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能是因为睡觉之前心里藏着事情，这天晚上的唐昴着实睡得不□□稳。

虽然并没有起晚，但一大早上的模样看起来也有些萎靡不振。

唐鑫往他面前放了一碗粥：“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因为今天要去上班格外激动，所以晚上没睡好吧？”

唐昴打着呵欠，摆了摆手：“没有的是，上个班我能激动什么，就是单纯的没睡好，没啥原因。”

唐鑫想了想，又给唐昴倒了一杯牛奶：“小小年纪失眠不是什么好事，睡不着就多喝牛奶，助眠。”

唐昴看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但是啊，我现在是要去上班，要是路上睡着了算怎么回事？”

唐鑫随口说道：“那也没事，我直接把你带到唐氏去，到时候就跟莫枢谙说你不去莫司上班了，也省得他还要对你有什么办公室骚扰的想法。”

唐昴连连摇头：“那不行，我都已经跟莫司游戏签了合同了。”

唐鑫挑了挑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是赶紧吃饭吧，既然都已经签好了合同了，到时候可别迟到了。”

唐昴吃完了早饭，就跟着唐鑫一起站了起来，唐鑫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唐昴则是在门口等着。

就在唐昴等候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前一天晚上让他睡不好的那个视频，他掏出手机，想要看看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情况。

按照唐昴往常网上冲浪的经验，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说不定站莫枢谙跟裘双的人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了。

虽然唐昴不太愿意承认，但是现在在网上只要有人提出一种想法，就算在怎么不可思议，都会有附和的人，更何况在网上嗑CP的人不在少数，就算他不太喜欢这种现象，也不太乐意将莫枢谙跟裘双放在一起，但是只要有人提出来了，就会有人嗑他们俩，哪怕也会有不少反对的人。

毕竟莫枢谙在一年之前的访谈里就提起过，他是有对象的。

唐昴做好了准备，打开了页面，然而看到的评论竟然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除了极个别的，其他几乎所有人都在祝莫枢谙跟“糖心”百年好合。

而这个糖心，就是他交给莫司游戏的账号，平时自己摸鱼会把画好的图放到上面，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粉丝了。

唐昴：……

这是他没想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让他原先有些不太舒服的情绪舒缓了许多。

唐鑫开着车到唐昴面前的时候，隔着车窗都能明显察觉到唐昴的好心情，他看了一眼坐到后座系安全带的唐昴：“怎么，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又遇到什么好事了？”

唐昴扣上了安全带：“没有啊，怎么了？”

唐鑫将视线收了回来，启动了引擎：“也没什么，就觉得你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唐昴好似无辜地歪了歪头：“有吗？”

唐鑫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踩了油门。

唐昴靠在椅背上，一下又一下地刷着手机页面。

他花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搞清楚了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开始就是他看到的，有人把裘双跟莫枢谙放到一起，但是莫司游戏出面，让平台把关于莫枢谙跟裘双放在一起的评论话题都删除了，并且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把他的账号糖心放了出来，表明这就是莫枢谙他对象。

于是，现在关注了此时的人，都知道糖心是莫枢谙的对象了。

下边还有人评论，“难怪莫总删评的动作这么快了，他对象是真的会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有关莫总的消息的啊，话说回来，糖心画得画是真好看”。

唐昴：……

我可谢谢你夸我了。

唐昴之前看到莫枢谙跟裘双的时候，心里不太舒坦，但是等到现在所有人都在祝贺他跟莫枢谙的时候，他又觉得格外别扭。

要不，要不他就考虑考虑莫枢谙？

不行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现在他身处于莫枢谙给他建立的“莫枢谙跟唐昴是一对”的概念之中，他现在肯定是有受到莫枢谙一直在他耳边说的这个概念的影响的，如果他现在顺势答应了莫枢谙，那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自己想要答应莫枢谙，还是被这个想法驱使着去答应莫枢谙。

哪怕真的要考虑，也应该是好好地冷静过后，没有任何人打扰地去考虑他跟莫枢谙之间的关系。

坐在唐鑫车里的时候，唐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有心情看手机，但是等到他真的来到莫司大楼面前，作为头一天上班的唐昴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紧张的情绪。

唐鑫看着唐昴有些磨磨蹭蹭的动作，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紧张啊？现在让我把你带去唐氏还来得及，等我走了就没这个机会了，要不要好好想想？”

莫枢谙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他拦在了唐昴跟车之间：“大舅哥，我肯定会照顾好昴昴的，你就放心上班去吧！”

被莫枢谙这么一搅和，唐昴那点点情绪自然也就很快散了开去，一下子放轻松了很多，他拉了拉莫枢谙的衣服：“你怎么在这？”

莫枢谙转过了头，看着唐昴：“我刚好停好了车过来，没想到就见到你了。”

看唐昴跟莫枢谙之间气氛还算正常，唐鑫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弟弟把自己丢下去跟曾经的对象聊天，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唐鑫看了看唐昴，又看了看莫枢谙，最终“啧”了一声，启动了引擎，自顾自开车离开了。

