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顾念很清楚自己是在梦里。

因为朴望正坐在远处对她笑,神情过于温柔,只需看一眼她就能分辨出这是假的。

即便如此,顾念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从心底贪恋面前的美好……

伸出手,她余光却瞥见自己的衣服,慢慢变成了五中的校服。下一秒,朴望也抬起头来,脸蛋霎时间变成了李主任的模样——

“我靠!”

美梦瞬间变成噩梦,顾念惊呼出声,条件反射从椅子上弹起,惊魂未定。

‘咣——’椅子应声倒地,一声巨响。

班级里的同学齐刷刷回头,顾念察觉到气氛不对,眯起眼睛环视四周,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学校……

“那个,对不起,老师我……”

她一直都是好学生,从没有过这方面的认错经验,话刚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缓了缓心神,顾念眯起眼睛,看清黑板上的字后,信誓旦旦开口补充:“空集是任何非空集合的真子集,您这个例子举的太妙了,我恍然大悟,这才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叹!”

“……”

数学老师抽了抽唇角,毫不留情的揭穿:“这位同学,这个定义我还没开始讲。”

顾念捏了捏眉心,知错就改:“对不起老师,我刚才睡着了,要出去罚站吗?”

“你叫什么?”

“顾念。”

“……”

数学老师抹了把脸,有点头疼。

他刚转来带高三,虽然事先接到了通知,也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主任口中的顾念,就是这位在最后一排睡了大半节课的人……

“上课睡觉,扰乱课堂,你出去站到清醒了再进来!”

顾念当即应下,拎起桌上的校服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

经过这么折腾,她半点儿睡意都没了。

靠在墙上,拿出刚兑换的糖撕开,含在嘴里奶香四溢:“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只有奶味的吗?”

“是的宿主,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培养奶香味omega,所以不论什么产品都是奶香。”

“……”顾念:“那你们还真是尽职尽责。”

“感谢宿主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顾念闭上眼睛,愤愤咬碎糖果,味蕾充斥的奶香更加真实,腻得她牙疼。

忽然,面前的光暗了暗,她猛然睁开眼睛,却见朴望站在面前,没什么表情的正看着自己。

“姐姐怎么也出来了?”

朴望没答话,皱着眉开口询问:“你昨晚是几点睡的,总是晚睡身体怎么吃得消?”

顾念脸上因为睡觉被硌出来的红印还在,朴望能听出她嘴里含了什么东西,说话时音调不太清晰,粘乎乎的带着股懒劲儿。

直勾人。

“不到十二点吧……就是起得太早了,生物钟还没调回来。”顾念思索回道:“要不等会儿姐姐陪我去买个咖啡?”

说完,她堂而皇之拿出手机:“对了姐姐,咱们年级群里哪个是你啊?我昨天找了一下午,看谁都不像……”

“我不在群里。”

“那加个微信?”

“以后我几点睡的,都跟姐姐报备~”

朴望沉默半晌,似是在思考:“……可以,但你以后十一点前必须上床睡觉。”

“我多听话啊,昨天答应了姐姐的,到现在都没吸烟……所以姐姐应该表扬我?”顾念笑着开口,邀功似的递给朴望一颗糖。

看包装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朴望低头剥开糖纸,含在嘴里竟是牛奶味的。没想到顾念会喜欢这种味道,如果不看年龄,还真像个小孩儿。

“……”

“你为什么来学文?”轻抿薄唇,朴望还是问了出来:“她们都说你理科很好,别因为一时冲动——”

“姐姐。”顾念淡淡开口,打断了朴望的话:“如果姐姐介意这个,我想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谁都没关系……”

“我学习这么好,来复读多丢脸啊,如果没遇见姐姐,我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

朴望闻言偏过头,唇几乎要贴到顾念的耳尖,校服外套被她随意搭在肩上。顾念的侧脸很完美,细碎的发丝垂在肩上,呼吸间朴望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

“顾念念……”朴望慢吞吞开口,喊了她全名:“你要是坚持一个月不吸烟,我就给你个礼物。”

“是听话的奖励吗?”顾念轻笑出声:“我又不是小孩。”

朴望:“不想要?”

顾念:“特别想要。”

朴望转回头,不再看她。

下一秒,数学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走廊——

“你们两个!都把手机交到袋子里!!”

