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未婚妻,前妻,江墨言围在一个餐桌前静静吃饭,和谐的气氛泛着诡异。

  丫丫晶亮的大眼在我们三人间逡巡一圈。浓密的羽睫轻眨着端过牛奶喝了起来,我跟冯甜同时抽出纸巾帮她擦上唇上的残留的奶白。

  冯甜的手僵在空气中,精致的五官轻皱下,不着痕迹的推开我的手,搬过丫丫的小脑袋,轻轻的擦了起来。

  “别用我抢了你宝贝的眼神看着我,我当你免费的挡箭牌,也得有点福利,不然我憋屈。”冯甜团团手中的纸巾掷到垃圾桶中,瞧着她白皙脸上的薄红,就知道还没有从刚才的委屈中拔出来。

  “我觉得这样不妥。”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面包,说出我的意见。

  “什么不妥?我对你女儿好不妥?”火气未灭的冯甜凤眼一横,脸上的红晕再添一层。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当挡箭牌这事,你本跟这件事情无关,把你牵扯进来已经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再让你去承受些不该你承担的东西,我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是一方面,时间的历练,困难的洗涤,我认为自己已经有跟他并肩而战的资本,不想再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做个永远都经不起摧残的花骨朵。

  “谁说我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关系大得很。”被我摒弃在外冯甜语气冲冲的火药味十足。

  “你觉得呢?”我灼灼目光掠过钱回落在江墨言身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黑亮的眼睛掠过一抹奇光异彩,凝眉沉思下,薄唇轻吐,上身只着件白色条纹衬衫的江墨言袖口轻挽。随意慵懒,如运筹帷幄的王者般脸色波澜不惊。

  知道他或许有自己的考量,我眼神黯然,低下头,起身收拾餐桌。

  丫丫进了卧室,客厅中脚步声和杯子盘子的撞击声交织着,杯子盘子送进厨房出来时,江墨言已经穿好西装,打上领带,亮白色的领带夹熠熠生辉,我轻蹙下眉。

  “你刚动完手术没几天,就算是形势严峻你也得再休息些日子再说。”语气不悦,坚决。

  “有些事情能等,有些事情拖不得。”

  “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还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啊!”苍白的脸上柔和的笑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愤怒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好了,你在这里陪丫丫,我保证处理两个小时后回来。”江墨言从后面揽住我的肩头,柔声细语的来轻哄着正在耍小女人脾气的我。

  “别酸了,要走赶紧走。再磨蹭,我可不奉陪了。”坐在沙发上的冯甜,目光平视客厅暗红色大门的方向,漂亮的指甲正在沙发上来回摩挲着。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沁冷的唇在我脖子上滑过,双手打开,阔步向外面走去,笃定江墨言会站在门前等她的冯甜,不紧不慢起身,拢了拢披散在肩上的秀发,上前挽住江墨言的胳膊,出门时还向后面对我挥了挥手。

  她应有她得不得以,心甘情愿陪着江墨言友情出演,门一开一合两声闷响,阻断我紧黏在他们交挽在一起的胳膊上的视线,埋掉酸葡萄,我好像又小肚鸡肠了。

  窗前,我看着还未离开的记者蜂拥而至,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冯甜秀发半遮面,脸含甜笑,幸福的倚靠在江墨言身边,江墨言则是一成不变的冷颜,奇峰打开门让两人上车。

  铁锁声声撞击铁门,车子绝尘而去,没有搞到爆料出劲爆信息的记者,因拍到江墨言跟冯甜交往的最新动态的第一手资料而面露喜色,纷纷满足而去。

  为了防止还有猴精的记者蹲守在这里,我没有拉开窗帘,来到正在拿着手工剪刀小心翼翼剪着卡纸的丫丫身边坐下,好久都没有这般静静的陪着她了,我暂时忘记外面的纷纷扰扰,跟她做起了手工。

  静下心来,时间如流水般,两个小时过后,江墨言还未回来,丫丫去折腾她的芭比去了,我呆呆的看着厚重窗帘,如困兽般无聊,我打开电视机,电视中刚好是一群记者在塑阳门前拦截江墨言的画面,他的身边没了冯甜的影子。

  阳光下他神情淡漠,无论记者抛出怎样的问题,他都置若罔闻,随着公司保全向大厅走去。

  “江总,有传言您离开温城那么多天是身体原因,消息属实吗?”

