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北美洲
病房内,与傅云哲虽然仍然冷冷不怎么说话,可是却难得地有了耐心。
面对一直拉着他手在讲话的徐老太太,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偶尔听到什么话,还赞同地点点头。
张扬站在病房门口踌躇不前,不知到底该不该打断这难得温情的一刻。
老板说了,要时刻监视与宋小姐有关的消息,他刚刚原本已经准备下班了,突然接到了这个重大消息,便又找到了徐老太太的病房这儿。
傅云哲余光扫了眼正在门口有些焦躁等待着的张扬,对徐老太太说道:
“外婆,我下一次再来看你,公司还有事情。”
徐老太太一听,忙道:
“好好好,正经事重要,我们小哲一向有事业心,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既然还有事,那就快去,快去,千万别耽搁了。”
“嗯。”
傅云哲从床边起身,往外走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儿的徐意晗,终究是微微颔首,方才走出了门。
一出了病房的门,就看到正在来回走的张扬。
傅云哲轻咳一声:
“什么事?”
张扬一听,见是自家老板出来,连忙凑过来,解释道:
“傅总,突然接到星漾那边儿的消息,说是宋小姐的经纪人胡洋正准备去美国。”
美国?
傅云哲眉头皱起来,眼中神情莫辨。
少顷,才听他问:
“她去美国做什么,见什么人,都查到了么?”
闻言,张扬摇了摇头:
“没,经纪人的工作很繁杂,胡洋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去美国。不过,按星漾传媒那边儿说法,对底下经纪人在谈什么具体的业务他们不会管的太多,只需要经纪人定期报备,电话打过去,胡洋也是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看起来没有一丝毛病。可是,越是掩饰,就越有鬼。
他解释得很清楚,虽然没有说出傅云哲最想听的话。
没有说出宋希雅到底在哪儿,可是他能看得出来,老板的神情在慢慢地变化。
男人的眼神愈发坚定,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说道:
“帮我订最近的航班。”
说完,还没等张扬开口说话,便听他又补上一句:
“要今天晚上…不,下午两点之前的,没有就去联系我爸,借他的私人飞机。”
“好,傅总,最早的一班是下午一点钟,您现在整理仪容,还来得及。”
张扬是个得力的助理,在想到要和傅云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将航班查好了。
时间赶得急。
一切都是忙忙碌碌地在进行。
好在傅云哲的车祸只受了点不碍事的皮外伤,随时可以出院,并不影响行动。
这才得以顺利登机。
当傅云哲踏上美利坚的土地时,天还蒙蒙亮。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坐得他有些头痛。
张扬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忧心地问:
“傅总,您没事吧?”
被问到的男人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胡洋呢,她去哪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张扬一听这句话,不禁抬手挠了挠头说道:
“呃,傅总,咱们来的太快了,我刚看了一眼,那个胡洋,可能要比我们晚到一会儿。”
***
宋希雅接到胡洋的电话时,已经是星期日的下午五点钟。
从电话里就能听得出来风尘仆仆的气息。
电话两头的人都有点高兴。
胡洋笑起来,问: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宋希雅也难得地会心一笑,柔和地说:
“好多了。洋姐,经过这几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原以为没有了宝宝,会要了她这条命。
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照样能活着。
没了谁都能活着。
只不过是,痛一点儿罢了。
胡洋闻言,笑着点头。突然想到宋希雅看不见,便说: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宋希雅说道:
“我刚刚稍微整理了下房间,要去吃饭。”
她话音落下,电话那一头停顿了一秒,才说:
“你先等等,二十分钟。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啊?”
宋希雅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已经到美国了?”
“我都快到你们住的酒店了。”
胡洋刚刚为了帮宋希雅买吃的让出租车停下来。后来看外面天气错,干脆便拎着东西,徒步走在路上。
感受一下北美洲的夕阳。
她嗔怪地抱怨一句:
“你们剧组的人可真是的啊,连一个来接我的也没有。”
宋希雅知道这两天剧组里的人都很忙,除了她这个大闲人成日里都在休息,其他人整天都在开会、讨论,做一些重要的前期准备。
可惜,偏偏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他们忙。
这时便安慰胡洋:
“剧组的人都太忙了,几乎连轴转了,要不我去接你吧。”
一听这话,胡洋连忙拒绝:
“不不不不,你可千万别来,你这身体经不起瞎折腾了。这一星期你就都好好休养,反正他们暂时也用不着你。”
胡洋与郭静林关系不错,又是宋希雅的经纪人对《千秋》剧组的情况,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
还没等宋希雅说话,胡洋又说一句:
“行了,你再休息一下,等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好,我在这边等你。”
挂上电话,宋希雅缓缓走到窗子边儿上。
她住的楼层不高,看着下面的世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草一木,一车一马。
人也能大略看见身形着装,就连面容都能瞧得差不多。
她垂眼往楼下看去。
住进酒店这间房间以来,宋希雅还没有从这窗子往下面看过。
一来是想将自己关在封闭的空间里,不与外界接触。
二十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她无法猜测自己是否能接受的了这种寥落无依的感觉。”
此时此刻,她垂眼向楼下看去,只是想站在这里等一等胡洋。
毕竟都是远渡重洋而来,这一次相见十分不容易。
可只往楼下瞧了一眼,她的眼神就怔怔滞住。
楼下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东方男人,他冷戾、英挺。
仍然是一身手工西装,好整以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