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活祭

招魂?招谁的魂?

 张晗双眉紧蹙,抿嘴不语。闻远清似是黑暗中亦能视物,讥讽道:“瞧你吓得这个样子,没见过鬼?”

 “你要招谁的魂?”张晗当下只想搞清楚这点。

 “谢家族长,谢振云!”

 张晗吓得瞪了眼,虽然他不认识谢振云,但袁潇跟他说过谢寒亭的身世,当下也能明白这位跟谢老鬼关系不一般。只是招谢寒亭先祖的魂来做什么?

 “你仔细看这屋子里摆了些什么东西。”

 张晗有些纳闷,这黑漆漆的他怎么看得清。不过料想闻远清不会做没用的事,他当即在屋子里细细查看起来。不看不知道,是一看吓一跳。屋子里的四个角分别放上了铜镜,这地上也撒了很多的米。他一路查看,走到了闻远清的跟前,熊孩子脚下有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三支燃尽的香。

 “这些是你弄的?”

 “不是我。”闻远清蹲,取出香炉中的三支香“是那个拿着还魂珠的人。”

 “他来这里做什么?”

 “跟我一样。”闻远清站起身,手轻轻一转,三支香便出现在手中。香在他手中转了一转,好家伙,无火自然。缕缕青烟中,闻远清虔诚地鞠躬三次,把香插入香炉中。

 “完了?”张晗诧异,这招魂也太简单了吧!

 “早着了!”闻远清哼道,趁着张晗没防备,抓起他的手划破了他的手指。张晗惊叫:“你做什么?”

 他只觉得指尖一疼,有血被人挤了出来。闻远清根本无视他的挣扎,接着划破了他的中指,直到五根指头全受了伤,张晗才得以脱身。

 他捂着手指,分外惊恐地问:“你拿我的血做什么?”

 “你的血招魂可比我的血有用。”

 “为什么?”张晗脑子里灵光一闪“佛眼?”

 “聪明。”闻远清给他点了个赞,就转开头去,双手手指飞快地捏诀,口中发出拗口的音,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张晗感觉到米动了。白色的米像是被人放在了筛子里,整齐地上下抖动。明明是细小的米,砸在地上时却发出了万吨巨石的声响。

 刚才一片漆黑的客厅,顿时璀璨一片。那些米发出阵阵白光,刺得人眼疼。张晗惊讶地环视四周,看到那四个方位的铜镜把这白光反射成四束光线,通通汇聚在闻远清身前的位置。那光线交汇的地方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光亮的洞穴。张晗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骷髅从洞口伸出,尖利的指甲碰触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慢慢的,不再是一具骷髅,越来越多的鬼物从洞中钻出,穿过张晗两人的身体,阴寒阵阵,让人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张晗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身后也有了一个跟前面一模一样的光洞。那些骷髅从前面的这个来,再从后面的这个消失。骷髅过后,便是鬼魂。各个朝代皆有,那些阴森恐怖的样子让人吓得呼吸都忘了。终于,一个身穿丝绸长衫,眼含煞气的鬼停在了张晗的面前。

 “你唤我来,所为何事?”

 张晗挑眉,看向旁边的闻远清,后者正极力支撑着招魂一术,只能从牙缝中挤出句话:“快问他还魂珠在哪儿!”

 “还魂珠在哪儿?”

 “他人手中。”

 “何人?”

 “半死不活的人。”

 张晗没想到这鬼竟然会打太极,咬咬牙,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谢寒亭。”

 怎么可能?张晗整个人都懵了,这鬼刚才说还魂珠在半死不活的人手里,此刻又说珠子在谢寒亭手中,莫非谢寒亭已经拿到还魂珠还阳了。不待他多想,谢振云开口道:“谢寒亭,你可曾见过?”

 “见过。”

 “他性情如何?”

 张晗瞪眼,这个他真不知道“看他的模样倒是话不多,冷冷的,感觉不像个好鬼!”

 谢振云听到这回答,高声大笑:“这煞鬼孤星你可要小心了!他可要憋不住杀人了!”

