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4)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三天,不过,血氧饱和度一直不够呼吸机不能撤。

张近微非常憔悴,她吃东西很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停上网查资料。很快,她开始发烧,因为没?有及时疏通奶水,不得已,请了?护工,单知非只能在医院外面等候。

胸硬如石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身体还会发生这?么可怕的?变化,对方手法不知道是不是粗暴,疼的?她直叫,眼泪也不跟着不争气地淌个没?完。

她突然想到了?郑之华,那一刻,心里竟涌起难言的?情愫,她不知道,当?年郑之华是否为了?她,也吃过这?种苦。仅仅是这?一遭,她是不是就已经亏欠了?郑之华。

哪怕,郑之华根本不爱她。

单知非再次被允许进来时,她正在床上叠纸,一份一份的?,码放整齐。张近微有点难为情,跟他解释:“医生说,恶露得排一段时间,你会不会嫌我脏?”

“说什么傻话?”他问她有没?有感觉好?一些,下面伤口是不是也好?一些,张近微笑笑,“我觉得都好?了?点儿?,你累吗?”

“不累。”单知非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深深的?歉然,“我也不能帮你分?担疼痛,有什么特别想我去做的?吗?”

张近微慢慢躺下,她伸出手,嘴角淡淡翘起:“没?有,你过来,我们说说话。”

这?几天,她眼泪都流干了?。

单知非坐在了?旁边,抚了?抚她的?脸:“这?几天,感觉发生了?太多事,有点措手不及,但现?在孩子总体来说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多吃点东西好?不好??”

“嗯。”张近微温顺地点头?。

“原来,生孩子这?么复杂,以?前都不知道。”

“嗯。”

单知非默了?一秒,说:“早知道这?样,我们不生了?。”

张近微也跟着一阵恍惚,是啊,早知道会这?样,还会这?么期待吗?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生孩子么,女人都会的?,生的?时候会很痛也清楚。其实?,孩子出来后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轻松极了?。

但她从没?想过,小孩子也可能会死掉。

“会好?起来的?,对吗?”她拉住他的?手,“我们一定?可以?把?他照顾好?的?。”

单知非这?一刻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以?他的?性格,是不该这?么脆弱的?,他做什么都很有自信,但就像这?个小孩子,医生突然告诉你他得上呼吸机,他得抢救,然后你就得去签病危通知书,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跟任何事都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也被打击很深,但不能说。

“会的?。”单知非很振作的?语气,他摩挲着她指上肌肤,放在唇边,亲了?亲。

情况一天天好?转,不过,大人不能见孩子,医生会每天跟家属见一次面,说孩子的?情况。单知非弄了?个备忘录,上面记着单霁尘小朋友每天的?各种数值、状态。

张近微可以?出院的?时候,孩子还留在医院,因为大人不能见,所以?,单知非没?必要耗在这?里,跟医生交流完,收拾了?东西,带张近微回家。

照理说,单暮舟和李梦应该过来看看张近微,单知非考虑再三,只让爸爸过来了?一趟。他已经察觉到李梦的?不满,在母亲和妻子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接单霁尘出院那天,单霁尘已经有十四天大了?。也就是说,自从他出生当?天被抱走,两?人都没?再见过孩子。

张近微反复提醒他,一定?看清楚手环,看清楚名字,别抱错孩子。

孩子接回来后,似乎只是个开始而已。

单霁尘饿得哇哇大哭,他吃惯奶瓶,根本找不到母亲的?奶&头?,这?么搞了?两?天,终于学会吃奶。

生活一下被颠覆的?厉害。

直到张近微出月子,孩子习惯差不多养成,她才第一次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什么样--人清减太多。

一切似乎步入正轨时,已是暮春。单知非开始忙创业,家里请了?阿姨照顾张近微母子,李梦就是这?个时候频繁出入家中的?。

她总是要过来看单霁尘,然后,对张近微表达各种不满。比如,孩子哭了?为什么不立刻去抱;比如,为什么胸看起来不小为什么奶水不够,张近微被迫喝各种汤汤水水,她喝不下,却又只能咽下去。

“你能不能跟妈说,她也忙,可以?不用经常来看单霁尘。”张近微委婉地跟单知非商量,他应酬到很晚,多少有些倦意,但回到家中依然会坚持为儿?子换尿片,以?及抱他。

其实?,张近微抱的?的?确很少,她总是小心翼翼,不怎么敢抱这?么小的?婴儿?。

李梦是从阿姨口中无意得知,单知非每天回到家中亲自照顾孩子的?事,阿姨本是羡慕的?口吻:“孩子妈妈有福气的?啊,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男人。”

很多情绪,就是那个时候一点点种下的?。

一个夏天,发生很多细微的?琐事,张近微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她没?有跟单知非再说一个字,而是选择默默忍受。

奶奶经常来看小孙子,无论从哪个角度,张近微都没?办法拒绝。否则,太不懂事了?不是吗?

