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雯雯出院以后，余声回去和几个大学舍友聚餐，蓉蓉的毕业论文没有通过，隐隐有再重新选题的趋势。

余声导师知道她家里出了情况，再加上她平时就是好好学生的人设，毕业论文只改了一回就通过。

刚好毕业证书发下来，余声拿了证书，重新飞回C市，准备遵从蒋雯雯的意思——考公务员。

刚要毕业的时候，余声曾经为了这件事和蒋雯雯大吵一架，以蒋雯雯生病、余声妥协为结局。

甚至在余声刚一出生，蒋雯雯就给她规划好了人生，她最希望的就是余声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类似于那种医生、教师之类的。

余声在高中文理科分班的时候，为了不当医生，特地把理科考砸，进了文科班。高考后报考时，她故意找到报考老师，让她选择了一所非师范类学校。

余声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听话乖巧，可内心里总是想着你越让我成为这样的人，我就偏不。

很奇怪的任性。

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让她尝试的她偏要尝试。

包括当年和江尽欢的早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好奇，可后来她发现江尽欢真的太好了，不知不觉就有点离不开他。

照她自己有点不要脸的话来说，她不是一辈子平平庸庸在某个医院或者学校，从事万年不变的工作的人。

她是有大梦想的人！

然而上了大学，在她大学毕业证书还没有拿到手的时候，蒋雯雯替她网上报考了公务员考试。

余声刚刚知道的时候，披了二十多年的小白兔外衣撕掉……

蒋雯雯出院后没有立刻上班，就待在家里安心休养——和监督余声学习。

余声对此深感无语。

她坐在书桌前，哭笑不得：“妈，我现在都二十多岁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看，这书我都看了多少遍了！”

正是周日，余正默在家见到此情此景也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为女儿说话：“是呀雯雯，该周末了，你就别管她了，声声懂事自己知道该干什么。”

余声眨巴着大眼睛装可怜，看蒋雯雯还是没有松口，她又放出一记重击：“依依让我周末陪她出去逛街，之前你不是喜欢一家店的小皮鞋，我给你买回来呀。”

蒋雯雯被余正默拉到沙发上看电视剧，瞥了余声一眼：“就你嘴贫。”

这句话没有表达她不同意的意思，余声欢天喜地跑回房间换衣服，给沈依打电话。

沈依这家伙，在C市见到李维维一面就离不开了，甚至辞了现在的工作，目前无业游民一枚。

余声一边在衣柜里找衣服，一边和沈依语音对话。

“出去逛街呀，在家待着多没意思，你不知道我都在家待了多久了。”余声脱掉长袖和裤子，查了下天气。天气渐渐暖和，隐隐有春天的迹象。

镜子中的少女使劲往内衣里塞了两块胸垫，套上一条棉质的长裙，长度刚刚过膝，青春又有带着点小小的性感，当然性感来源于“假胸”。

沈依不知道说了什么，余声轻皱眉头：“还不是我妈，我感觉她自从生病回来后，越来越顽固，也不经常笑。我上网查过，这种病后遗症一般都是这种，神情冷漠、记忆力下降什么的。”

“我肯定不能气着她呀，我和我爸这几天恨不得对她百依百顺，说什么都听着，不然能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又不能生气。”

“行了，不说了。一会在商业街东门见，你快点收拾好出来呀。”

出门后，余声果然感觉到春天的气息，昨晚可能刚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街道上还有几处是湿的。

余声家里距离商业街比起沈依要远一些，她到的时候沈依叶刚好到。两人颇有默契都穿了裙子，只不过余声配的一双装嫩帆布鞋，沈依穿着松糕底。

上次逛街有兴致的是沈依，这次轮到余声。余声很奇怪，沈依是那种乐天派，只要自己活的好好的，她就能每天比谁都开心，尤其是逛街的时候。而此刻，余声感受到她兴致不高。

“怎么啦？”余声买了一杯水果茶递给她，知道她正在减肥，肉类、奶茶一概拒绝。

沈依看着她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另一杯奶盖，吸了一口：“本来吧，我以为我辞职过来找维维后，他应该很开心，但是最近发现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知道他最近弄工作室很忙，我也没天天找他，刚才约他出来吃个饭百般推脱，要不是因为他是我男朋友，我这暴脾气……”

沈依说着说着自己开始生气。

余声摇摇头，虽然她自己的感情史除了江尽欢外干干净净，唯一的这段感情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不过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觉得李维维和沈依之间的问题也很大，不然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分分合合的闹，到了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

总有哪方面是他们的矛盾所在，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爆发出来。

余声只能在一旁劝：“开工作室肯定忙呀，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既然他不想出来，你也体谅一下。”

“算了算了，别说他了。”沈依有点烦躁，索性摆摆手，不提他也不想他。

沈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买东西，买着买着自己心情就好了。所以说她就是个乐天派，多大的事都没有逛街买东西事大。

提着好几包东西，余声累的不行，找了个咖啡馆休息，镂空的小勺子搅拌着咖啡，她说：“你说，我该不该去考公务员？”

“你现在敢不去？”

“……”余声当然不敢，“考公务员也阻挡不了我干别的呀。”

沈依刷着微博，连头都没抬：“那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我可以去当翻译呀，现在同传英语翻译相当厉害，我雅思可是7.5分，口语6分的人。”余声在自己人面前开始臭不要脸，炫耀自己大学最拿得出手的一向成绩。

“呦呦呦，那你很棒棒了。工作是不错，你确定你心理素质够好，到了现场不会紧张？”

“那有什么紧张的，你不是还经常在快手上面直播嘛。”

“你能直播？”沈依用眼神质疑。

余声不服，狠狠吸了一口奶茶：“我去直播怎么了，直播化妆直播聊天什么不行，人家那还有直播睡觉都能养的起自己的呢。”

沈依大笑，直接对她说了真相：“姐，人家长得好看能直播睡觉，你要直播那就是直播搞笑！”

“……亲妹。”余声比不过她嘴巴毒，只能忍了这口气。

两人继续逛街，因为是周末，在上楼梯的时候人很多，余声不小心踩到前面人的脚，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侧身转到了沈依另一边。

前面被踩到脚的人回过头看沈依，沈依一时反应不过来，和她大眼对小眼，最后那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余声轻笑，沈依大骂她不负责任还故意栽赃陷害。

“……亲姐。”沈依也好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