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跟骗莎蓝自己实力不行，那么这次就反着来。

她会跟她说自己真的很厉害，她找到了跳舞的诀窍，那就是结合自己的经历。

黑天鹅不是邪恶的反派嘛，她对邪恶的反派体会深刻，她非常擅长做反派，过去不知道用手段赶走了沈仪征身边多少女生，她对反派体会太深了了，黑天鹅就像给她量身打造的角色。

她简直太厉害了。

蓝思意觉得，只要自己这么一编，以莎蓝过度自信的性格绝对认为她是靠取巧才得胜的。

接下来莎蓝就给自己的失败找到合适的借口了。

那就是，她蓝思意原本就是个邪恶的人，对黑天鹅当然体会深刻，诠释起来当然比她好比她有感情。

而自己这么善良这么纯洁当然演不了黑天鹅。

最后的结论，黑天鹅不适合自己，因为自己太单纯了，适合蓝思意，因为她本身就邪恶。

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蓝思意这次成功是偶然，她的实力比不上自己。

比起‘joker有内幕’和‘自己真的不如蓝思意，’这两个在莎蓝看来真实度极低的答案，她会认为她给的这个答案是极为真实的。

蓝思意看向卡洛琳，“《梦境》上演那天是不是正是joker最终结果宣布的那天？”

玛丽娅点点头，Crystal看向蓝思意，“时间是不是很仓促？”

“还好。”

蓝思意抿了抿唇。

她会告诉莎蓝，维也纳质疑她的实力，把自己也列为演绎玛丽娅的候选人之一。

莎蓝已经了解了真相，知道她蓝思意的实力不如自己，黑天鹅的成功只是偶然，但就算是偶然，她在大家眼里也是失败了，而且是败给了蓝思意。

这是人生一大败笔。

想要洗清这个败笔，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大家明明白白看出，蓝思意实力真的很垃圾，她黑天鹅的成功只是偶然。

莎蓝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会因为维也纳的质疑而抓紧这个角色，反而还会把玛丽娅角色给她，为的是让她失败，让大家看见她的芭蕾其实很普通很一般。

在玛丽娅失败的出演结果下，黑天鹅成功的偶然性就体现出来了。

……

蓝思意告别了卡洛琳，从维也纳大剧院舞团回来之后，又和Crystal告别，她回公寓换了身衣服，取了芭蕾包就去训练场，她想立刻跳一遍玛丽娅王后。

她很喜欢这个角色。

因为Crystal的训练场如同一个小型剧院，有群学生想借用一下做活动，蓝思意给crystal老师发消息，得到同意后她就把训练场借给了他们。

自己去了joker考试专用的训练室，钥匙还在她的芭蕾包里。

蓝思意到了训练室，先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邮箱工作。

发现了一条很奇怪的邮件，她点开一看，愣住了。

原来她还有粉丝吗？

发件人是思意粉丝后援会集体，内容首先是把她夸了一遍，夸的快让蓝思意怀疑自己的舞跳的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然后让她自信做自己，她真的很好。

最后有些小心翼翼，告诉她即使joker判断失误也没有关系，不要难过，她们会一如既往地喜欢她支持她，不会因为她的成绩有任何改变，她们告诉她，蓝思意就是蓝思意，你就是你自己。

蓝思意抿了抿唇，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喜欢过她。

她以为很难见到的真心，现在被一群赤诚的孩子捧到了她面前。

她们甚至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但依旧喜欢她。

喜欢她的原因是，她是蓝思意，是她自己。

心底上多了一些东西，仿佛小草破土而出，发了芽，莫名让人变得柔软。

蓝思意打开joker相关网站社区，这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她，她原本以为所有人都和莎蓝一样质疑她的实力。

却没有想过，还有人一脸认真地为她辩解。

蓝思意看见了她们开的爱丽丝广场的赌局，觉得粉丝这种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她们仅仅是喜欢她就为她做到这么多，付出这么多。

她们甚至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就毫无理由的相信她，为此跑到爱丽丝广场来见证她的成功或失败。

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力量，一种她可以倚靠的力量，仿佛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蓝思意弯了弯唇，觉得她们这么保护自己，自己不要辜负她们才好。