直到单霁尘六个月体检时,医生说大运动有点落后,不过,问题不大。不大的?一点事,最终,成为□□,彻底将身处其中的?人炸作碎片。

李梦再一次尖刻指责张近微时,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如法炮制般地朝对方脸上泼了?一杯茉莉毛尖。

“我受够你对我的?指手画脚了?,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张近微嘴唇不停颤抖,忽然觉得了?无生趣,她在做什么,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最终,是为了?辞去工作,生个孩子,然后卷进没?完没?了?的?婆媳争斗中的?吗?

李梦涵养颇佳,居然没?动怒,只是冷笑:

“张近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个家说话?你要清楚,你嫁进来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高攀,你有什么,无非是长的?漂亮,还要有几年,你这?张脸不老?”

她冷森森地上下打量着张近微。

继续诛心,“现?在家里所有开销都是单知非的?,他不仅忙事业,回到家中还要伺候你,伺候孩子,你是废物吗?你也读大学,只是当?嫁人的?敲门砖?”

张近微面色苍白。

“怎么,伤自尊了?是不是?自尊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施舍的?。”李梦神情冷漠至极,“你没?教?养,我可以?原谅你,毕竟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孩子本身就足够可悲,单知非昏了?头?地要娶你,你自己算算,你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物质你有吗?没?有,家庭?别人生孩子你也生孩子,你自己觉得自己合格吗?哦,我差点忘了?,你是祖传的?当?不好?母亲。”

……

李梦说了?很多,多到后来张近微根本听不到她都说了?什么。许久没?犯的?耳疾,再次气势汹汹而至,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从阳台那跳下去的?。

她受够了?李梦的?不断否定?,她被否定?了?全部?。更为可怕的?是,她在愤怒的?同时,竟然有一丝认同。

她没?了?工作,没?了?收入,日夜颠倒地耗在孩子身上。而单知非呢?他的?生活几乎没?有多少改变,他依然意气风发,来往交际,他甚至和创业的?合伙人们接了?一个综艺节目,里面的?导师,请的?都是头?部?投资机构的?投资人,满足了?普通观众对金融圈的?幻想。

张近微看了?一期那个节目,嘉宾确实?有来头?,单知非是最年轻的?那个,他英俊,措辞犀利,社交账号上粉丝猛涨,有人明知道他戴着婚戒,还是孜孜不倦表白,逼的?他不得不关闭评论。

两?人甚至为这?个开过玩笑,她也并没?多想。

资本永远是逐利的?,参加综艺,和任何人参加综艺没?有本质区别。她也支持他通过各种途径地试水、放长线。

张近微没?有想过这?和自己的?关系,确切说,她已经足够信任单知非。

但自我怀疑一旦有了?缺口,就像种子掉进缝隙,有点雨露,就会生长。

她突然想起,两?人每次那个都有些潦草,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小婴儿?确实?占据了?张近微几乎全部?的?生活,她很累,事无巨细地操心,让她根本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一场欢爱中去。

最起码,在孩子出生后的?几个月里就是这?样。

跟李梦彻底翻脸的?这?天,张近微没?有哭,她只是有点神色麻木地坐在床边给单霁尘喂奶,很熟练,也很妇人。

她不再是那个窘迫寒酸的?少女,当?然,也不再是那个充满活力的?职场丽人,现?在只剩一个身份,单霁尘的?妈妈。

张近微觉得自己被剥夺了?一切,然而,这?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吗?是她心甘情愿的?,但这?一刻,为什么如此痛苦?

那天,她第一次冲回来的?单知非发了?很大的?脾气。

像八月各地的?暴雨,洪流滚滚,根本阻挡不了?。

起因只是因为她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给孩子做康复,单知非没?那么紧张:

“我觉得这?个东西,没?必要那么严格,难道,小宝宝六个月不会爬,七个月才会就不正常了??先观察几天吧,我们在家自己练练,说不定?哪天单霁尘就开窍了?会了?呢?”

