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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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华跪下来,忍着泪伏在她膝前为自己辩解。
大夫人一脸刻薄相,冷冷道:“你就这么蠢?被人诓去了那里究竟为了什么?你给我老实说!”
苏静华能怎么说,只好推到晏长歌身上。
“我真以为是四妹妹喊我,那一处就她在,况且……那字迹就是她的。”苏静华道。
大夫人睨着她,而后道:“写了字条给你的话,拿来我看看。”
苏静华随身带着,便双手呈了上去。
大夫人看了一遍,嘴角微动,眼神突然锐利不少,上下看着她,似乎是审视她。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走吧,回去也把《女训》抄个一百遍。”大夫人没留她,但态度冷漠不少。
待她走了她把纸条给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松香瞧了瞧,她是看着晏少谙长大的,是以看见上面的字时几乎是下意识道:“这可真像大少爷的字。”
知道是从苏静华那儿出来的,大夫人不由怀疑她的心思。
“她说这是四丫头的字迹。”大夫人看了她一眼,松香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奴婢待会儿回去找何嬷嬷,让她叫四小姐抄书,而后拿来比一下。照理说不应该,可这字迹真真像是大少爷的。”松香道。
“我家少谙一向不近女色,对自己的妹妹也疏远的很,怕是不会教四姑娘写字的。不过这纸条摆在我面前,难保不叫我起疑。”大夫人道。
“奴婢瞧着,这表小姐也不像是省油的灯。”松香犹豫了会道。
大夫人冷笑一声,道:“谁又是省心的?我瞧着她像我那个姐姐,加之懂人眼色,又会说话,小小年纪处世得当,八面玲珑,留在身边解解闷。今个儿出了这样的事,苏静华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她也是看过我家少谙的家信,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她摸了摸眼纹,半晌沉声道:“我看她心思还挺多的。”
一旦遇上跟她儿子有关的事情,她就会如此,松香知道大夫人的性子,当天就去找了何嬷嬷。
晏长歌逃过了一百遍但没逃过五遍,抄《女训》让她心一累,前世加今生都倒背如流了。
她当天就挑灯夜战,五日抄完了送过去,这之后过的平平静静。因为何嬷嬷老毛病犯了,吃了药也不见全好,她心里着急,也不大去找晏长陵,让丹椒托人买了些医书。
晏长歌拿着医书翻了几页:……
字都看得懂,奈何就是不会。当天夜里穿了上次的衣裳翻墙出去了。她还是去医馆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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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晏长歌这里平平静静,苏静华那处却有了书肆的消息。
原来是老板要约她出来一见。苏静华以为是要定稿了,便戴着锥帽一个人出来,去的是一个茶馆。
纪禾今日穿了一身绣云水纹的十样锦潞绸直裰,背对着雅间的门,上面的发冠换了玉质的,负手看着窗外。
瞥见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莞尔一笑。
苏静华上楼后第一次见纪禾是被这个男人惊到了。锥帽都遮不住她的笑。商人似乎天生都是笑脸,纪禾说话和煦如春风,她不觉说了很多。
“这本书其实原是家父构思的,写了一半,而后家中遭了变故,后面便由我来续写。”苏静华道,“公子对这本书这么感兴趣,是愿意印书了吗?”
