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脑中画面来回转换,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叫喊数声后,一位女警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出了什么事情?”

  女警声音柔柔的。脸上笑容可掬,没时间去研究她对我的态度,我隔着铁栏激动的抓着她的衣襟,把我手机拿来,我要打个电话。

  “这个好像是不允许的。”我手受伤用不得多大的力,他轻而易举拿掉我的手。

  “我有急事,这个电话必须打。”激动的我分贝难免抬高。

  “你等等,我问问看。”

  她蹙眉沉思下离开,待回来时,手机多了个手机。

  我慌忙接过,快速给奇峰打了个电话,待电话一接通,我就快速出声:“奇峰。暂时先不要让丫丫去上学,尽量不要带她出来,听到没有!”

  “好。”

  “她还好吧。”

  “小姐她昨天晚饭没吃就睡了,今天也闷闷不乐的,一直站在门前。”

  “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一想到她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站在铁门前萧条的画面,我的心就好似有万千只猫爪子在抓着,疼得撕心肺裂。

  “丫丫,是妈妈。”听到细微的呼吸声,我就已经知道手机放进了她的手中,我温声软语的说着,生怕吓到了已经处在孤单中的孩子。

  “妈妈,丫丫想妈妈,想要爸爸。”那边良久沉默后。好似被抛弃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心酸的不行,豆大的泪水冲刷过脸颊,我慌忙捂住嘴,生怕丫丫听到,我深吸口气,才平静下心情。

  “丫丫乖,丫丫不哭,妈妈很快就去陪你,爸爸也会回来,不哭,不哭。”

  那边的哭声依旧,声声牵连着我的心,我柔声细语的安抚一番。哇哇大哭的声音变成抽泣。

  “妈妈,说话算话,你跟爸爸要快点回来,丫丫怕。”

  “丫丫不怕,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妈妈保证很快就出去见你。”甜甜的声音带着呜咽,如声声闷拳重重打在我的心间,我泪如雨下。攥紧手机,多想立刻回到她的身边,亲手拭去她粉嫩脸上的泪水,只是身陷囹圄。抽身不得的无奈,让我对慕北川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地,等我出去,姐一定要让你后悔莫及!

  我轻声哼着童谣,等到那边的哭声渐渐消失,开始跟我一起小声的唱着《外婆的澎湖湾》的时候,我才放下心来,一曲完了,她甜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嘱咐她要好好吃饭,乖乖听话后才不舍挂断。

  站在我身边的女警,英气的脸上有些动容。

  “你是一个好妈妈,我相信你不会舍弃的你的女儿干出那般事情来。”

  “事情的确不是我干的,但我也不是个好母亲。”将手机交给她,我在墙角蹲下,扪心自问,丫丫虽然从小生活在我的身边,她很乖,对我的要求不多,就好似一个宠物一般,有时候安静的都让我这个迷糊的母亲忘记,你说我是个好母亲吗?

  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从我脑中闪过,自责愧疚涌上心头,我用力扯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次牢狱之灾也不无收获,让我清楚的认识到,给敌人在你的头上胡作非为是一件多么愚蠢至极的事情,更让我知道我那个乖巧的女儿也有孤单害怕的时候,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加倍的补偿她!女吗吉圾。

  轻微的脚步声消失,房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冷静过后,我思索出去后要怎样跟慕北川还有孔书彤清算前仇旧恨!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江墨言的手术还有我怎样从这里出去。

  在煎熬中渡过两天,警察倒是对我客客气气,他们没有再对我进行讯问偶尔还会对我透露些外面的事情。

  温阳依旧用它最有效的宣传手段来诋毁我跟江墨言,弄得冯家火气冲天扬言让江墨言出来说个明白,还放出话来让我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死在局子里。

  看着四角冰冷的房间,双唇紧抿,古时候的冤案错案大抵如此吧,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戳着脊梁骨!

  又过了三天,食不下咽,睡不好的我整个人迅速瘦了一圈,唇边都因为焦躁而起了水泡,一动就生疼的紧,詹森倒是来看过我两次,只是让我等消息,其他什么也没说,估计卑劣的慕北川又不知道在暗地使了什么幺蛾子。

  这些天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江墨言没有回来,我相信以耿桥和查理两人合力,江墨言的手术绝对能成功,时间越久,他的身体恢复的就越好。

  夜幕降临,晚上从不熄灯的警局中,一个我做梦都恨不得捅死顺带着划花他脸庞的身影站在铁门前。

  “跟个丧家犬一般,还真是可怜。”

  “可怜吗?将来的你绝对会比我现在更可怜!”

  我没有大声咆哮更没有不争气的嚎啕大哭求他放过,缓慢的站起身,轻轻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一派云淡风轻,心中却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呵呵••••••你这个女人倒是越变越有趣了,有趣到让我有种将你脸上这层虚假的皮给狠狠扒下来的冲动。”

  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外加那双阴森的眼睛让我看到除了扭曲就是扭曲。

  “是吗?这扒皮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日理万机的慕总,应该不会专程来看我狼狈的模样的。”闻言,我笑的更加妖娆如花,字字讥讽。

  “都五天了江墨言还没有出现,看来在他的心里你当真是一文不值!”