  江墨言淡淡扫了眼发问的记者,“这个传言还说,我得了绝症?”轻挑的尾音让发问的记者一个激灵,默默向后面退了退,湮灭在记者堆中。

  “那您跟您前妻是否像传言中那般死灰复燃?”

  记者见江墨言开了口,眼中精光如狼,不顾保安的阻拦一个个卯足了劲向前推搡着。

  江墨言单指轻揉下太阳穴,深邃五官蒙上一层不耐,黑宝石的眸子黑沉中好似隐隐有股风暴席卷而来。

  在温城江墨言的地位虽没慕北川的高,但这些没有多少背景的记者还是不敢去惹外界传言阴晴不定天生带煞的男人,识趣向后退了退给他让出一条勉强可以过去的通道来。

  温城。

  画面在他身影上定格的瞬间,我看到江家老爷子专属的老爷车大大咧咧停在塑阳国际的大厅门前。

  我抓着遥控器的手,潜意识收紧,黄土埋了大半个身子的老狐狸在明知道外面有人虎视眈眈,还不知同心共攘外。

  过了约定时间江墨言还未回来,看样子正在跟江淮对峙吧,心中焦急,起身在客厅中踱着步子。

  正在我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时,放在卧室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乖巧的丫丫拿着手机塞进了我的手中。

  “小溪,我今天去局子看你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被放了出来,真是太好了!”小吴兴奋的说着,隐隐听到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是啊,我妈怎么样了?”我脸上漫过笑容,小吴是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朋友,感受到她真心为我的开心而开心,悲伤而悲伤,我心中填满满满的感动。

  “阿姨除了没醒来其他还好,只是叔叔好像有些生你的气,有时间回来跟他好好解释下,他是你的父亲,会原谅你的。”

  “再说吧。”

  挂断电话,闭上眼睛脑中闪过我爸那张印上时光烙印苍老的脸庞,他是我的父亲不假,他字字带刺的话语已经将我伤的体无完肤,他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根本就已经不再听我的解释,我何必再去碰壁呢。一切的一切还是交给时间吧。

  暖阳一丁点西移,担心江墨言的身体会吃不消,燥意在心口弥漫,给钱回跟云鹄打了通电话得知江墨言还在跟老爷子在办公室中,我瞬间觉得口干舌燥上火。

  就在我理智全盘崩溃冲去公司看看的时候,铁门前传来一阵响动。

  入目,是炫酷的迈巴赫,当见到江墨言安然无恙踏着明亮阳光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了回去。

  客厅,江墨言倚着一个抱枕怀中抱着笔记本半躺在沙发上,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着。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我递过一杯暖暖的白开水,指尖相碰,我感受到他手上的那股冰冷。心,一颤,我打开客厅中的空调。

  “没什么。”江墨言盯着电脑屏幕,缓缓吐出三个让我火大的三个字。

  “江墨言,你觉得我会信吗?是你之前让我做个跟你比肩而站的人,现在却又这般的敷衍我,你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我在他的双脚处坐下,沙发陷下去的程度,代表着我的愤怒值。

  “之前我是••••••”

  “之前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才想着来锻炼我是吧。江墨言,已经快要被你打磨成型的利剑再也变不会当初的钝铁。”

  江墨言放下笔记本起身,拉过我,黑曜石般的眸子波光流转。似惊讶,似欣喜,更像是一个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终于长大成人欣慰。

  “他让我让出塑阳总裁的位子,我跟他摆明了当前的形势,告诉他我可以带着塑阳反扑温阳,等我拿下温阳的时候,就是我让位的那一天。”

  “他会相信?”江淮是谁,叱咤商场数十年老狐狸,怎么会轻易的相信江墨言无偿赠送外加还带着物超所值的附属品的话呢。别说他了,就算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白白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让我签了协议书,詹森公正过了。”

  波澜不惊的话语在我的心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浪,疑惑丛生。

  “问吧。”

  “你就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平白的送出去?”江墨言是个商人,赔本的买卖他绝不会干的。

  江墨言拿起发出嘀嘀声响的笔记本,清点了下我的额头,宠溺的笑透出一抹神秘。

  “这个只可以一会不可言传,只要你悟出了我的用意,在商场你又晋升一个层次。”