张近微远比他焦虑,她蹙着眉,不再说话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别太担心,没?事的?。”单知非的?手搭在了?她肩头?,张近微立刻转头?,充满厌倦地说道:

“我不需要这?么廉价的?安慰。”

印象中,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话。张近微做不到宽心,她迷信一般认同医生,非得是专家明确得告诉她,没?问题,才可以?。否则,其他人轻描淡写的?抚慰,在她看来,都无关痛痒,长此以?往,反而让她烦躁以?至于反感。

她有时候觉得单霁尘的?一丁点风吹草动真的?就可以?让人崩溃。

她太害怕养不好?这?个孩子,配不上母亲的?身份。

张近微的?焦虑也自然而然地被无限放大。

“不会这?么小气吧?”单知非故作轻松,捏了?下她鼻子,“生我的?气了??”

小床上,单霁尘睡着了?。

张近微没?说话,只是躲开他的?碰触,是个抗拒的?姿态。

很显然,单知非为她这?个动作失落了?那么一下,他笑了?笑,问她想吃点什么,现?在阿姨不住家,只在白天来帮忙带孩子,晚上只他们三口之家。

张近微起身出来,坐在了?沙发上。

“是不是很累?”单知非站旁边问她。

张近微面无表情抬起脸,露出一副单知非很陌生的?那种神态。

“你为什么要这?么好??这?么完美?你妈妈看到了?,更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就是个寄生虫,单知非,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说,你其实?只是喜欢扮演一个完美的?角色,比如,完美的?丈夫,完美的?父亲?”

单知非听得皱眉。

“妈又说你什么了?是不是?我去找她谈。”

“你觉得呢?”张近微眼圈忽然就红了?,“我做什么都不对,我一无是处。”

单知非走到她跟前,刚伸手,被张近微粗暴打开:“别碰我!”

她凶完他,自己倒先哭了?,垂下头?,巨大的?挫败感将整个人击垮。如果说,少年的?理想是可以?独立,那么今天,她做到了?什么?她连工作都没?办法出去工作,只能当?妈妈,还要被攻击,为什么变成这?样?

她本来抱着虚心的?态度,真诚地请教?过李梦,毕竟,她养出了?那么好?的?儿?子。然而,李梦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任何一点。

“近微……”

“不要喊我。”张近微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你跟她谈什么?我跟你说过,别让她老往这?里来,你真的?处理好?了?吗?我跟阿姨相?处都远比跟她相?处舒服,她一来,除了?指责还是指责,我这?不对,那不对,我有什么办法?单霁尘有一点点不好?,我自己都能内疚死,她还要说我,好?像是我把?单霁尘弄的?不好?,你能不让她永远不见孩子吗?不能,对,我也不能,因为我知道那样做太不通情理了?,可我讨厌她,我讨厌死她了?,我要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她嗓子沙哑,把?目光痴痴投向窗外:“我真的?很压抑,有时候,想着就这?么一了?百了?算了?。但我一想单霁尘那么小……我不能,可我现?在算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单知非很小心地过来抱住她,“我这?段时间忙,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

张近微推开他,摇摇头?:“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都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我以?前都听别人说家长里短,总觉得很俗气,不是俗气,是大家都迫不得已要去面对,谁不想活的?脱俗些呢?”

“相?信我,我一定?跟她好?好?谈,张近微,当?初孩子那么危急的?情况我们都挺过来了?,现?在,”他去捧她的?脸,她却始终不肯他碰她,张近微只觉得累,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抱肩无声地站定?。

“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好?好?沟通吗?我承认,我疏忽了?,总觉得她过来看一看孩子也没?什么,好?歹阿姨也在,你并不是单独和她相?处,我们又不住一起,矛盾也许会因为孩子缓解。”单知非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不过,他人在沙发上并没?再上前。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跟我说话?你越这?样,越显得我矫情,无理取闹一样,不能跟人好?好?沟通。不错,我骨子里没?变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对我很失望吧?”张近微烦躁不已,她压抑地深呼吸一阵,觉得很乱。

“没?有,如果有失望,那一定?是对我自己,我没?有成为你理想中的?丈夫。”单知非心平气和地看着她,“给我点时间好?吗?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你处理不好?!”她忽然扭头?,“你会跟她断绝来往吗?不会,我也不敢这?么要求你,因为我知道这?样不对。”

“我还没?有去做,你为什么就判断我一定?做不好?这?件事呢?”