莫枢谙看了一眼唐鑫开走的车，松了一口气。

自从唐昴发生了车祸以后，唐鑫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莫枢谙总觉得唐鑫说不定哪天干脆就来把人带走，并且不让他们见面了，那他要怎么再去找唐昴？

唐昴对于莫枢谙的紧张有些好奇：“你怕我哥啊？这也不对啊，以前你们不是还打过架的吗？”

莫枢谙拉着唐昴的手往莫司大楼的方向走去，而对于唐昴的问题他也没多避讳，直接回答道：“是啊，我就怕你哥哪一天把你带走了，那我要去哪里找你？”

唐昴回想了一下早上他跟唐鑫的对话：“也有道理，今天他一直在问我要不要他直接带我去唐氏来着。”

莫枢谙握着唐昴的手紧了紧：“我就知道，那个姓唐的就不安好心！”

唐昴：“……我也姓唐。”

莫枢谙敏锐地察觉到继续这个话题可能会有些危险，对现在记忆偏差严重的唐昴而言，比起他空缺了三年的竹马，肯定还是他亲哥更为亲近，为了不在“我跟你哥你站在谁这一边”的问题上自取其辱，莫枢谙机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昴昴昨天看微博了吗？我让人把你画的插画放出来了，很多人都在夸你呢！”

说起这个，唐昴就又想起来网上关于莫枢谙跟裘双话题被封的事情：“那个，你跟裘双的话题，是不是你让人封的啊？”

莫枢谙的脚步停了一下，皱着眉：“你连这个都看到了啊，我还特地让尚弈动作快点呢，你不用把这事当真，那不过是有些人瞎说的罢了，我怎么可能跟裘双般配？那未免也太侮辱般配这个词了，要说般配，我怎么也应该跟你放在一起，那才叫般配！”

唐昴笑了笑：“这消息就是在我回家之后没多久跳出来的，我当然就看到了，我还看到当时有不少人都在说你跟裘双很般配……”

“没有很多人。”莫枢谙没等到唐昴的话说完，急匆匆地打断了他，“之前的那些评论，其实是裘双雇了水军去留言的，我跟他也不可能般配，昨天我还只是猜测，今天尚弈那里就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裘双雇了人在网上引导舆论。”

这下唐昴是真的震惊了：“还真的是他做的啊，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巧合呢，毕竟，唔……按照你的说法，他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做过一回类似的事情，而且还失败了，到了现在他竟然还接着按照同一个套路的事情嘛……”

都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事情，他竟然还会旧计重施，而且这次是放在网络上。

众说周知，互联网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头有理智的有自己的见解的人，也有及其容易被别人的节奏带着走的人，还有不管什么话题都要杠一下以彰显有自己独到见解的人。

在这其中，第一种人立场比较坚定，不好利用，而第二种人则是现在的自媒体流量最喜欢的那种人，抛出一个观点之后，只需要稍微糊弄一下，他们就会跟着你的节奏走，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心思去引导，如果利用得好，他们还能成为自己刺向其他人的刀。

而第三种人，俗称杠精，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人喜欢，他们甚至能凭借着一己之力毁掉一整栋原先在讨论正常话题的楼。

裘双竟然觉得自己仅仅只是抛出一个话题，运用一些话术，再雇一些水军，就能够把整个互联网的话语权都控制住吗？

那他未免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吧！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莫枢谙也觉得挺可笑的，就连他都不可能把所有人的想法都把控住，裘双就更不用想了。

他耸了耸肩，有些讽刺地笑了笑：“谁知道呢，可能他是觉得以前是在学校，舞台太小不够他发挥？”

唐昴也尝试着站在裘双的角度去想了一下：“会不会他是觉得他以前在M大能把那一帮高材生都骗过去，现在就骗几个网友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M大那帮人对于这种八卦就是闲来无事听一听，你说了我就信一信，转过头去做别的事情就把这种八卦新闻抛脑后了，但是网上的这一帮网友，他们是真的认认真真在吃瓜的，有些人吃瓜吃得比上班上课还认真，而且他还是以前做过这种事情，有前车之鉴的，以现在的人吃瓜的功底，分分钟把他在大学里做的事情挖出来，他哪里来的信心骗得过这帮网友啊？”唐昴依旧想不明白。

莫枢谙注视着唐昴，笑了笑，拉着他进了电梯：“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他的想法本来也不是我们能理解得了的，再说了，我们去理解他干什么？”

“昴昴你不用担心这些，你只需要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我都会帮你解决的。”莫枢谙手掌按着唐昴的脑袋，揉了两下，“再说了，本来唐鑫就已经看我不顺眼了，我要是连这点都无法保证的话，他更不乐意把你交给我了。”

说到这，莫枢谙凑近了唐昴：“昴昴，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只有你这个人，是我不可能会放弃的。”

莫枢谙的这些话他听在耳中，心脏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唐昴轻轻咳了两声，把视线转移了开去，仔细盯着慢慢往上升的电梯的显示屏，就是不再看莫枢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