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林承被把他堵在角落的一男一女给弄得哭笑不得。
他完全不怵,双手住环胸,眼里甚至染了笑,问:“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就是你,没找错。”时烟笃定道。
刚刚就是你这个小崽子突然凑到周周身边的,让周周怕的不断偷偷往旁边挪,肩膀都要靠上墙壁了。
林承眨了下眼,很坦然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欺负过她,不过倒是帮过她。”
时烟轻怔,林宴让林承继续说。
本来是没想过告诉其他人的,但这会儿他被误解严重,林承只好把事情告诉了他俩。
“就十多天前,放学那会儿我正在教室解一道数学题,没立刻走。等我收拾了东西下楼的时候,整栋楼都没人了,结果刚走到一楼,就听到有人在拍门问有没有人。”
林承停顿了下,继续说:“我顺着声音过去,发现角落里那间杂物室有人。”
“是时周周。她被人关在了杂物室,那间屋子没有窗,铁皮门上也没有玻璃,只有门的上端有块玻璃。我就……只能砸掉玻璃,把她弄出来。”
时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发展。
林承说完后看到他俩谁都不说话,便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找她求证。”
时烟倒不是不信,只是没料到实情居然是这样子。
而且,十多天前……
时烟多问了句:“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林承不假思索:“国庆假期结束的第一天。”
时烟的脑子里似乎有炸·弹炸掉。
国庆假期结束的第一天。
她就是那晚深夜出车祸去世的。
“你把她救出来之后呢?”时烟急迫地询问,声音都有点抖。
林承摇了摇头,“她没回家吗?我和她在校门口就分开了。”
没有。
周周没有回家。
不然她也不至于深更半夜出来找孩子。
“谢谢。”时烟对林承诚恳地道了谢,又认真地致歉:“对不起我刚误会你了。”
林承耸了耸肩,“没事。”
在和林宴一起要下楼回教室时,时烟脑子里还有些混乱。
她没有注意到,林宴下楼之前又回头看了眼往教室走去的林承,眼睛轻眯。
回到教室的时候,时烟刚好撞见张溪遥和时周周擦肩而过,而张溪遥却故意地撞了一下时周周,同时阴阳怪气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儿,配得上林承吗你就往上凑?”
时周周只回她:“比你有自知之明。”
张溪遥气得转过身,刚要牙尖嘴利地还击时周周,就看到时烟和林宴立在门口,正愁着她。
到嘴边的话霎时卡在了喉咙,顺着口水一并被她吞回了肚中。
时烟往前走,张溪遥有点怯地向后退。
退了几步,张溪遥的后腰撞到一张课桌。
比她矮小半头的时烟气势早就盖过她,还在前倾身体。
张溪遥惊吓地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你你……别过来!”
时烟摸过这张课桌上放的一把小镜子,把镜面怼到张溪遥面前,慢悠悠道:“在说别人之前,你先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儿。”
镜子里的张溪遥满脸惊怕,眉头拧紧,表情有点扭曲,实在说不上好看来。
时烟把小镜子塞进张溪遥手里,目光旋即就落到了她刚刚撞周周的那只肩膀上。
时烟抬手,搭上去。
掌心捏着张溪遥的肩头,稍稍一用力,张溪遥就疼地叫出声。
时烟问:“疼啊?撞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
齐茅迟就在教室,这次也没有仗义地站起身冲过来为张溪遥挡一下。
因为林宴在旁边半坐着桌子悠哉悠哉地欣赏时烟教训人时,还时不时地往齐茅迟那边瞥两眼,一直都在盯着齐茅迟的动静。
他这个架势太像黑·帮老大哥了,齐茅迟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不允许他动。
“我不想跟你动手,别逼我有下次。”时烟撂下话,松开张溪遥,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时周周敏锐地察觉到时烟不开心,她坐到座位上后,转身向后,小声问时烟:“嫣嫣,你怎么了?”
时烟摇摇头,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用笔在草稿本上胡乱瞎画。
时周周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沉默了须臾,慢吞吞地扭回了头。
时烟却又突然叫了她一声:“周周。”
时周周瞬间扭脸过来,眸子里盈着浅淡细碎的光。
时烟突然就问不出口。
她其实很想问问她,你那晚去哪儿了?
她很怕周周后来又被欺负。
可追问下去也不能改变什么,甚至会挑起周周最难过的回忆。
周周现在就好好地在她眼前。
时烟嘴角轻扯,露出一丝笑,“数学作业借我看一下!”
