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来。”看看摊在胸前的手,关嘉俊故做不解的挑起一边眉毛:“嗯?”“我的300万,你出的价。”打掉他的手,关嘉俊伸出粗壮的臂膀勒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少做梦!5年来你占了我多少便宜嗯?”

 “好啊,没钱我就要人!”三浦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头两边,含笑看着他。水在细腻的胸前轻轻荡漾,吞吐着两点樱红。看的三浦顿觉咽喉发紧。关嘉俊扶住他的腰,微微眯起凤眼:“想要就给你啊!”抚摸他光滑的肌肤,关嘉俊向上挺挺腰,让两人接触的地方顿时升高了温度。三浦呼吸急促起来,吮吸着他的耳垂,低低的声音:“我是主人,今天你要听我的。”

 吻上他的唇,享受他高超热烈的回应。每次一接触到他丰腴性感的唇,三浦都会感到晕眩。“呜!”猝不及防,三浦被一把掀翻压在下面,同时两根手指毫无预警的插进体内。

 “啊!混蛋!你想杀人哪!”疼得浑身发抖的三浦大叫起来。抱紧他,关嘉俊坏坏的笑:“这里这么紧,是为我守身如玉吗?”

 “去你妈的!”三浦笑骂:“都是我做别人,只有你这个混蛋…啊!先不要动啊!”白色的游轮停靠在日本海的港湾,远远望去,像一道风景。十一郎把脚泡在游泳池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抬头看看月亮,皱皱眉。

 两天了,关在那么闷热的底舱,他,还行吗?想想那天他发狂的样子,还真像一头暴龙呢!“等他撑不住求饶,再给他水。”求饶?那个人会吗?十一郎歪头看看身边的托盘,站了起来。

 看到十一郎过来,门口的保镖不敢多嘴,马上打开门。红都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数以百计的牛郎三六九等,能和十一少爷平起平坐的还没有,也许已经有了。

 “訇”得一声响,铁门打开了。听到声音,阿杰从半昏迷中惊醒,费力的扭过头。门口,一个颀长纤细的身影背光而立。阿杰咬住嘴唇,他来干什么?门又关上了,底舱重新陷入黑暗。衣襟摩娑的声音。忽然,墙壁上出现一道清冷的光,十一郎摸索着打开了舷窗。

 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燥热的空气顿时清凉了许多。阿杰侧转头,贪婪的呼吸着。水!水的气味!阿杰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敏感的嗅到水的气味。

 清凉的水举在唇边,就象面前那双清亮的眼睛。就算是毒药也顾不得了,阿杰大口的吞着。一连喝光了两瓶水,阿杰才停下来喘口气。甘甜的清水抚慰了干裂冒烟的内脏,但同时也唤醒了饥饿的肠胃。

 “呃…”阿杰无力的发出一声呻吟。看看递到口边的食物,阿杰冷冷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淡淡的微笑,天使般的容颜。他有多大?18?19?他和那个关嘉俊好像很亲热的样子。根本就是帮凶。那他为什么来这?想做什么呢?管他呢!吃饱了再说!

 一口下去,差点咬到十一郎拿寿司得手指。十一郎勾起嘴角,含惊带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他叫十一郎,也就是说他也是那个红都里的…阿杰嘴里嚼着食物,想到这突然一阵恶心。

 托盘里的东西都光了,阿杰满足的叹口气,闭上眼睛。突然,阿杰睁大眼睛盯着面前这个掀开自己衣领的人: “你干什么?”没有理会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和戒备的神情,十一郎拉起他t恤的底边向上掀开。

 “滚开!下流东西!不许碰我,滚!”阿杰怒吼着,挣的铁链“哗哗”响。手腕上血流出来。十一郎愕然的看着阿杰仇恨的目光,笑容渐渐从唇边退去。伸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王八蛋!滚出去!下做无耻的东西,去和你的主子鬼混吧!为虎作伥!你让我恶心,滚!”阿杰把一腔怒火都喷了出来。十一郎的睫毛闪着,毫无表情的脸越来越冷。

 五衬衫脱了下来,握在手里用力撕着。也许是衬衫质料太好,发抖的手指怎么也撕不开。他恼了,站起来把衬衫挂在墙壁的铁钉上,双手用力一扯“哧”得一声,衣服裂成两半。阿杰住了口,有点奇怪的看他发着狠的撕着。

 一道,两道,直到好好的一件衬衫变成布条。十一郎轻轻的喘息,握住阿杰的手臂,小心的把捆住手腕的铁链往下滑,慢慢的用布条缠裹上伤处。阿杰不知道哪来的委屈,奋力挣扎:“我不用你假慈悲!啊!”毫无防备,手臂上被他狠狠咬了一口。阿杰瞪着他,倒也不再动。手腕脚腕都被包扎好了,十一郎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药膏,轻轻替他擦着浑身的瘀肿。药膏很凉,他的手很软。阿杰转过眼睛不看他,心里有点不舒服,酸酸的。

 扶起他的头,把他一点点抬高。十一郎把自己的腿垫在他身子底下,在铁链允许的范围内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一动不动的躺了两天,筋骨都僵硬了,这一活动,才找回一点身体属于自己的感觉。阿杰不自主的呻吟一声。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暖暖的,婴儿般的奶香又丝丝缕缕的沁入心脾。