 张晗被这鬼的话弄得紧张万分“什么煞鬼孤星?他要杀谁?”

 谢振云正要开口,闻远清却猛地吐出一口血。不断振动的米停了,前后的光点赫然打乱,一众鬼魂忽地没了秩序,在屋中乱窜。好在四角的铜镜形成了一个结界,阻止鬼魂逃出房间。闻远清口中含血道:“归位!”

 插在香炉中的香本是要灭之火,此刻却如火炬般燃烧了起来,将整个屋子照得明亮。那些鬼魂见着这火,便吓得四处逃窜,最后通通躲回了光点之中。

 “煞鬼?”张晗惊恐地站着,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他赶忙蹲冲闻远清道:“什么是煞鬼?”

 闻远清嘴角含笑,此刻的笑容绝美,只是张晗无心欣赏。

 “煞鬼,既是人也是鬼,恶贯满盈,地狱不容!”

 煞鬼,既是人亦是鬼。

 世间分善恶,善者可登极乐,恶者必入地狱。但有一种为恶者,因煞气太重,地狱也无法控制。此者生前恶贯满盈,弑父杀母灭其族类,毁村屠城,刀下十万冤魂。

 此者,必然进不了极乐,地狱中的鬼魂也畏其煞气,必被其驱使,届时十殿阎罗也控制不了局势。因此,此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由十殿阎罗用勾魂锁链锁在人间某处。

 被锁链锁住的谢寒亭每一日都会受到折磨,地狱的烈火不断地焚烧他的灵体,直到他身上的煞气完全消失。谢寒亭煞气太重,只怕千年万年,也燃烧不尽。

 这就让他想到了第二个法子——还魂珠。可让其再世为人,且不死不灭。但要使用还魂珠,一个人是不行的,它需要祭品。

 一个愿意奉献出一半寿命的祭品。这也是为什么谢寒亭会与人签订阴契,阴契所带走的,就是活着的人一半的寿命。现在,谢寒亭已经通过阴契拿到了那一半寿命,想要复活,只需要一个仪式。

 以上这些,张晗都不知道。但他已经察觉到谢寒亭不是什么好东西,袁潇有危险。震惊加担忧的他一听到闻远清的话,浑身都跟着发抖,慌里慌张地摸出手机打给袁潇,却提示他——该用户已关机。

 “袁潇…不行!”张晗僵硬着身体跑到门边,一打开门就冲了出去。明明是冬天,却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明明是上午十一点,却暗得像是要到了晚上。

 张晗害怕,却渐渐恢复了理智,他朝闻远清喊道:“快开车,让我回去!”

 闻远清撑起受伤的身体颤巍巍地站起来,一边挪步走向车边,一边摸出手机。张晗是急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熊孩子还慢慢吞吞。他当即不客气,走过去就把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冲到车边。闻远清连同那些保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复理智,开车门的开车门,撑伞的撑伞。

 张晗把人塞进车里,火急火燎地报了地名。司机不听他指挥,他只得瞪向闻远清。熊孩子手一挥,车就启动开来,向家的方向驶去。

 一个小时前

 袁潇推开谢寒亭的身体,怒道:“袁睿还在这儿了!”

 谢寒亭反驳一句:“谢睿。”

 “你别跟我抢儿子,小心我跟你急。”

 谢寒亭趴在床上看着他炸毛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袁潇的脑袋:“这也是我儿子。”

 袁潇忽地坏笑起来,逗趣道:“那你还是我媳妇儿了,没见你在下面被我压!”

 谢寒亭挑眉道:“你想试试?”

 自从谢寒亭跟了袁潇之后,那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多样起来。此刻半躺在床上的样子有些慵懒,配上那如画的眉目,看得袁潇色心大涨。

 他吞了口口水,问道:“你同意呢?”