时周周有些为难,又不忍心拒绝她,只能叮嘱:“不能照抄,不会的你勾出来,我给你讲。”
时烟乐了,答应:“好啊。”
没一会儿,林宴给时烟推过来两张习题纸。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详细的解题思路和具体步骤。
时烟如获至宝,惊喜地夸赞:“没看出来啊林宴,你还是个学霸!”
林宴的眉尾轻挑,疑问:“怎么?我不像吗?”
时烟瞅了他一眼,眉眼弯弯地坦言:“不像。”
“你这人乍一看,像个能挑事儿的。”
林宴:“……”
他“啧”了声,转起笔来,轻眯着眼问时烟:“什么叫,能挑事儿的?”
时烟不怕死地笑道:“就是校霸。”
林宴:“嗯?”
时烟:“杠把子,知道杠把子吧?”
林宴点了点头,然后就听时烟说:“你就像学校第一杠把子。”
林宴把笔一扔,双手环住胸,不知道是不是被时烟气笑的,两眼一弯,脸上漾开笑,说:“我就当你在夸我。”
时烟乐不可支,“别谦虚,就是在夸你。”
她说完就去抄作业去了,林宴就这么垂眼瞅着她,眸底染尽宠溺笑意。
他记得他俩上一世才认识不久时,她也这样对她坦言过。
她当时说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是像能挑事儿混社会的大哥。
那会儿名字叫周冬安的他哭笑不得,揶揄又自嘲:“我长得这么凶?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谁知时烟回了句:“你听不出来啊?我在夸你诶!”
“夸我长得凶?”
时烟说:“我可从没说你长得凶,是你自己说的。”
“其实看起来还挺帅的,不笑的时候就是个冷冷酷酷的帅哥。”
“我就当你在夸我。”
“别谦虚,就是在夸你,夸你长得帅呢。”
林宴的大脑中被美好的回忆冲刷着,不自觉地由胸腔震开一下极其短促的低笑。
.
时周周的例假推迟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十月底,大姨妈才姗姗来迟。
而不巧的是,时烟的亲戚先她的一步到访。
时周周书包里备用的那个昨天给时烟用了,今天忘了装新的。
发现大姨妈来了时,正是中午。
时烟和时周周结伴去了卫生间。
时烟刚把仅有的一片天使巾换好,就听到在她隔壁隔间的时周周喊她:“嫣嫣?”
时烟应:“啊?”
时周周窘迫道:“我……我亲戚来了,没拿……”
正提裤子的时烟一怔,懊恼:“我刚把仅有的一片给用了!”
她整理好衣服,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来,对时周周说:“周周,我去给你买,一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时周周回她:“好……哎!石嫣!”
可是时烟都跑出去了。
时周周只是忽然想起来,时烟都没钱,要怎么买?
忘了告诉时烟她书包里有钱,让时烟拿着钱去买东西。
时周周不仅担心起来。
时烟还真忘了钱这个东西。
她心急火燎地一溜烟跑去学校的超市,拿了天使巾要付钱的时候,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一毛钱。
好在见到了个认识的人。
林承正在柜台处结账。
时烟冲过去,把天使巾一放,对林承说:“帮个忙,帮我一起结一下,一会儿回了教室还你钱。”
林承瞟了眼她搁在柜台上的东西,什么日用,240mm,青春少男登时羞赧窘涩,快速地扭开头,脸上晕开薄红的他轻咳了声,然后对收银员说:“一起结吧。”
“谢谢谢谢!”时烟拿过东西来,一把塞进敞开的校服外套里,然后就往外跑去。
林承拿着自己买的口香糖和矿泉水走出超市时,就看到时烟往后瞅了他一眼。
女生扬声问他:“你哪班的啊?”
声音清甜,足够敞亮,引得周围过路的学生纷纷看了过来。
林承注视着她,哼笑了下,回:“10班。”
顿了顿又补充:“林承。”
时烟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转过头,飞快地往前跑去。
在路上时烟还忍不住想,林承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来,那次张溪遥故意撞周周的时候,提了一嘴林承。
就是帮过周周的这个男生吗?
这会儿已经临近午休铃,时烟进了教学楼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女卫生间。
本以为里面会空荡荡的,没想到会看到一个人。
肖意站在时周周在的厕所隔间门前,手里正拿着一个拖把。
时烟的眼神霎时凌厉起来,她冲过去,夺走肖意手中的拖把扔到旁边,冷冷道:“你想对周周干嘛!”
肖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时烟,嗓音寡淡:“你不是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