 月光照在脸上,阿杰望着舷窗外那一弯淡淡的月牙,忍着心一下一下的绞痛。***家有一个门,家里的木门外,妈妈一定还在等啊!阿杰啊,你去那啦?怎么还不回来?大颗的泪珠滑落,一只柔软的手将它们轻轻擦去。走出底舱,十一郎拿出手机,沉吟再三,拨通了电话。

 “什么事?”略带暗哑的声音,显然是刚刚被从熟睡中吵醒。十一郎咬咬嘴唇:“他快死了。”片刻的沉默“给他点东西。”关上电话,十一郎轻轻的笑出声来。

 第一次没有按他的要求做,第一次觉得有些事和自己有点关系,而且,第一次知道,撒谎骗人的感觉…嗯,也许以后还可以试试。放下电话,关嘉俊拧开床头灯,坐了起来。三浦也坐起来,关嘉俊递给他一支烟,两个人默默的倚着床头抽烟。

 “三浦,我又做了。”三浦看着他,半晌,闷声说:“5年前,你把九郎送来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再做”死签“。Manco,放手罢!太冒险了!”关嘉俊笑起来:“如果我可以放手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做了。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三浦闭了闭眼睛,无奈的说:“你的红都里至少有一百多个MB了吧?这些人都是自愿来卖的,你坐收渔利不好吗?十一郎是你的一座金山,九郎也要回去了,还不够吗?当初九郎的事沸沸扬扬,5年了才平息下来,你又来了!”

 “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又鸡婆啦?不过你放心,这次不会有麻烦的。所以我不会再送他来你这。我要亲自调教他。”关嘉俊吐出一个烟圈,又轻轻吹散。沉默。“Manco,你和他越来越象了。”三浦低低的说。

 关嘉俊的脸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笑:“野心狂,贪得无厌,嗯?我是他制作的翻版,怎么会不象?不过,我比他更狠,也更出色!”

 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茫茫黑夜,脸色铁青。“三浦,你有没有怀疑过,当年红都的那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幽幽的声音传来,三浦身子一震,惊恐的瞪大眼睛。立刻,狠狠的把烟摁在烟灰缸里:“胡说八道什么?不要提了!”

 “诺大的红都,只逃出了我们两个人,你不奇怪吗?”关嘉俊转过身子,双眼在暗夜里闪着寒光。看着他的眼睛,三浦又看到了那把火。熊熊的燃烧,不停的爆裂。惊恐万状的三浦被Manco从火堆里拉出来,一路飞奔。

 “回日本去!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记住!永远不要让别人想起你与红都有什么关联。”已经吓得失去心智的三浦永远都记得,火光中的Manco那摄人的眼睛。禁闭的窗,反锁的门。断绝了一切生路的红都就是人间地狱。

 “Manco!救我!”凄厉的惨嚎,已经被火烧着的陆言拼命的想从被打碎玻璃的窗口里钻出来,看到不远处站立的Manco,看到救星似的伸出手。

 “Manco?!”Manco站在那一动不动,静静的看他。看着这个繁华的红都和它曾经不可一世的主人一起,被无情的大火渐渐吞噬。

 “不!”陆言绝望恐怖的眼睛,濒死的惨厉尖啸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陆言最后一次喊出他的名字:“Manco!”关嘉俊摇晃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Manco,”三浦的声音发颤:“为什么?我以为你喜欢过他。”“是吗?”努立保持平静的声音。三浦没有看到,月光在他的脸上,泛起水光。“我喜欢的是那个每天站在牛津大学的林阴道上,等我下课的陆言。喜欢那个用吉他给我伴奏,和我一起唱《麦克摇船》的人。

 直到他告诉我他要带我走。其实我应该感谢他,他为我浪费了37天的时间,让我到现在都以为,我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关嘉俊闭上眼睛,手背捂住嘴唇。

 “Manco,”“哈!Manco!红遍东南亚的王牌舞男,让无数人垂涎的性感魅精。我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也是他最合适的终结者。”

 恢复冷酷的关嘉俊冷笑着:“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所有报纸的头条都是:红都突发火灾,红舞男侥幸逃生。”

 三浦捧住了头,这个一直让他不敢正视的谜团,今天被残忍的揭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恨他,恨他毁了我所有的梦想,才会这么做的?”

 关嘉俊转过身来,看着三浦悲哀的脸,嘲讽的笑:“不,不是这样的。我杀他是因为他必须死。他已经成为我身上的一个毒痈,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只有让他和红都一起消失才会有我的自由!”

 “不!不要说了!”三浦突然醒悟到一件可怕的事,虽然是在自己家里,虽然两个人一直都在用中文交谈,但是…关嘉俊突然大笑起来:“你在怕什么?三浦!十年的时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摇摇头:“放心,那36条人命,我已经用三千万港币买下来了。想想真是划算那。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身家百万千万的,可惜,他们的家人只关心那些遗产和保险金。”

 “Manco,但愿,事情永远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是我提醒你,你在重新犯他的错误!”

 三浦有些怒气。关嘉俊笑了一下,三浦,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出来吗?就因为你常常会天真的为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