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萧沉央转了几圈脑子还是懵的,听到熟悉的人说着以前经常听的话,脑子一热,手里的刀就往眼睛上去了,距离还有几厘米时,刀刃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
白洛罹傻子一样盯着他,劝解道:“就随口提了句,不至如此。”
他放开刀刃,身形已经闪出,飞速应对源源不断的毒物,一举一动美如作画,答谢道:“你救了我徒弟,他称你楼兄,可否告知全名?”
萧沉央觉得胳膊的血瞬间又涌了出来,全身内力都有点倒流的趋势,刚认识就问这些,莫不是已经认出来了?
他一把刀飞去,一起屠杀着毒物,尽量维持语气道:“无名小辈,不提也罢。”
江辰益此时看着两人杀毒物,自然是听到了交谈内容,激动的大喊道:“师尊,他叫萧云楼,云开见日,楼的瞭望。”
萧沉央:“……”
你大爷的!小兔崽子刚刚就应该喂给毒物,就不应该救!
白洛罹手指沾上了血渍,偷摸抹在了衣服上,回道:“好名字,竟连姓都和我那位故人一样。”
或许是现在修为高了的缘故,那个快速抹血的动作被全看在了眼里,这……这衣服上暗红色的流花不会是如此来的吧……
白洛罹杀完这一批最后一只毒物,搓干净手指上的血道:“云楼一直盯着我衣服作甚?”
“……”确实是前几年那套,款式样子没变,就是多了更多的流花,显得更加的美艳了。
“红色的,好看,哈哈,真好看。”若是有个地缝,萧沉央都想尴尬的直接钻进去。
“咳咳。”声音很轻微。
江辰益首先上去扶住胳膊,着急喊道:“师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咬了!你别死……呜呜呜……”
白洛罹:“……”
萧沉央:“……”
看白洛罹现在的修为完全是可以应付这些毒物的,他现在似乎有些知晓放这崽子去外围的原因了。
白洛罹挣开胳膊,声音提高了些,道:“我只是内力全无了,老毛病了,有时候用的多了,就会如此。”
江辰益简直快哭了,“那……师尊,放我去外围,是怕护不了我……?”
白洛罹冰冷的道:“我怕你拖我后腿。”
江辰益墙角自闭长蘑菇去了。
萧沉央知道师尊没什么大碍,准备杀光剩下的毒物后就离开,突的被人抓住了。
白洛罹道:“辰益一定给你说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死伤过半,我内力全无,不知还能撑几时,不知可否留下帮我?”
萧沉央反问:“你方才是为了安慰他,才如此说的?”
白洛罹:“算是吧。”
他挣扎开袖子,面上拒绝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白洛罹思考会,难得笑了,道:“带他走,我留下救出其他人。”
好一个圣人啊,和之前一模一样,为了什么狗屁的大众利益,总是会牺牲自己。
就像三年前一样,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偏偏要和自己一起死,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义吗?
萧沉央笑着,笑的心口骤痛,“你把他托付给我,出了这个镇子,我就杀了他。”
白洛罹无奈道:“想杀便杀了吧,好歹有个全尸。”
江辰益:我是个木头,什么都听不到。
他一回头,在众多尸体残骸之中,竟看到白洛罹的小腿在往外淌血,似乎还有个牙印。
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师……师尊,你腿流血了。”
迅速低身下去查看,那血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还带着黄色的脓水,像是有一阵子了。萧沉央道:“你被咬了?”
白洛罹也查看了,却只是淡然的扫了一眼,“毒物人数众多,可能有几个偷空进来了。”
萧沉央对这个态度十分不满意,可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去劝导这个毫不在乎的人,呵斥道:“你是准备不管然后截肢吗?”
白洛罹竟还有点兴奋,道:“你怼人的本事,倒像是我教的,和我有几分相似。”
萧沉央反驳道:“仙尊说笑了。”
其实他现在脏话成篇,出口成章的本事,真不是自己一朝一夕参透的。
想来这辈子尽是栽在这人手里了,为了保全已经所剩无几的面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和江辰益是朋友,所以留下帮他。”
白洛罹已经开始自己下手削掉伤口上的烂肉,“真没想到,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朋友愿意性命相护。”
“好说,好说。”
萧沉央看着他像是削水果一样,一下剜掉好大一块肉,自己肉都开始痛起来了。
这人是真的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他闭眼不敢看了,问道:“仙尊,你这么对你的肉,不会痛吗?”
仙尊又剜掉好大一块下来,剑尖还带着血,无所谓道:“这几年大大小小的痛习惯了,这点不算什么。”
为了防止那处肉被削的陷下去一块,萧沉央刀尖飞速,瞬间解决了周围的烂肉,收回了双刀。
白洛罹收了长剑道:“好刀法。”
随后像是站不住一半,半跪在地上,将要去搀扶的江辰益拦了下来,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自嘲道:“没内力抵御毒,竟然这么快毒发了。”
江辰益也不自闭了,倔强的扶着似乎随风而坠的师尊,不满道:“师尊大伤刚愈,修为内力都不稳定,就请命来此,难不成,难不成要死在……”
萧沉央怒:“闭嘴!”
白洛罹气:“闭嘴!”
他擦干净嘴角的血,道:“来时不曾想如此严重,幸好现在有云楼帮忙。”
萧沉央内心纠结无比,无法放任不管,又怕自己管的太多,只得努力控制着自己道:“要救人赶紧救,我不喜欢这个味道重的地方。”
白洛罹站在原地没动,江辰益扶了依旧是抬不起来腿。他平和清冷道:“我内力全失,中了剧毒,已然是个废人,不如就留在此处等待……”
萧沉央几步回去,直接将人扛在了背上,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纵然不能放着师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