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

“小和尚是蛇妖！好丑的原身！”

卷耳最怕蛇了，那种光溜溜没有毛的活物她最讨厌了。

“嗯？蛇？”

绛朱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个成佼当时她是见过的，身上冰无半点妖气，怎么会是蛇妖呢？难道是道行比自己还要厉害，所以藏匿了身上的妖气。

“你慢慢说，你怎么发现他的原型的，他有没有注意到你？”

卷耳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回忆起自己前面看到的，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我是在溪边看到的，他应该是在沐浴，脱光了衣裳，原本我也是只看到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我，他突然就转身了。然后……”

“然后什么？”绛朱问。

“然后我就看到他身上长了一条蛇！那么粗！”

卷耳又用小爪比划，可毛茸茸的小爪子实在比划不出来什么。她干脆变了人身，举起白嫩的手，弯曲手指，握出了一个圈。

“你确定他身上长出了一条蛇来？”绛朱半信半疑，没听过化形人身的蛇妖还能在身上长出□□来。

“我亲眼看见的！！”

“我没说不信你，只是觉得奇怪。你给我形容形容他的原身是怎么个样子。”绛朱脑子一转，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卷耳曲起食指，指节贴在唇边，用两颗小白牙咬着，扭捏了半天。

“很难看的蛇，没长眼睛，灰不溜秋的软不拉几的。它低着头，我也没敢多看。”

那么好看的小和尚怎么原型这般丑陋，卷耳想不通。

“呵～你个小蠢蛋。”绛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的双肩都簌簌抖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这大蛇可是出现在这儿下边？”

“姐姐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绛朱收敛了面上放肆的笑容，故作高深莫测的指点她，“这可不是什么蛇身，这是能让他娘子快活的东西？”

“？？？”

那东西看着就让人害怕，还快活？

“你的小和尚就是个凡人，不是什么蛇妖。”

“真不是？”卷耳对此依旧表示出疑惑。

“那是男人都有的东西，不说男人，世间雄兽也都是有的。”绛朱觉得自己以后任重而道远，不光要教会卷耳琴棋书画，这些常识也得抽空细细说于她知晓。

“那这东西是干嘛用的呢？是不是跟我的尾巴差不多？”

卷耳扭了下腰，放出了九条细尾，爱惜的顺了顺因为惊吓而炸起的毛。

“等你成了他娘子我再告诉你有何用吧。”

“神神秘秘的……”

好在卷耳对那丑东西的兴趣不大。

“不过也是可惜了……”绛朱用拇指抚着嘴角，按压住想往上翘的弧度。

“姐姐何出此言？”

“你今儿要是以人身见着他那样，或许就可以借此让他娶你了。”

“还有这种说法？！”卷耳立刻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等着绛朱给她支招儿。

“当然，他们凡人最讲究这贞洁名声。身子是轻易不可让外人看去的，若是有了肌肤相亲，就更是要负责。”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卷耳坐不住了，恨不能拔腿就跑。

还要绛朱眼疾手快，立马将人拉了回来。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你今儿看到他的时候是原型，你这样去跟他说岂不是要吓死他！”

“那人家该怎么办呢？”卷耳撅着小嘴，一脸为难。

“你过来，我说于你听。”

-

其实宝成寺里是有一口古井的，平时吃用洗漱的水都是从这口井里打上来的。

而山下那条小溪是澄觉砍柴时无意中发现的，正巧那日的天儿莫名回暖，在山上出了一身薄汗，就想着下去洗洗。

后来几日去山里砍柴的时候他依旧会碰到那只黑色的小猫。

那猫个头不大，可体型均匀，皮毛油亮，实在不像是无人喂养的野猫。

“怎么又蹲在这儿？可是在等我？”

澄觉蹲在它面前，食指摩挲着小猫的下巴。

“喵～”

可不是在等你嘛，等着你脱衣服啊！

“你家也在山上吗？”

这座山远离城镇，山上除了宝成寺，半山腰上好像还有两户猎户樵夫，难不成是他们养的？

“喵～”

在山上，宝成寺后院左起第二间禅房啊！

“是不是又肚子饿了出来找吃的？”这几日澄觉但凡看到它都会顺手给它摘一枚果子。

“喵……”卷耳虚虚叫了一声，身子卧在地上，装作一副羸弱的样子。

“那你还是跟紧我，一会儿我给你找吃的。”

