍黎琛的身后,梦若溪不禁也一阵委屈,还好她的护照、手机、跟钱包都放在了随身小包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惹麻烦的!我去你公司找你,正好听到你秘书打电话给你预定来法国的机票,知道你要呆五天左右,我就擅做主张…想给你个惊喜!就着急过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没想到,刚出机场,我就看了下表,行李...就不翼而飞了…”

  丢了东西,她本来想找他求助的,可是一转身就看见那个法国人拖着她的箱子蹭蹭地直跑,她自然地就追了上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吵闹着就进了警局。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够清楚了!算了,上车!我送你去机场!”

  生气地倏地转过身子,望着梦若溪那眉目轻垂的可怜样,霍黎琛火气冲天,却也不忍再厉声责怪她!

  毕竟,千里迢迢地,她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容易,又是为他而来,说是一点不感动,那的确是骗人的!

  “回去?不,我才刚下飞机,我…不想…回去!”

  听到霍黎琛的决定,梦若溪怯生生地瞅着他,一脸无语的哀求。

  “你很想在这儿…再被卖,是不是?!这里多得是讨不到老婆的糟老头,你不怕,你就继续留下来!走,我送你!不走,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你自己选!”

  对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女人,霍黎琛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对,烦躁地要死!心底只是有个很清晰地声音在不断提醒着他,绝对不能留她在这儿添这份乱。

  见梦若溪翻搅着手指不言不语,霍黎琛等也不等她,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上了车,就发动了引擎。

  不确定他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情到了这等地步,梦若溪抬起头,傻傻地,还是一动也没动,眼睁睁见霍黎琛真的调转车头往另一侧拐去,梦若溪瞬间急了,抬腿追了上去。

  拐出车道,梦若溪停下喘息,才见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头的路边。

  就知道他不会扔下自己!

  凝望着,梦若溪不禁又一阵懊恼,她不该追上来的!可是现在…却已经晚了!她不得不认输,只能缓步上前,坐了上去,认命地听从他的安排。

  “这一次,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再错过了!我会证明给你看,别人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我也可以跟你身边的其他女人一样,安静地在你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