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苏成不知道,自己发愁的如何面对众位同学的事情,就这么悄然解决了。

倒是李氏睡意全无,顾二爷回来的时候,苏成带着蓉姐儿,教她写名字,而他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忙里偷闲,偶尔翻上一页。

“太太呢?”顾二爷成亲这么多年。

虽然跟李氏关系冷淡,可每次回来,李氏都能站在门口迎出来。

今日倒是——

蓉姐儿头也不抬道:“娘亲,今日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呢!”

顾二爷:“……”

又装病?

这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一边叫人摆饭,一边去后堂找李氏。

嗯,今日的李氏有点奇怪!

少了平时的嚣张跋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竟然有丝丝的可怜。

于是,顾二爷想了一路骂人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今日他还没下衙门,就有下人去报了家里发生的事,事没听完,顾二爷就觉得,肯定是因为李氏,不把他儿子当回事,于是,下人们有样学样。

总之,□□在李氏这里。

于是,一回来,他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当看到苏成和蓉姐儿两人在那里认真学习时,火气就消了一半。

再看李氏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火气就压了下来。

吃软不吃硬的顾二爷默了一会道:“被娘训了?”

看起来训得还挺厉害!

顾二爷为自己这一丝的窃喜感到羞愧。

李氏:“……”

被李氏盯得有点别扭,顾二爷讪讪地笑了两声,“想跟你说个事。”

李氏脸黑了黑,“说。”

“今日我听同事们说,皇家书院,打算在年前招收一批学生,我想了想,成哥儿若是能去书院读书,无论是对以后的科考,还是仕途都有帮助。”

顾二爷他们部门,都有好几家,托关系,把孩子弄进去了。

有的弄进了老大,还想着这次弄老二进去。

由于僧多粥少,竞争特别激烈。

顾二爷对他亲手启蒙的苏成自然有信心,可架不住,大家起跑线基本上是一致的,而且旁的孩子,年纪也比苏成大一些。

所以,就想到了李家大老爷。

李氏的大哥!

李氏冷哼一声,刚才的柔弱一扫而空,坐直了身子,冷眼盯着他道:“爷,为何觉得,我就会答应这事。”

顾二爷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因为他也是你儿子呀,是蓉姐儿的哥哥呀,若是以后成哥儿有出息了,于你于蓉姐儿,于咱们这个家都是只有好处没坏处!”

李氏冷哼:“我是想帮忙,可这也得看我哥哥是吧,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怎就知道,如今帮他铺好路,将来他翅膀硬了,拆了我这座桥怎么办?”

这事又不是没有。

各大世家之中,庶子小时候,讨巧卖乖。

年纪大了,有能力了,一把收拾了嫡母。

顾二爷在路上,已经打好腹稿了,李氏什么样的态度,他都研究过了。

于是,顺势而下,“其实,你这担心都是多余的。成哥儿什么样的情况,外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苏家一家人在北疆都不知死活,这是其一,没有外力。”

“他跟蓉姐儿关系好,这是其二。”

“你若是再不放心,过年的时候,让他上族谱的时候,上你名下,到时候,你无论从理法上,还是名意上,都是他的母亲,以后他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你也是他母亲,不敬父母,这在咱们当今可是要罢官,永不录用。”

这话,当时苏成初回顾家的时候,李老太太就跟顾李氏说过。

然而,自己娘说,跟自己老公说,那就一样了。

更何况,李氏还总喜欢跟顾二爷唱反调来着。

于是,悠悠道:“你想让他成为嫡子,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顾二爷:“……”

我好难!

苏成带了一下午的蓉姐儿,自家的课业虽然完了,可他还想把以后要学的内容再背背,趁着年纪小,事情少,记忆力好,加把劲。

谁知,吃饭的时候,饭还没上桌,李氏就吐的哗啦啦的。

于是,只好找大夫,先看病,一通忙乱下来,饭进了肚子,回到小院,才惊觉,该睡觉了!

苏成睡不着。

想起,大夫笑眯眯地开口道:“恭喜二爷,二太太这是有喜了,日子浅,多注意些,没什么事,开几幅安胎的药就好了。”

“少操心,宜静养!”

苏成当时听得脑子里嗡嗡直响——

自个儿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见苏成魂不守舍,孙嬷嬷以为他累得,和三丫两人,帮他放水洗澡,连睡前的书,苏成今天都没看。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更乱了。

李氏原本就不喜欢他,因为蓉姐儿的原因,她多少能忍一二。

可若是李氏将来有了自己的嫡子,苏成不敢想。

他以前听苏五娘和家里的婆子,聊天时,说起过许多京里的八卦。

苏成原本以为,那一切都离自己挺远!

现在看来,其实很近!

在床上翻了好几次,他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照常去请安,上课。

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到了李氏的荣堂院,连门都没有进去,看门的婆子说,太太身子不舒服,以后就不用来请安了。

苏成心里咯噔一声,他目测自己以后的日子更艰难。

可那又如何?

他得活下去,人模人样的活下去。

苏成暗暗握拳,乖巧地开口:“那就不打扰母亲了,麻烦嬷嬷告诉母亲一声,就说成哥儿来过了。”

他不止来过了,还要天天来。

风雨无阻!

课上张先生发现,苏成听得更加认真了。

先前也只是听,现在直接拿着书问顾三、顾四两人所学的内容。

课间,除了上厕所,他几乎是不离开自己位置的,一早上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原先的笔记,也只是随意的抄抄,现在倒是跟练字一样。

这是苏成给自己的要求,即然是练字,那就把记笔记也当成练字得了。

一笔一画。

原先用的是简体,方便书写和记忆,但是现在,却是一字不差的用了繁体。

几天下来,他发现比之前,特意的去练效果其实更好,更方便记忆。

而下午的练字时间,他就直接抽出来,背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