纪禾不知可否,笑着把她正面侧面都夸了一遍,论了上面的诗词。
“姑娘的文笔实在令纪某看好。书稿我已经吩咐人校对,不日就会准备印刻,届时会送上一套给姑娘,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苏静华笑了笑,不过还是道:“若是成书便送到槐花巷子第一家好了。”
纪禾挑了眉,没说什么,先将钱付了三分之一给她,不过三分之一也是一百两。
“姑娘的书,值这个价格。”纪禾道。
苏静华从茶馆出来,摸着袖间的钱袋,从来都没这么畅快过。虽然剽窃了曹雪芹的东西,但是她的内心没有任何愧疚。
她身处一个架空的世界,与明朝相仿,年号皇帝都不一样,她猜想,以后曹雪芹也不会出现了。
走到无人处,她把袖里藏得另一本薄书翻了出来。上书晋江宅斗生存指南。
她看的不大多,相比较还是《红楼梦》读了几遍。自从上次被大夫人打过之后,她终于认真拜读了。如今是每日一翻。
穿越到这里她差不多是身穿,不过是五岁的身体。在苏静华五岁的时候,她作为不受宠的庶女病死在田庄,正好叫她这个外来者占了身份,她想继续活下去,于是没人知道,田庄里的那个小尸体被她绑了石头沉了湖。当时两本书竟然神奇的出现身侧,都无法解释,不过穿越这事本身也就无法解释。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差不多忘了,理所当然利用自己抢来的身份。
她哼着曲调,望着天,与戴了面具晏长歌擦肩而过也不觉。
反倒是晏长歌,那一瞬身子一僵,而后快步离开。她认得出苏静华,不必说她还在哼曲儿了。
毛月色的裙边儿因为她走的快,没盖住鞋尖儿,晏长歌浑不在意,直到撞上一个人才后知后觉。
纪禾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醇厚且微微带着磁性,语速不快,音量也不大,正好让她听见。
纪禾说:“姑娘这绣鞋上的蜻蜓绣的可真是栩栩如生,我看的走神了,不慎撞到了姑娘,姑娘可勿要见怪。若是撞的姑娘身体不适,我请姑娘喝茶,就当赔罪了。”
晏长歌瞪了他一眼,见他一个男人穿着如此秀气,且说出这话,半点也不想和他接触,绕过去。
“脾气还挺大。”纪禾道。不过也只是存了调戏的心思,并未付诸行动,有了上次的印象,并未纠缠,而是先回去处理《红楼梦》的书稿。
纪禾收了折扇回自己的书肆。
他的一间书肆在四喜街,而晏长歌找药铺也找到那里,问了两家都不肯收她。一是因为她是女儿身,二是因为她只在晚上出来,来去无定期,搞得这么神秘,谁敢收?
晏长歌上一世活的很闭塞,如今不善与人交流,几句话说不通,一时无言,药铺里有人送了她药,说是……治脑子。
她顶着面具,夜里风吹着有些冷。
有人挡了她的光,她就抬头,然后整个人都冷僵住,张了张口,还是道:“你挡了我的光。”
纪禾看她那样子,蹲了下来掀了她的裙子。
晏长歌当即反应过来,一脚踹过去,正合他意,当下把人扛在了肩膀上,笑道:“我还以为你被风吹傻了。”
晏长歌把药砸他,气道:“你放开,当街如此,你想怎样??”
纪禾微微笑,看着周围,他这样的做派没人指责,他就是个纨绔。还有起哄的当街鼓掌。他把人扛到书肆,叫小厮沏了一壶热茶。
“你这丫头半夜在街上游荡,家里人也不管你?”他眼睛毒,看得出她料子是极好的,一时有些许好奇,她这样的出身还出来做什么。
晏长歌直接就把治脑子的药砸他胸膛上,他故意捂着痛哼了声。
“这么狠的心,爷还给你热茶,你就如此回报我?”
她面无表情看着这个人,而后道:“治脑子的。”
包药的纸上有纪家商号的图案,他拿在手里瞧了一眼丢给了小厮。
“你去医馆做什么?”他笑了笑,视线黏在她身上,见她不答,随后转身离她远了一点,去里面吩咐一些事情。
“那个《红楼梦》的书稿不必印刷,还有,若是还有类似的书籍,记得留心。上次送书稿的姑娘叫人查一查,先从槐花巷子第一家查起。”纪禾吩咐道。
掌柜很疑惑,纪禾摇摇头,说道:“那许是抄袭的,我见那姑娘字丑不说,其中的内容,诸如诗词之类,差不多一窍不通,音律更不必谈。这样的人,如何写的出来。”
掌柜弯腰道是。
晏长歌见他不在了,坐在里面浑身不自在,于是趁外面的小厮不备,拎着裙子跑了。
纪禾听到声音,笑出声,制止了要追她的人,挥手道:“跟咱们管的医馆药铺都说一声,若是再见到那个小丫头,她若是想做什么,且先满足她。”
“怪可怜的。”纪禾想起她漫无目的游荡的样子,身影单薄,下巴尖尖,扛起来也没多重,真怕夜风吹跑了她。
有了他这么些话,晏长歌后面就跟做梦一样,有医馆愿意收她,她晚上回去翻墙都快不少。
晏长歌兴高采烈蹦下来,身子还没转,就听见五妹妹平缓的声音。
“姐姐这是去哪里了?”晏长陵眼里薄薄的笑意未达眼底,唇角的笑都若有若无。他走近了,嗅到纪禾身上熏的兰香,黑眸沉了些。
“姐姐真是叫我……好等。”他咬住了她的锁骨,疼的她细眉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