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心绪乱糟糟的,捡起地上的落叶。在手里一点点的撕扯着,耳边传来几声喇叭声,我侧脸看过。

  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耿泽笑意盎然的看着我,“我也去医院,顺便带你一程。”

  “肾源找到了?”

  我一坐进车中就急忙问道。

  “有点眉目了。不过,还没有确切信息。”

  我脸上的笑容敛了敛,转念一想,有眉目总比没有一点希望要强的多。

  “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早上崇德被爆出几个科室主任利用职务之便收了病人家属的高额红包,丑闻一出在温城引起了很大轰动。估计这次崇德已经无缘星级医院的评选了。”

  收红包的事情在医院屡禁不绝,之前江墨言接手崇德的时候。很少去医院,虽然他的脾气被传得邪乎,但这些人为了钱还是铤而走险,见江墨言那边没有动静就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被爆出来也算是罪有应得。

  毕竟在崇德待了好几年,人都是有感情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这也给你提了个醒,崇德有的丑闻芳华也不一定没有。”慕北川低俗的手段我倒是领教过,现在的人心很多用钱都能收买。我将耿阿姨病例的事情根他说了下。

  “你怀疑我们医院有慕北川的人?”

  “我也说不好。总之。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

  今儿一天,医院的同事都在八卦崇德的事情,一些医生甚至都成猜忌的对象,医院透露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为了不让耿阿姨听到风言风语而担心,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想不通的,跟阿姨说说?”

  心头堆积着一滩事情,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昨天没睡好。”

  昨天晚上一夜未睡,眼睛酸涩的难受,耿阿姨一听,催促着我回去休息。

  “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再陪你一会。”

  耿阿姨怎么也不愿意,冷着脸将我赶出病房,我无奈地站在病房门前。疲惫的捏捏鼻梁。

  出了医院我直奔公交站台,接二连三出车祸,我已经害怕自己开车了。

  “学聪明了,会向自己的男人求救了,是吧。”

  阳光下酷炫的法拉利跟在我的身边,坐在后面的慕北川正抽着烟,缓缓升起的烟圈后面,一张俊脸满是嘲讽。贞欢贞号。

  我向绿化带那边靠了靠,对他不予理会。

  “电话不接,我在你身边你也不理睬,你这是打算不要肾了吗?”

  嘲讽的语气变成了威胁,我紧拧几下眉头,“思来想去,我觉得为了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答应别人的胁迫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所以,你的决定是?”

  慕北川嘴角的冷意加深,我敛去眼中情绪,与他对望。

  “你跟耿泽是好朋友,现在他母亲病了,你不伸出援手也就罢了,还以此来威胁我这个无关的人,你不仅冷情还很可笑。”

  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纠缠,我直接绕到绿化带另一边疾步走着,余光中法拉利一直不急不徐的跟着平齐而行,我心中很是恼火,原路返回。

  该死的慕北川闲情逸致很足也让司机掉转头,手机被江墨言扔下窗户,联系不到一个可以帮我的人,我索性直接冲到了马路中央欲横穿过去。

  只是今天运气实在不好,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我的腿边,我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沁出层冷汗来。

  “你一直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见到后座位上的是云鹄,我瞥了眼身后不远处跟上来的车子,不等他开口,直接钻进车中。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让司机开车。

  “最近桃花挺旺的。”

  “烂桃花而已。”这样只会带来麻烦的桃花我才不想要。

  “烂桃花也是桃花。”云鹄轻笑着,目光看向反光镜,“这个男人倒是挺执着的。”

  我撇了撇嘴,慕北川岂止固执还卑鄙的要死。

  云鹄将我送到公寓门前,见到慕北川还未离开,公寓没人,我坐在车上不敢下去。

  “我给墨言打个电话。”

  我刚欲点头想到他早上气冲冲离开的模样,我开始迟疑起来。

  见我许久还没有做下决定云鹄掏出手机拨通江墨言的电话放在我的耳边,响了好长时间,电话那头才被人接起。

  “还没回香港?”没有等到这边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江墨言缓缓开口。

  “是••••••是我。”

  江墨言如意料中般先是沉默半响,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又是偶遇?”

  “差不多吧,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没有心情计较他话语的嘲讽,急于摆脱慕北川的纠缠我急切出声。

  “我在英国,你把手机给它的主人。”

  电话那边的江墨言短暂噤声过后,出声命令,不知道江墨言跟云鹄说了些什么,云鹄让自己掉转车头,去了他们所在的酒店。

  还刚下车,一直尾随在后的慕北川急忙下车拦住我们的去路。

  “又是这个男人?看来你的行情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慕北川琥珀色的眸子在云鹄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我不悦皱眉,拉了拉站在原处的云鹄,示意他离开。

  “跟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是没有前途可言的,我把条件提升下,情人变成妻子怎么样?”

