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九章、性命之险
老婆婆见涅渊答应了,自是连连道谢。墨筱见涅渊已经答应,想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就默许了。
让涅渊背起老婆婆,墨筱牵着小女孩在街边买了点吃的,便按照老婆婆指的路朝城外走去。
老婆婆口中的城外并不是墨筱他们来时的方向,而是通往昊天山庄的那条路。天色渐暗,墨筱她们走的路也越发偏静,身边也由平坦的道路变成了密林。
“啊!”一声惊呼从后传来,墨筱一回头却见涅渊一甩手,将老婆婆从背上揪了下来,眼见老婆婆就要被狠狠摔在地上。墨筱惊得松开拉着小女孩的手,想要上前,未曾想老婆婆身形一扭霎时飘到三尺开外一矮树枝上站立。
“小心!”涅渊看着墨筱惊恐的吼道。
墨筱一回身,却见之前一直安静乖巧的小姑娘,此刻面目狰狞,袖口间一青蛇窜出直扑墨筱面门,墨筱大惊失色,几乎是凭本能的侧头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主人!”涅渊冲上前将墨筱拉倒怀中护住,见墨筱被蛇吓得脸色发白口不能言,不由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贱奴阿五,连我你都认不出了吗?”老婆婆此时声音分明是个男子,只见他伸手往脸上一撕,却是个佝偻的丑陋男子,他咬牙切齿道,“想不到你居然没死,不过你如今竟敢认他人为主,想必主上也不能容你,今日我便为主上清理门户!”
“嘻嘻,你和他废话什么,他旁边的那个丫头是不会武的,我们两个你还怕他一个。”红衣女孩此时也脱去了人皮/面/具,她面容不复之前的幼/齿,话音更是尖锐嘶哑有如老妇,却偏偏做出一副少女姿态,看的人毛骨悚然。
“红衣,你这老妖婆进教迟,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这个贱奴只是身份低微,若真论起武艺,怕是比主上身边的‘岁寒卫’还要好上几分。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佝偻男子笑得阴冷。
“呵,黔嶂,这可不像你说的话。”红衣不屑道,“武功高?刚才不还是一样中了我的幻术,如今又中了你的毒你还怕什么?只是我不明白,主上吩咐杀人何苦这般大费周章?”
“你懂什么?”黔嶂面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随即狠狠道,“废话少说,先除了这个叛徒再说。”
墨筱才刚受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听到这话立刻侧头,果然发现涅渊的肩上插着一根针,针的底端一片乌黑一看就知上面有毒。
“涅渊!”墨筱一惊便要伸手拔针。手却被涅渊一把攥住。
“主人不可,这针上有毒。”涅渊隔着衣袖一咬牙将针拔出,随手扔向了一边。
“主人?呵,今日我便替主上除去你这个……”
“呜……”一阵箫声从远处传来。
“主上?”红衣不解,“主上这时候召唤我们做什么?”
黔嶂却是脸色大变,看向涅渊的目光越发阴毒。涅渊此时脸色发白,握住墨筱的手在轻轻颤抖,墨筱担忧的抱住涅渊,发现他的背上汗湿一片。
“我说黔嶂,这小子的反应有些奇怪。”红衣显得有些迷茫。
此时箫音一转,更加急促。
“老妖婆,我们走吧。”黔嶂的声音里透出几分颓唐。
“嗯?这小子就不管了?”红衣越发不解。
“走吧。”黔嶂说着拉起红衣飞身离开,“老妖婆,我也不想害你,待会主上要是发怒,你把一切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就好。”
红衣诧异的发现,黔嶂说着话话时,面容竟透着丝哀戚。
“涅渊!你冷静一点啊!”不去理会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墨筱紧张的看着涅渊满脸痛苦的跌坐在地,内心一片焦急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主人……召唤……阿五……贱奴……”涅渊双手紧紧的捂住头颅,他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将他炸开,身上的毒已开始蔓延,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无数画面从脑海里闪过,他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唯一清晰地是伴着那欲裂的头痛而产生的念头,他要去找吹箫的人,这是他的使命是他活着的意义。
挣扎模糊间,耳畔传来一阵阵呼唤。
“涅渊……涅渊……你是涅渊,你不要吓我啊!”
这是在叫谁,涅渊?是他吗?
“涅渊,你答应过我的你只涅渊!你这一世只是涅渊啊!”
“主人?”涅渊睁开眼远处的箫声不知何时停了,那欲裂的头痛与汹涌的记忆也随之淡去,涅渊抬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涅渊没事。”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远处的密林间。
“混账!”一黑衣人影似是怒极,一掌拍在了跪地请罪的黔嶂身上。
“黔嶂自作主张,还请主人责罚。”黔嶂身子一颤,一口血喷出却依然咬牙跪地笔直。
一旁的红衣此时满脸惊惧,身子不由得发抖,她被骗了!她说黔嶂怎么刚才说话那么怪异,杀刚刚那小子更本就不是主上下的命令,而且看上去主上对那人还颇为在意。
“红衣?”