  “就算是一文不值我也心甘情愿,不要来以此来刺激我,这在我这里不管用。”

  “好!真好!很好!没想到你还真软硬不吃了。”

  慕北川轻拍了几下手,沉闷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我白了他一眼,随意的在床上坐下。

  “呵呵,此生江墨言有你这样一个女人陪伴着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慕北川轻倚在铁栏上,双手环胸,嘴角勾着讥诮的弧度。

  “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吧,豁出去去爱的女人心中始终没有你,你真是笑话,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在实际行动上整不了他,在嘴皮子上先讨点,心中还会稍微舒服一些的。

  被我戳到痛处的慕北川脸色冷了冷,线条倏然紧绷。

  “别瞪我,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找刺激的,怪不得我。”我对他耸耸肩,“哎,人啊,最大悲哀就是,女人心中没他,孩子也不是他的,自己还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枪使,这不是就是傻子就是缺心眼!”

  我低着头看似说的漫不经心,余光一直都未离开已经站直身子咬着牙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的慕北川身上。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爱的人不一样也跟别人订婚了。”过了好一会慕北川才恢复常态,眼神依旧杀伤力十足,“告诉我他在哪,兴许我把他请回来了,你也就的自由了。”

  “我呸。”我啐了他一口,半倚在墙上,阖上眼睛,准备不再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烦的跟苍蝇一样的男人。

  “他生病了而且还是绝症。”

  慕北川说的是肯定没有任何疑问。

  我睫毛动了动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他肯定是在某个地方躲起来治病。不然,温城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不会不会来的。你说,我要把这件事情宣布出去,塑阳的股票会不会一夕跌停呢?”

  “慕总这天还刚黑不久就做梦呢,你得绝症我觉得比较靠谱。行了,你今晚上来的目的也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他的消息。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对你说一个字,赶紧打哪来回哪吧。”

  轻轻打了个哈欠,心中咯噔下,江墨言生病的消息守的很紧,除了身边几个人知道以为就是耿桥一伙人,思来想去应该是缘起一下子离开那么多医生让慕北川产生了猜疑。

  “少来忽悠我,他生没生病,我自然会查清楚的。”

  慕北川冷冷瞥了我一眼转身,“蠢女人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快要死了的男人还不如跟着我来的快活,怎么样考虑下?”

  “考虑你妹!”

  心情不好的我直接爆了声粗口,将身子向一边转了转,心中一直在寻思着他的话,慕北川还未回来,塑阳倘若出事,他回来势必要动用自己隐藏的势力,保不齐恼羞成怒的江老爷子和那群个吸血鬼一般的江家子孙再来掺和,还有冯家,倘若廖家再来掺一脚,这简直比一锅八宝粥还要乱上三分。

  随话说浑水摸鱼,这水倘若直接成了沼泽,是不是连自己都要陷下去了呢,脑壳头!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对于江墨言那种极其敏感又事业心极重的男人来说,五天没有得到消息,已实属奇迹。

  夜半时分,门前脚步声渐起,一声清脆的开锁声,让浅眠的我轻轻抓紧被子,警惕的看向铁门边。

  江墨言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节能灯下,他俊逸的脸惨白的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呈透明状态,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那一刻我心紧紧揪在一起,生怕他下一刻就倒下去,心疼的泪水在眼中汇聚,最终被我逼退没有流下来。

  当铁门打开他将我纳进臂弯那一刻,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他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带着我出了警局。路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稳健的脚步下,身子微微轻颤着,不太真切,紧贴在他身上的我还是察觉出来。

  抓住他衣服的手再次紧了紧,他拉开车门,手放在门上,让我先上车,自己则缓慢的弯腰,轻抬起腿,颇有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味道,我鼻子酸酸的,不忍再看,脸轻别向窗外。

  车子开动,他扯下遮挡帘,沁凉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

  “让你受苦了,我应该早一些回来的。”

  “手术很顺利吧,感觉身体怎样?”斑驳霓虹灯光下,我欲掀起他的衣服检查伤口,刚才我可没有错过他上车时,手轻轻碰了下胃部,想必应该很疼。

  “一台手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着实没什么。”江墨言轻握住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下,扯了扯我的脸颊,“瘦了。”

  “正好不需要减肥,你还没有告诉我手术到底怎么样。”

  “傻瓜,当然很成功。不然,我怎么会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倚在后座位上。

  “是啊,倘若不顺,估计你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让我永远都找不到你吧。”我不悦的嘟囔一声,这就是江墨言,我认识的江墨言。

  江墨言轻笑着将胳膊轻搭在我的身上,“知我者莫过小溪也。”

  语毕,再也没了声音,十几个小时车程让已经让刚做完一台手术没几天的人劳累到了极致。

  我让奇峰慢点开车,不要颠簸到他的伤口。

  “夫人,我建议你去看看警局的视频。”

  “为什么?”正在开车的奇峰冷不丁的开口,正在轻轻描绘江墨言眉眼的我,手指在他苍白的薄唇上轻停下。

  “刚才先生简直是太爷们了。”奇峰言语间透漏着骄傲,想必此时表情应该是眉飞色舞吧。

  “你的意识是说他平时不爷们?”我眉毛一挑,不知何时这奇峰也学别人卖起了关子,故意撩拨着我的好奇心。

  “不是,当然不是。”奇峰接连否定过后才道出原委。

  原来当时,警察还是已证据充分为由不肯放人,江墨言轻拍下桌子。

  “塑阳是我的,那笔钱就是我给她的,就算她当真掏空塑阳,作为受害人,我不予追究,你们也无权不放人!”

  一句孔武有力的话语,震得局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后争得局长同意后放人。

  想象着他当时候的表情,我眼中满是幸福感动,轻轻倚在他的身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能那么容易走出那里,还有陆铭的功劳。

  忽然,我脸上的表情冷凝,眼中散发出一抹寒光,慕北川是该你血债血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