  我皱了下鼻子,不说就算了,我还真不相信自己想不明白了。

  江墨言连续三天在公寓中用笔记本处理事情,休息充足外加药物调理,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苍白。

  外面除了温阳娱乐专属报纸外其他报纸好似已经逐渐淡忘我们的恩怨纠葛,我的心安了安。

  好久都没有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丫丫,三天来可是高兴坏了,像个欢快的小鸟般,大眼总是弯弯的盛满笑意。

  此时的公寓似一座克洛伊之城,里面盛满幸福,外来侵略想尽办法也攻不破。

  思念母亲,连着两天晚上我偷偷去了医院,为了不跟我爸碰面产生不愉快,我只是远远的看着。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周一早上,江墨言和我一起将丫丫送到学校后,带着我去了塑阳,我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塑阳国际,没有碍眼的老爷车,已经手攥协议书的江淮估计是合不拢嘴的沉醉美人乡了吧。

  江淮倒是暂时不用担心了,办公室坐在我办公桌前的女人却让我瞬间美好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对不起,你好像做了我的位子。”

  对顾宁儿,我连职场招牌式的笑容也免了。

  “你的位子?哼,真是可笑,整个塑阳都都是明辉的,你算那根草。”

  “我是人不是草。”我拿掉面前的工作牌递到她的面前,“在我这里的职位还没有变更之前,这位子还是我的。”无喜无怒,不卑不亢。

  “滚出去!”顾宁儿一拍桌子,掩盖在妆容背后的眼角鱼尾纹若隐若现。

  “如果想要你下半辈子无忧的话,还是不要这般嚣张的好。”我低头敛去眼中寒意将工作牌挂在脖颈上,拿起桌上的电话,缓慢的按着号码,“你说,江总倘若知道,董事长没有按照协议书上的约定来做,会不会毁约呢?”

  云淡风轻的话语混合着电话按键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办公室中,顾宁儿脸色清白交错后铁青一片,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长长指甲在桌上留下数到明显印记,拍桌而起,身后的大班椅因她裹挟这怒气的动作而向后面移了移。刺耳声音滑过耳膜。

  “算你狠,你给我记着了,这仇我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慢走,不送。”早知道她接下来的想法,错身之际,我向一边倾了下身子,躲开她的推,尖细的威胁声震的我心生厌恶,冷冷回了句。

  扯开窗帘,打开窗户,让风吹散办公室中刺鼻的香水味。

  离开公司好些日子,乍一回来,好似有些不顺手的感觉,整整一天我都埋在一堆报表中不可自拔,好长时间未见,得了空闲,钱回就赖在我的办公室中,八卦着我跟江墨言的事情。

  不想多谈,在我不耐的接连三记冷眼过后,钱回终于消停了。

  “提你家丫丫总可以了吧。”钱回弱弱出声,“我家冬阳最近挺想你家丫丫的,我看那么多工作够你忙的了,今天晚上我去帮你接丫丫。”

  闻言,我放在文件上的签字笔一顿,一向跟丫丫很好的陆奇应该也会想念丫丫吧,想到那个孩子,我还满心愧疚的,不知道孤傲的他,是不是又孤单的到跟那只牧羊犬相伴了呢。

  “行不行?放心,我儿子还没想让你闺女给当媳妇。”钱回见我久久不回答,再次询问。

  “才几岁,你就想这些。”我结结实实的白了她一眼,丫丫才四岁,我都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我嫁为人妻。

  “跟我儿子挺好的,知根知底的,我绝不会是个刁难媳妇的恶婆婆。”

  “得,丫丫今天就交给你了,这猴年马月的事情你就先别操心了。”

  眼前的事情还未解决,想那么多不是作死吗?“不过,八点我下班的时候要帮我把她送到公寓。”难得过平静的日子,我不想让丫丫跟我们分开。

  公司加班的人不多,独自吃完晚饭,怕江墨言一心扑在工作上顾不得吃饭,我顺带给他带了点饭菜,借着送文件,给他带了过去。

  猜的没错,只是让我不满的是,他不是一头扎进工作,而是空着肚子负手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见到我手中的饭盒,他黑沉的目光揉揉的。

  我将饭盒放在桌上,他拉着我一起坐下。

  “你怎么回事,闲着也不去吃饭。”

  “没觉得饿。”