“属下在。”听到教主的呼唤红衣更是惶恐,生怕也像黔嶂一样挨上一掌。
“司空青那小子应该还在附近,本座命你想办法把他引到刚刚那俩人处,千万别让他们死了。”
“属下遵命。”微微松了口气。
“记住,别让任何人发现了你。”
“是!”红衣领命,暗自庆幸主上并没有对自己生气,一转身没入林间。
“黔嶂。”黑衣人影冷冷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说吧,你什么时候发现阿五活着的?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属下是那日随主人亲临云泉山庄时才知……”
“撒谎!”黑衣人影冷笑一声,道,“这谎撒的可不高明。那日本座在云泉山庄,直到杀了那几个护卫时,才确切的看到了阿五,而那时你并不在。后来,本座在庄内吹箫,你还记得你见到本座时话是怎么说的吗?”
黔嶂的额头已渗出了涔涔冷汗。
“你说‘南应天还在庄内,你这样会暴露我们的存在’你怎么知道本座吹箫不是为了南应天?当然,本座也有可能是在召唤你。让本座想想,你还说了什么,你说‘他还活着的确是个意外’,这话可就奇了,本座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本座见到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属下该死!”黔嶂一个叩头,趴跪在地。
“你是该死。不过也怪本座那日心绪太乱,竟没注意到这些。如今,本座更想留你活着听听你有什么话说。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属下、属下是在洛墨城内倌馆中见到的阿五。那日属下奉命跟踪蒋靖,便混入当伙计蒋靖入住当晚,看见一个姑娘身后跟着个满是血污的奴隶像是阿五。”
“然后呢,你为何当时不报?”
“当时属下太过诧异,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认错了人。后来属下发现那木白竟亲自混在倌馆中打探消息,蒋靖来此就是为了与他接头,属下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当时属下好不容易引开了守卫的密云,还没来得及打探什么,便被一个人给搅了。就是带着阿五的那个墨姑娘,好像叫墨筱。”
“哦?”
“属下自此便留了心,后来探听到他们要去那云泉山庄也曾想暗中跟随,只是那时属下还有责在身,便没有太过在意这二人。直到那日见主人失态,属下才断定那人必是阿五。”
“也亏得你没在意,不然阿五还不等见到本座,已成你手下的亡魂了!”
“属下不敢。”
“你不敢?那今天的事又如何解释。我还在奇怪,明明吩咐了你派人注意他们的行踪,这些天却一点消息没有,原来是你隐瞒了!”
“属下不敢!之前云泉山庄宾客众多,他们又轻车简行,的确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属下也是今日才知他们来了这宛城。”
“哦?那你为什么不先来禀告本座反而要自作主张?若不是本座有事找你,你那些个手下告诉本座你的去向,本座还真不知你如此忠心!”
“主上,属下实在是怕主上对那贱奴手软。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蹊跷了吗,他怎么会没死?就算他命大,主人也不该忘记他可是天煞的孤星啊!他给我们释天教带来的灾祸还少忙,他一出生便克父克母,连老教主都是在那时受的重伤……”
“够了!阿五的生死该由本座来掌控,他还有用,以后没本座的命令你不得擅作主张。”
“是,教主。”黔嶂话音说的低沉,眼眸中透出的是愤恨与无奈。
“对了,那墨筱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阿五为她所用,听到箫声也不回本座身边。”
“属下不知,那墨筱来历成谜,属下并未查到什么有用信息。”不知为何,黔嶂竟有丝紧张。
“哦?”黑衣人影冷哼一声,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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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怪事年年有啊。宛城外什么时候多了猴子。”林外的小道上一个人摸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却是之前为墨筱她们算命的那个老者,只见他伸手在脸上不知做了些什么,再看时已变成了个英俊的少年。
“哎呦!这怎么回事呀!”司空青忍不住抱怨,他不就是又背着老头溜出来给人算算卦吗,至于运气这么背,被猴子拿松果砸嘛。
当松果第三次准确无误的砸到他的脑袋时,司空青感到了不对。树林间晃动的身影哪像是猴子,分明是有人在故意砸他。
“难道是老头派人故意来整我的?哈,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司空青提气跃上林间,那身影似乎就在等这一刻,一闪身往密林深处跃去。
“哈,在我的地盘,跟我玩这个,小爷今天不逮着你就不是司空家的人!”
司空青追着身影而去,渐渐感觉到不对,这身影身法诡秘而且像是有意引他入林,正在他考虑是否有诈,要不要先行离去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涅渊别怕,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佝偻身影~哇咔咔~~就这么一丢丢伏笔埋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挖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涅渊的记忆还要等多久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