澄觉面对原型的卷耳与对人身的她态度全然不同，总是很温柔的摸着它的脑袋顶和小耳朵，与记忆中的那张面容契合起来。

卷耳抬眼盯着他，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让它错觉自己还在观安寺的时候，澄觉黄昏时回来，也是这样温柔的哄它。

于是它没有再像前几日那样乖乖的起身跟在他脚边，而是干脆整个躺了下来，在地上扭了扭，举着一直爪子，“喵呜，喵呜”叫的可怜。

“怎么了？”见它叫的惨兮兮的，澄觉轻轻握住它举起来的那只前爪，凑过去仔细替它查看着，“可是哪里受伤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喵～”

你抱抱就好了。

澄觉认真的翻看了它的脚爪肉垫，拨开软软的细毛也没发现什么伤势。

他打算起身，却发现衣袖被它尖尖的爪子勾住。

“喵喵～”

卷耳睁着圆圆的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他，还不忘摇摇尾巴。

澄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头到尾这只聪明的小猫原来都是在向自己撒娇。

“这是不想自己走路了？”

这世的澄觉同上一世倒是一样吃这套，虽然问着它，但大手却已经捞起在赖在地上软乎乎的小猫，将它抱在怀里。

“喵——”

久违了的怀抱。

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逸的窝在他的怀里，周身鼻尖都是他的温厚的气息。

澄觉抱着它就往山林去走去，空着的一只手偶尔拾起地上的细枝。

走了一会儿后，大抵也是觉得不方便。抱着猫的手改托着它的腹部，将它放在自己的肩上。

“可要抓紧了，不要掉下来哦。”

卷耳本想用两只前爪抓住他的肩头，可又怕自己尖尖的爪子刺透他薄薄的僧服，爪到他的皮肉。

小屁.股扭了扭，干脆将后足踩在他背着的木柴上，两只前爪环过他的脖颈，暖暖的小肚皮就这样紧贴着他的后背。

“呵，可是攀住了？”

澄觉注意到它的小动作。

“喵～”

稳极了。

“聪明的小东西。”

澄觉扭过头，看不到它的脸，可薄薄的嘴唇却看看擦过搭在他肩上的绒软小爪，痒痒的。

-

澄觉拾了很久的柴，背着柴和猫又走了许久，在这深秋凉爽的山林里也出了不少汗渍。

“你瞧着小小一只，分量倒是不轻啊～”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还不往打趣不会说话的小猫。

这一路走了很久，离山脚倒也不远了，而且今日离寺前耽搁了些时辰，这会儿已是漫天澄光。

等再回寺里擦洗，若是不烧热井水，怕是有点凉。

这一想，脚步一转，干脆往溪边走去。

卷耳趴在他身后被他走路的步子摇的舒服极了，差点就要合上眼打起了盹儿，可眯起的眼缝里突然被一道光闪到。

睁眼一看，残阳暖红的光斜斜的照在湍流的溪水上，波光粼粼。

等了那么多天，可算等到这时候了！

卷耳欢欣雀跃，想着绛朱姐姐吩咐的大计，当即后腿一蹬直接跳起，就往一旁的草丛里钻了进去。

“你去哪里？”

澄觉感觉到身后的发力，转身却只看到一抹黑影闪过，带起草丛里轻轻的“哗啦”声。

不过他也没大在意它的去留，只当它要回家。便将身后柴火卸在树边，然后解了衣袍，慢慢步入溪涧中。

溪水虽然凉，但比起井水还是好上许多，澄觉慢条斯理的舀起水清洗，好一会儿才觉得收拾干净，准备上岸穿衣。

他转过身，却不想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妃色衣裙，在柔和的斜阳中几乎融为了一色。

他甚至动了眨了下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啊———”

就在他确定自己的确是见到人了的那一瞬，近处的人却发出了一声惊叫。

少女面上是惊恐的表情，可那一双黝黑的眼却睁的老大，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下方。

澄觉的眉心几乎拧成了一条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状况搞懵了，他竟也忘了转身，反而迈开了腿，准备跑上岸穿衣。

他才迈了两步，少女又是一声大喊。

“你别过来！不要靠过来啊！”

话是这么喊，可澄觉分明注意到她寸步未动的身形，还有越睁越圆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上一章结尾写的很隐晦。。但我真的怕被锁啊啊啊啊啊啊。

卷耳：快靠近我，让我好好的看一看（端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