  “慕北川你有臆想症吧,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想象中那般喜欢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你的妻子还是留给别人吧。”

  慕北川丝毫都不理会我的怒气,给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会意上前对云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鹄脸上笑意未减,没有理会,司机回身看了下慕北川,慕北川轻点下头。

  司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来,“这是我们三少的一点小意思。”

  见到云鹄掏出放在口袋中的右手,我双眉紧紧皱起,总觉得他不是个会被金钱俘虏的人,看来是我错了,慕北川得意的瞥了我一眼,势在必得的眼神让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卑鄙。

  云鹄单手夹住支票,两手指轻轻动了几下,支票碎成两截随风飘落到地上,“一百万刚好够我一卦,之前无意中得知慕三少的生辰八字,闲来无事帮你算了下,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孤独,老来穷困潦倒。”

  他说的很缓慢,虽好似是随口咒骂人,但是从他偏偏说的很认真。

  慕北川铁青着一张脸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起来。

  “三少,他胡说八道,慕家的事业如日中天,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怒中的慕北川甩上一边,慕北川长腿一迈,一步直达淡然如水的云鹄面前,身高差不多的两人就那样对望着,气氛紧张起来,经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向这边看了过来。

  倏尔,慕北川轻笑出声,掸了掸手,“江家人一直很相信你,我再给你一百万,告诉我江墨言的命运怎么样?”

  云鹄嘴边的笑依旧是不愠不火,“恕无可奉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人,在云鹄说完这句话以后,上前拦住慕北川,这人伸手不赖,慕北川跟司机两人都没有冲开他的封锁。

  云鹄安排我住在他的隔壁,进门的时候,我说了声谢谢,“你说的慕北川的命运是真的吗?”

  “呵呵••••••占卜这行你信就有不信则无。如果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料准,你觉得我还有命在吗?”

  “那刚才还那样说。”

  我有些担心的嘟囔声,慕家算是温城市的地头蛇,我怕慕北川会记恨上云鹄。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墨言让我照顾好你,我不能见着你被人欺负了,是吧。”

  酒店房间,我趴在床上,眼睛酸涩难受,我却丁点儿睡意都没有,我搞不懂江墨言对我的感情,说喜欢又不像,说不喜欢吧可我却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别扭到骨子里的担心。

  最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我最终还是抵不过浓浓睡意,趴着睡着了。

  床头上电话不停地响着,还没睡足的我不悦的嘤咛声拿过电话。

  “喂,谁?”刚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最近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先待在酒店,等我回去。”

  “哦。”不依不挠的慕北川说不定会在医院里等着我,我应了下来,江墨言交代了声照顾好自己,不等我再次开口,他已经挂断电话。

  整整一个星期,我没有出酒店,云鹄不时过来陪我聊天倒也不闷,到第八天晚上还在睡梦中的我,在大床上翻了个身,手摸到一个一个坚硬的胸膛,我睁开惺忪睡眼,正好对上一双幽黑的深潭,淡淡月光下看不清楚五官,我不禁张口大声叫了起来。

  突然,嘴巴被人捂住,身子也被压住,“现在才叫是不是有点晚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心情稍微好转些,我双手用力甩开他的手。

  “江墨言,你给我滚!”明知道我胆子小,还每次都这般神出鬼没的吓我,我不断的吐纳才平复突突乱跳的心。

  “你确定?”这次从英国回来的江墨言心情好像格外的好,那只作恶的大手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走起来。

  “我确定。”已经经历过多次鱼水之欢的身子被他如此一撩拨开始着起火来,我咬着牙驱赶内心的躁动。

  江墨言薄唇边的笑更加邪魅,“好,我一定滚到你不想滚为止。”

  接下来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以后绝对不能轻易让他滚!

  晨曦洒进厚重的玻璃,忙活了一夜的男人才餍足的躺在一边,过了一会将我拥在怀中。

  “我想你了。”

  四个字好似一道闪电般劈的我里嫩外焦,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有惊喜只有惊悚。

  “你••••••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出声确认。

  身后的男人好似负气般紧紧箍住的我的胸前,差点将我勒的窒息过去,我这才确定刚才一定是我的幻觉。

  整整一天江墨言除了接了几个电话之外都跟我腻歪在床上,每次我趁他接电话的空挡要下床,下一秒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自从出现他的嘴角一直都是轻翘着的,真的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了,说出来分享一下。”当他再次要温存一番的时候,我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开口询问,希望可以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江墨言没有回答而是看了我下,“睡一会吧。”他将我扯进被窝,我心里暗叫了一声,有你在,我能睡好才怪!

  或许是看出我心中的想法,江墨言起身下床,我不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未打开门的江墨言回身看了我眼,“舍不得我?”

  闻言,我脸色一红,慌忙将头埋进被子中,低低沉沉的笑声让我的脸色又红了红。

  从那天开始我们一直住在酒店,每次提出去上班都被江墨言拒绝,他带我去看了次耿阿姨,知道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我很是高兴,手术在定在一个星期以后。

  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也不例外,日子平淡了,觉得这样跟江墨言将就一辈子也还不错,暂且将离婚的想法压了下去。

  一个人待在酒店中着实无聊,除了看电视就是报纸打发些无聊的时间,从不看财经报道的我,无意中瞥见头条上一个醒目的标题“塑阳集团内部出现动荡,被逐出江家十七年的长孙江墨言成为最后赢家。”

  我并不知道没有慕家财力的帮忙他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到的,不知道过程怎样却知道他应该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当天晚上江墨言没有回来,我迟疑半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听他的语气事情很急,只是简短说了句,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