顾念:“……”

朴望:“……”

*

五中有规定,每天学生来学校之前,都要将手机交到黑板旁的袋子里。

正常时候,每名学生都对应一个号码。但顾念朴望,一个是复读,一个是转学,俩人都暂时没号,老师也一直没察觉。

乖乖交了手机,数学老师也让她们重新回来听课。

只是这位老师说话的音调特别低,说是催眠曲也不为过,顾念后半节课听得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

下课。

她拉着朴望去小卖部。

虽然只有十分钟的课间,但整个楼道都是撒欢的脚步声,学生们又跑又跳地释放那些,无处安放的青春。

留意到有不少人朝她们这边看,朴望装作不在意开口问:“之前你在学校,有很多人追你吗?”

“应该吧,毕竟我还长得挺好看。”顾念认真思考回答,“大多数人都喜欢那种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孩子……”

除了顾鸿达和徐冰。

“姐姐吃醋了吗?”顾念调笑开口。

“…不是。”朴望回答:“就是想说,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讲,我可以帮你。”

顾念眼前一亮:“什么都可以帮我吗?”

朴望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她能理解每时每刻被人关注的感觉,压力很大,而在重压下变得越来越叛逆,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姐姐可以把奖励换成半个月吗,一个月有点久……”

“……”朴望扶额:“除了这个。”

——

为方便学生来学校就能专心学习,高三教室都被安排在了一楼,离后操场的小卖部也很近。

只是莫名其妙的,这节课小卖部的人特别多……

顾念让朴望在外面等,自己挤进去买了瓶咖啡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姐姐,这两天是有什么节吗?”顾念揉了揉肩膀好奇问。

“怎么说?”朴望疑惑。

“里面的人不是买礼物就是买贺卡的,还是说她们想过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顾念不解的又瞅了一眼,小声嘀咕:“怎么之前没听说五中还有这个传统……”

顾念都不知道的传统,朴望自然也不知道,两人带着疑惑回到班里,继续上课。

接下来的课间操,她刚跟着朴望出门,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报告。”

顾念幽怨走进,抬眼就看见办公桌上,摆了一大堆复习资料。

“这些给你,来六班也没事,千万别自暴自弃,好好学一样能去重点。”丁强自以为贴心安慰:“下午有开学测验,你尽力就行,如果分数太差也别急,慢慢来。”

“……”

“放心老师,我心态真的特别好。”顾念勉强回答,拿起最上面一本书翻了翻,材料是复印版,小字密密麻麻的,她只看着就眼花。

“以后都不用去课间操了,好好学习吧,老师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

“……谢谢老师。”顾念咬牙,欲哭无泪。

她哪里要强了啊!

她现在就特别想和姐姐一起做操啊!!

“……力学如力耕,勤惰尔自知,学习就像用力气去耕种,勤劳还是懒惰只有自己知道。咱们文科的书是多了些,但只要努力,总会背完的!”

丁强充分发挥了语文老师的功力,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串,中心思想就是勤奋学习。

期间,顾念一直认真听着,还时不时点头附和。等到丁强放她离开,间操都已经结束了。

回到班级,她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顾念:“姐姐,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好像要升华了……”

朴望:“升华前先看看桌子里的东西。”

闻言,顾念有气无力的抬手伸进书桌,抓出来一把卡片,还有零食蛋糕满满一堆……

“……这都什么玩意?”顾念嫌弃问道。

“刚才你不在,陆陆续续来了挺多人。”朴望抿唇解释:“看来她们之前不是过节,而是买来送你的。”

“我宁可她们是想过节。”顾念撇撇嘴回答,满身的不自在。

抓起几张卡片,她提起精神走上讲台,用力敲了敲黑板,瞬间吸引了全部同学的目光。

“那个,我说两句啊……”

“我们还是学生,任务是学习!”顾念清了清嗓子,推下眼镜一本正经:“考不上985,你们拿什么资本跟我谈恋爱?”

角落里,汪冬吹了个口哨,咧嘴笑问:“考上985就能跟你谈恋爱吗?”

“初步列入考虑范围。”顾念敷衍回答,晃了晃手上的情书举例:“反正这样的肯定别想了,还有以后都别送了,又土又丑,浪费纸还没文采。”

话音落,她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响起——

“叮——”

“任务更新:宿主身为追求者,请为您的追求对象写一封情书!”

顾念:……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