 谢寒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看得袁潇心痒痒。他有些被诱惑地低头,先是浅浅地吻了吻谢寒亭的眼睛,接着慢慢向下,来到嘴唇。谢寒亭的唇并不软,可是亲上去,却让袁潇整个人都舒坦。

 见老鬼没有拒绝,袁潇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伸手让谢寒亭躺平,他顺势压了上去。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过后,幸好袁潇还有理智,大呼一声:“孩子还在,等我把孩子抱出去啊,媳妇儿!”袁潇喊完这声媳妇儿就吧唧了谢寒亭的脑门一口。他抱着孩子,不顾大冬天地光着脚冲出了门。而谢寒亭的视线追随着袁潇的身影,在后者迈出卧房的瞬间,无头鬼再次出现,立在门边。

 谢寒亭的眼神发冷,脸上的表情通通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狼!

 他做了个口型:滚!

 袁潇放好孩子,一边冲进来一边脱着身上的衣物。到谢寒亭身边时,他的上半身都光了。

 这下,他反而温柔了,不停地用吻挑逗这对方,手口并用,缓慢向下,最后含住了老鬼的东西。谢寒亭的神色非常复杂,他的头脑陷在枕头里,发丝凌乱,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更多的却是冰冷,和即将成功的喜悦。他努力地攥紧拳头,才没有让自己大笑出声。

 就算地狱困了他八十年,他谢寒亭一样跑了出来。

 还魂珠,让死亡复苏的生物,就像是母体孕育生命。使用它的仪式很简单,就是——。而谢寒亭之所以同意为下,不过是完成阴契的最后一道工序,为人妻者,自当为下。

 袁潇生疏的技巧,让谢寒亭很快的就射了。他吐出口中的浊液,抬头看着老鬼“你害怕吗?”

 老鬼脸上的神情重回温柔“不怕。”光明即将来临,谁会在乎这点东西?

 袁潇咧嘴一笑,看起来喜悦非常。他仔仔细细地做着扩张,生怕弄疼了老鬼,眼看那地方完全软了,他才缓缓地弄了进去,然后慢慢地动着。他眨也不眨地看着谢寒亭的表情,生怕让对方有一丝不爽。

 这就是袁潇,因为喜欢,以至于就连在享受时,也舍不得放纵。

 谢寒亭感受到了他的温柔,这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索性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种疼痛。

 这场情事很快便结束,因为袁潇太兴奋了!他以为自己绝对不可能有爬到上头的一天,等他满脸餮足地躺在谢寒亭身边时,手不受控制地伸过去与谢寒亭的十指交握。

 “喜欢吗?”谢寒亭的声音非常平静。

 袁潇孩子气地点头,眼睛都笑弯了。

 谢寒亭忽地翻身压住了他“接吻吧。”

 虽然不知道老鬼干嘛接个吻都要事先提醒,袁潇还是凑上去,吻住了老鬼的嘴唇。

 其实,绝望,有时候只在一瞬间。当袁潇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当他发现自己被谢寒亭紧紧地禁锢住动弹不得,当他看到老鬼身后密密麻麻的锁链之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寒亭,而后者也不躲避他的眼神。那一双完美的眼睛里除了冰冷,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他的手中拿出了一颗珠子,血*滴。这颗珠子被在谢寒亭离开袁潇嘴唇的那瞬间被塞入了后者的口中。谢寒亭接着堵上了袁潇的嘴。他伸手捏住了袁潇的下巴,阻止对方无力的挣扎。还魂珠在袁潇的口中不断吸收着他的寿命,在餮足之后,飞回了谢寒亭的腹中。

 谢寒亭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他缓缓地坐起身,无数条锁链在他背后炸裂摧毁,化为灰烬。

 而袁潇,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还是遇到了何夕二号。

 他的眼泪有些忍不住,汩汩地从眼眶中流出。袁潇感受到力量的减弱,似乎连开口说话都成了问题。可他还是在力量即将耗尽之时,愤怒地开口:“贱人!”

 果真,他爱不得。爱上了就会被反咬一口,上次是瘸了腿,这次是没了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文写到一半了。

 渣攻,我标题上面写了,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袁潇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狠狠地虐死这个渣攻。

 PS:有生子。雷这口,就别看了啊。

 还有,新码完了一个短篇,古耽,《夫子》。有兴趣的可进入我专栏点开点开链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