她突然不想在莎蓝跟前表现实力差了。

她们这样拼命地维护她，她也得维护她们。

她们说自己不比莎蓝差，那她就要明确表现出来自己的确不比莎蓝差。

她要让莎蓝将自己看做实力等阶的对手。

蓝思意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至于玛丽娅……

蓝思意有些迟疑，她要错过这次机会吗？

如果让莎蓝放弃玛丽娅角色，她就得继续在她面前装傻，还要装人品差，以莎蓝的性格，她会拿这些在网上肆无忌惮攻击她。

攻击她无所谓，反正她不上网。

但她的粉丝连带着嘲讽她们呢？

蓝思意抿了唇，神色坚定了一些，《梦境》以后会有机会演，但是真心喜欢她的人并不多，很可贵，她要珍惜，并且尽自己力量保护她们。

蓝思意习惯对于真心的温暖有所回应，她注册了ins，发布了第一条消息，【b国天凉，来的时候要多穿衣服，不用带比基尼。等到那天，请你们吃大餐】

她艾特了那个发布赌局的小姑娘的ins号。

之后没有管网上的情况，她看见了莎蓝，莎蓝也看见了她。

蓝思意静静看着她道，“你到现在，还不认可我是你的真正对手吗？”

莎蓝厌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蓝思意打开了训练室的音乐。

乐声一开始悠扬明亮，继而变得沉重且低沉，节奏的鼓点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向人的心头。

蓝思意闭上眼睛，踩点起舞。

莎蓝脸上的厌恶渐渐消失，变成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眼前的黑天鹅感情激烈洋溢，就像冲破内心束缚，释放出来一样，像一瞬间抖落雨水，舒展翅膀的蝴蝶，跳的张扬又自信。

她可以从舞蹈中轻易感受到那种冲破内心的激烈情感。

这不对。

这不是蓝思意。

过去的蓝思意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一样，舞蹈从来没有激烈的感情。

也从来不会像这样耀眼。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很耀眼。

莎蓝忍住内心强烈翻滚，跑了出去。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种被阴影覆盖笼罩的感觉，让她太过惊恐。

她仿佛看见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告诉她蓝思意比她强。

她仿佛看见一直欣赏自己才华的沈仪征，忽然发觉蓝思意的耀眼。

她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莎蓝坐到河边的长椅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让人查找蓝思意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她那三年到底去做了什么。

十分钟后，查找结果被发送过来。

答案是她那三年去支教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莎蓝不敢置信，查找消息的人又给她发送过来蓝思意过往所有的视频，有些是公开的演出视频，还有些是很难找的蓝思意在私底下的训练视频。

莎蓝反反复复看这些视频，在和之前蓝思意天鹅之死那场solo做对比，她看了有两个小时，最后发现一个特点。

只要是在公开的场合演出，尤其是那种现场观众五百朝上的演出，蓝思意表现得都很普通，就像没有感情的木偶人，并不能感染人。

但是从那些很难找的私下训练视频中，她却能看见她的灵性，虽然稚嫩，但舞蹈是带情感的，这种灵性与现在的蓝思意承接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舞台上的她和舞台下的她会不一样？

莎蓝想到天鹅之死的独舞，想到joker比赛……

这些都是在封闭的考场内进行的，虽然有考官，但人数很少。

蓝思意，她是不是有舞台恐惧症？

她刚要继续想下去，手机电话响了起来。

维也纳舞团艺术总监和莎蓝礼貌问好之后，就直截了当地询问了自己的问题，“莎蓝小姐，《梦境》排练您为什么又没来？卡洛琳说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如果是之前，我们非常相信你的实力，即使不排练也会把玛丽娅演绎的非常好。但是现在，我们有充分理由怀疑您退步了，joker比赛败给了一个新人，作为A.K首席您不应该反思一下？”

“抱歉，我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心情一直不好，害怕排练找不到状态反而耽误了你们。”

艺术总监快气笑了，“莎蓝小姐，没来就是没来，不用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您是A.K首席，我们维也纳没权利也没理由管教你，但当初《梦境》里的角色是您亲口答应的吧？您答应了为什么不想着把它做到极致？”

他顿了一顿，心平气和道，“维也纳的第三季演出不是您的游乐场，如果您真心不想演出，那我们结束合约关系，玛丽娅给别的人来演。”

“你们现在还能找到别的人？”

莎蓝反问。

只有她的名气能将《梦境》热度推高一个层次。

对方轻轻笑了，“非你不可吗？莎蓝小姐。我觉得joker上打败你的那个姑娘也很不错啊，她现在热度很高，全靠您炒上去的，网上那些鬼话我们这些圈内人一个也不信，也不知道莎蓝小姐您图什么？joker能有不公平的时候？到时候赢家视频播放出来后，您要怎么收场啊？”

莎蓝气地直接挂了电话。

想到之前的猜测结果，她又冷静下来。

蓝思意有舞台恐惧症，尤其是那种坐满观众的舞台。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一上舞台就表现得像提线木偶，而在是私底下或者考场里会表现出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