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不知道最近有没有空啊？能不能约个时间坐坐？”

　　“没问题啊，嗯，择日不如撞日，我在百味楼呢，好有几个宣发、院线的朋友，王总要是不介意，不如一起坐坐？”李斐朝大家笑笑，大家也露出了然的笑容。 王景峰那边只是稍作犹豫答应下来了——他犹豫的是，似乎是应该先跟林海确定之后再做这些啊。

　　不过林海在敦煌人那里，一直是最高优先级，没跟李斐说好去联系林海，也不符合王景峰的习惯。

　　挂了电话之后，李斐晃了晃手机。

　　“各位，我没说大话吧。”

　　“说起来也巧，要是没有这次剧本外泄，估计王景峰也没有这么急。”说话的是宏鑫院线的副总赵照，这位没有经历过林海跟王首富之间的风波，是后面才进宏鑫院线的。宏鑫作为国内第一大院线，赵照的底气也是很硬的，面对李斐，并不需要怎么低头。

　　李斐瞥了赵照一眼，看不出他的意思来，当他没有意思。

　　倒是京城博雅天和宣传公司的总经理孙飞，很捧李斐的臭脚：“赵总这说的，敦煌早没有别的选择了，跟李导一个级别的，无非是田呈宗，王志东，还有吴城晗这么三位了，田导不说了，王导这几年的艺片本子都是自己出的，吴导那部戏起码还有三个月呢，再说人家也不可能连轴转的。李导是当仁不让的最好选择。”

　　赵照倒也看不孙飞这副狗腿样子：“孙总的意思是李导是个没有选择下的选择呗。”

　　“……”

　　“哧，好了，两位老总，”李斐公司的老总，也是他的大经纪人王东田赶紧出来打圆场：“得了，别争了，今天大家坐一块，还不是为了生意么，和气生财。”

　　瞅瞅在座的这四个人，宣发、院线、导演和导演公司，数一数，似乎也剩下主演和制片了——等王景峰一来，主演祁卉，制片敦煌，都到齐了。

　　蛋糕往一端，都可以开吃了。

　　“说句实话，王先生，《花样年华》一部艺片，算水准再高，拿奥斯卡外语片好吧？票房那都是有数的。”赵照喝了一口水：“是不是大费周章了一点？”

　　李斐坐直了身体：“赵总，当初林海写第一个电视剧本子的时候，大家也是这么看的，无非是个家长里短的婆媳剧，能有多大的价值？但哪怕后来林海创立了敦煌，陆冬的依影视也靠着这几部婆媳剧成为数一数二电视剧制作公司了，前车之鉴啊。”

　　“可是林海会写第二个本子么？”赵照也不是白给的：“这次是因为他前女友才破例的，你有把握林海能一直给你写本子？更何况，商业片的剧本元素，没有那么重要的。”

　　“为什么一定要商业片？如果能一直有高水准的艺片，那些大明星，有潜力的导演，你哪一个请不到？这些人情，这些积累，难道还要担心商业片的问题？无非是堆明星，堆特效罢了。”李斐笑了笑：“至于能不能让林海一直写下去，那要看大家的水平了。林海也不是个铁疙瘩，这回可以因为祁卉写，下回怎么不能为了敦煌写呢？总归敦煌是他一手创办的吧？只要王景峰愿意配合，让林海入壳，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嘛。”

　　大家都安静了一下，这才是他们坐在这里的原因。宏鑫院线价值几百千亿，博雅天和也是市值几十个亿的市公司，李斐则是数一数的华语大导演——这几方坐在一起，对任何一个国内的编剧也好，演员也好，那都是苍蝇看见屎，真香！

　　也是林海，也是敦煌，让他们不仅坐下来，还要处心积虑地算计。

　　但利益确实太大了，敦煌如今也是探八百亿的巨无霸了——这还只是电视剧、舞台这部分的，影视艺领域最赚钱的，也引入注目的，毫无疑问还是电影。那林海的电影能创作多少财富？

　　不会现在的敦煌少。

　　哪怕分得一成，也是百亿级别的——这还是保守估算。

　　现在的市场，一部爆款片子让公司股价暴涨一倍都是正常的——以博雅天和为例，涨50%，那是三十个亿，涨一倍，那是六十个亿。孙飞一辈子也不过经营出一个博雅天和而已。

　　人为财死啊。

　　“赵总该不是因为宏鑫跟林海的旧怨，才这么泼冷水吧？”孙飞挺阴险的：“说起来，李导，我们找赵总合作，也有风险哦。”

　　“不至于，既然敦煌要拍电影，那绕不过宏鑫院线，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王景峰，怎么会是赵总呢，不过我想宏鑫也不会去开罪林海吧？”李斐试探着问了一句。

　　当然不会。

　　当初林海跟宏鑫的交手，虽然内里详情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宏鑫之后在泛娱领域大举收缩，敦煌一路高歌，已经可见胜负了——王如马如果还想要跟林海掰腕子，也不至于一直安静如鸡。

　　“哼，那看李导，还有孙总的手段了，宏鑫不会拖后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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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景峰步入包厢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四个热情的老年男子。

　　“来来来，王总，坐。”李斐起身迎他：“我还是介绍一下吧？虽然可能都认识，这位……”

　　“幸会。”

　　“我们才是幸会呢，”孙飞笑的可甜：“一直在等敦煌拍电影，可惜一直等不到啊。说来王总如今正位敦煌一把手，我们应该给王总办庆功宴啊。”

　　孙飞这几句话暗藏玄机——王景峰正位一把手，开进电影领域了，多有魄力，林海牛多了。

　　“林先生是大艺术家，心不在经营嘛。”王东田也是跟了一句。

　　王景峰等了他们寒暄几句，直入主题了：“敦煌以后有赖几位的支持，景峰日后再请大家赏脸。不过今天确实找李导有些急事，《花样年华》也是多事之秋，如今也只有李导够分量了，不知道李导有没有兴趣啊？”

　　“嗯——”

　　“如果李导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海先生汇报，这毕竟是他的剧本。”

　　王景峰这是回了一个小小的巴掌，敦煌是林海的敦煌，他任何人都清楚，今天虽然是私人谈话，但他不希望任何关于贬损林海的话跟他扯关系，索性挑明了——最后还是要林海拍板，看你李斐愿不愿意了。

　　李斐脸色果然变得僵硬。

　　居然要他先同意，再去请示林海？自他成名至今，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哪怕再大的电影公司老板，也没有摆这么夸张的谱。但现在有人这么大摆谱了，而且还是他们挖了坑等着掉进来的猎物。

　　他有一种甩头走的冲动。

　　但他忍下来了——虽然快气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