  江墨言说的理所当然,嘴上这般,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忽然,外面燃起了炫目的烟火,五彩耀眼的光亮只在空中绽放出一瞬,消失无踪,江墨言回身淡淡瞥了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在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得逞的狐狸正在摇曳尾巴。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紧紧盯着他黑亮透着精光的眸子。

  “好像没有。”江墨言手托着腮,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信。”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做不到最深度的了解他,总能从他动作给表情中解读出一二来。

  “回家吧。”江墨言低着头不理会我再次询问,收拾好饭盒,牵着我离开。

  想着还有加班的人,我挣脱开来,跟在他的身后进了电梯。

  安静的地下车库,总会提前等在这里的奇峰,今天没了影子,我先江墨言一步拉开驾驶座的门。

  “你就乖乖的坐在后面吧。”

  路上,江墨言接了一个电话,后视镜中的他,目光清冷,嘴角始终高高翘起,心情很好。

  郊区昏黄灯光下,我一直平稳的控制车速,远远就瞧见前方有两只拦路虎挡住去路,一般这样的情况除了两辆车出现状况外,就是拦路抢劫。

  我缓缓降慢速度,江墨言显然也已经看到。

  “向前走。”江墨言俊颜线条冷硬,应该已经猜到前方的车子的主人。

  “江总,好久不见。”三辆车子靠近之时,坐在玛莎蒂亚车后的慕北川下车半弯着身子撑在车前。

  “如果有可能很想再也不见。”车窗滑下,江墨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后座椅上,淡漠的声音飘散在夜色中。

  “英雄所见略同。”

  慕北川接过身边人递过的烟,轻吸口,烟雾缭绕后看不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英雄算不上。慕总,如果专门来叙旧的话,改天找个环境优雅的地儿再说。”

  两个深沉的男人始终压抑着心中的想法。

  “好狗不挡道,不说话就赶紧让开!”半根烟燃尽,隔着烟雾两人目光在夜色中较量着,想着慕北川做的那些事,我才没有江墨言那么好的忍耐力,头探出车窗对他吼了低吼句。

  “小野猫,这爪子还真是越来越利了。不过,我喜欢。”

  江墨言轻蹙下眉,双腿交叠,手轻轻敲击这窗户,两人好似在比着各自的耐力般。

  “喜欢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病,心病!”

  我啐了他一口,握紧方向盘,瞥了眼亮着蓝光的仪表盘,快速挂档向后一退,随后又快速向前一冲,慕北川着实被我吓的不轻,快速躲闪着。

  直到将他逼在马路牙子上我才踩下刹车,慕北川黑沉的俊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尽显,我堵在心头的那口鸟气终于通了通。

  “我以为江总是光明磊落的人,不稀罕用卑劣的手段。”慕北川拿出手帕擦了擦锃亮的皮鞋,来到车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墨言。

  “慕总谬赞了,光明磊落从跟我江墨言不沾边。”

  “也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我就不跟你来这些虚的了,把你手上资料都交出来。”

  “不知道慕总在说些什么。”

  “江墨言别给老子装蒜,事情绝对是你做的!”

  慕北川好似一个炸了毛的狮子,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弯身用力攥紧车窗,好似将面前玻璃当成江墨言般硬生生攥碎般。

  “是温阳文件失窃了吗?一般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是报警。”

  清冷的目光带着一股子玩味,此时的江墨言就好是一个猎人眼看着猎物在面前挣扎。

  “你!”慕北川站直身子,整理下衣襟,连说了三声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是不介意陪你玩玩,不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吗?你尽管放出去好了,温阳娱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如果只是几个女人,慕总还会亲自来这里堵我吗?”凉薄的笑在嘴边绽放,在我看来冷艳无比,在慕北川眼中这笑应该很欠扁吧。女记记号。

  慕北川看着江墨言怒目横瞪,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瞬间像变戏法样,绿化带中冒出十几个人来。

  我低咒声卑鄙,江墨言倒是气定闲游,关上车窗,清冷的目光扫过腕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般。

  我本来还担心的心在触到他平静的眼神时,安了安。

  就在慕北川仗着这里没有摄像头明目张胆的让人将车子弄开的时候,警笛由远及近,慕北川用力踢了下车子,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消失在夜幕中。

  “你让人盗了他公司的资料?这好像犯法吧。”我发动引擎,问着一直都未准备解释的江墨言。

  “公司的资料对我来说没用,先不要乱猜了,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

  我瞥了瞥嘴,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