“对,你什么都能做好?,你是单知非,你一直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不像我,我总是比不上你,什么都比不上你。”

单知非无奈看她:“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你为什么不发火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衬托我不如你呢?”

“张近微,如果我们这?样交流的?话,那可能真的?没?必要了?。”

“是,没?必要,我们离婚吧。”

话赶着话,张近微脱口而出,这?时候,他们的?婚姻仅仅持续不到两?年的?时间。

他和她,谁都没?想到,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说到离婚,以?为这?个字眼,永远不会在他们的?婚姻中出现?。

“你说什么?”单知非眼神顿时变得阴鸷。

“我说离婚,够清楚吗?”张近微冷淡看着他。

他久久不说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不会跟你离婚。”单知非几乎是痛苦地开口,“我在外面打拼的?动力,是你跟孩子,如果你要跟我离婚,我做的?这?一切算什么?张近微,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也很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她凝望着他,看的?非常清楚,单知非的?每一分?痛苦都写在他的?目光里,声音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喉头?依旧堵的?难受至极,就是想伤害他,狠狠地伤害他,看他痛苦,自己也痛苦,好?像只有两?人之间的?痛苦才能掩盖住别的?痛苦。

“我不爱你了?,我一点都不爱你了?,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到你妈妈是怎么羞辱我的?,我受不了?了?。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但事实?是我忍受不了?,我只有跟你分?开,才能彻底摆脱她。单知非,我这?辈子都不需要妈妈,无论是亲生母亲,还是丈夫的?母亲。”

张近微说完,孩子在卧室开始哼哼唧唧地哭,她急忙走开,去抱单霁尘。

她不忘冷酷地朝他心口插刀:“如果我们离婚,孩子大概率会判给我,趁现?在吧,我不想拖到离婚冷静期实?行。”

单知非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坐了?会儿?,听张近微在卧室里低声哄孩子。

他最终到阳台默默抽了?支烟,江面迷离,霓虹不熄,夜景一点都没?改变,他记得两?人在阳台每一次的?相?处,喝茶,做%爱,看景。

然后,这?么快一地狼藉。

不知道在阳台站了?多久,他心里有所期待,张近微会在孩子睡后过来这?里找他。

期待最终落空,他进来后,发现?张近微已经在大床上侧身阖目,旁边小床上,单霁尘无辜而纯真,他睡的?很香甜,人世的?喜怒哀乐尚没?有领略半分?。

单知非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寐,从身后试探地抱住她,生怕她拒绝一般。他仔细辩听她的?呼吸声,判断她是否入睡。

在可以?抱紧她的?刹那,他将脸埋在她肩窝,呢喃说:

“别放弃我,张近微。”

张近微轻轻颤了?下,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总是服软,总是低头?,她到底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她的?少年?

她终于慢慢转身,回抱他。

张近微开始慢慢吻他,带着低低的?哭腔:“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我没?忍住想冲你发火,不要生我的?气。”

他紧紧扣着她的?手指,呼吸滚烫:“我不会生你的?气,永远不会。”他对她的?承诺,说得出口,就做得到。

张近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他这?么残忍,伤害他,自己同样大出血。

两?人呼吸交错,有什么东西渐渐滋生,她深深吻他:“我爱你,我刚才是说气话,不要当?真,我只爱你。”

单知非很快动情,他跟她交颈厮磨,气息起伏:“答应我,不要轻易跟我说离婚,张近微,我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张近微触碰到了?他温热的?泪水,他真的?被伤到,她不由抱紧他同样有倦意的?身体,反复在他耳边道歉。

“我答应你,也相?信你,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错话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可以?跟我发火,怎么发火都可以?,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对不对?”单知非撩开她黏湿的?头?发,低敛着眉,一点一点揉弄她,“你想吗?”

他在征询她的?意见,谨慎到让张近微又忍不住流眼泪了?。

她真傻,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值得她去想什么天长地久,如果她不能直面生活中的?这?些龃龉,而是逃避,才是真的?配不上他的?一腔孤勇。

于是,她慢慢冲他展颜,温柔回应:“那我们关灯,要不然,被单霁尘看到了?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要跟大家说再见了,谢谢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