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下水道

W35星系G5-1行星,位于整个星系的边缘,整个星球上遍布垃圾山。

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都靠着这些垃圾活着。

两个穿着邋遢的男Alpha在垃圾堆里挑挑拣拣,突然其中一个高个男人吸了吸鼻子。

“你闻着没有?”他问同伴。同伴是个满脸乱糟糟大胡子的男人。

“闻什么?”

“有股特别好闻的味儿。”先前那个男人已经四处闻味,判断这股甜美味道的来源。

“垃圾堆里能有什么好闻的味……”大胡子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我操,真的有,这也太好闻了。”

“那边!”高个男人判断出了方向,把手上刚刚捡到的东西哗啦扔在地上,大步往散发味道的那个方向走,大胡子男人紧随其后。

生物的本能让他们觉得这个味道极其美妙。

“那有个人!”高个子看到了垃圾堆里躺着的一个“尸体”人,露出大半截身体。

两个男人赶紧跑过去,顿时觉得那甜美的味道更浓郁了。

“这是个Omega!”高个男人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垃圾里的“尸体”。

大胡子男人一听也瞪大了眼,他们这种犄角旮旯的偏远星球上,根本看不到Omega。

在这个垃圾星上,想要让自己活下去就够难的,所以很少人会想不开去生孩子,即便真的生出了珍贵的Omega,Omega保护协会也会在第一时间把Omega从这个垃圾堆里带走。

他们这辈子能遇到一个Omega,简直就是天大的运气。

大胡子男人震惊之余,忧愁了起来,叹息道:“可惜我对尸体做不来……”

高个子男人上去把“尸体”抬出来,黑乎乎的手指在那脖颈处的腺体上痴迷地摩|挲。

这是个男性Omega,身上的衣服破烂,带着被烧焦后的漆黑,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伤口,脸上也满是血渍,混着泥垢,看不清本来面目,但总的看上去就能跟这些垃圾堆彻底融为一体。

垃圾星的人根本不在意脏不脏的问题,高个子男人对这个Omega充满了兴趣,哪怕是“尸体”。

正在这时,“尸体”稍稍动了动脖子,似乎在躲避那个在他后颈腺体上肆意揉弄的手指,但收效甚微。

“我操,他没死!”大胡子男人猛地喊了一嗓子,立马开始解腰带,激动地吼道:“我们兄弟有福了!快让老子试试Omega的滋味!”

“你等会!”高个子男人阻止同伴,“现在这半死不活的,不怕做一半死了?”

“那倒也是,想想都晦气。”大胡子男人骂骂咧咧地提上裤子。

“先去处理下。”高个子男人招呼着大胡子男人一起把地上的男性Omega抬走了。

***

易泽觉得脑子一片混沌,头痛欲裂,像是有利器在里面刺弄。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疯狂叫嚣着疼痛。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意识还在一片黑暗中焦灼着。他隐约感到有人靠近他,后颈处传来的触感让他身体反射性地躲避。

再后来,他好像被抬了起来,之后就再次陷入昏迷。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泽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他模糊地听到有人在他身旁谈论着什么。

“你们在哪找到的这个人?”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在南门外的那片儿,先闻到味的,真好闻。”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这样不会死了吧?我忍不了了!”另一个男人声音。

“着急个屁!我就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他伤得很重,断了一条胳膊,两条腿,三根肋骨,伤成这样还活着,真是命大。”女人说。

“既然死不了,那就快点让老子爽快爽快!”男人说。

“喂,滚边去,就算爽快,也是老娘先来!老娘刚才废了多大劲才把他料理好!”女人说。

男人不吭声了。

“还有个问题。”女人又开口,“这个Omega被别人彻底标记过了,标记他的那个Alpha的信息素残留很多。”

“那有怎样?!”

“看你这副没见过Omega的蠢样儿,就你那Alpha信息素的质量,说白了就是个残次品,你根本不可能覆盖得了他身上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

“老子还不能上|他??”

“对,需要把他身上的标记信息素彻底清洗掉。”女人说。

“那你赶紧清洗啊!”男人说。

“你觉得要是能赶紧清洗,我会等到现在?”女人声音也烦躁起来,“清洗药,得去中心城区买。”

男人哀嚎了一声,“一来一回要12个小时啊!”

女人嗯了一声,“药钱你俩付。”

接着,易泽听到男人骂骂咧咧开门出去的声音。

易泽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被屋顶的白炽灯亮光晃了眼。适应了一会,他完全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非常破旧的房间,周围摆放着一些同样非常陈旧的医疗器械。

地下诊所。易泽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

“呦,这么快就醒了,身体素质够好的。”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易泽视线里,就是刚刚在他身旁说话的那个女Alpha医生。

女人的手在易泽脸上摸了一圈,才满意地咂咂嘴,“皮肤细腻,跟香皂似的,真不愧是活生生的Omega。”易泽想要躲开,却动弹不得,只好任凭女人上下其手。

女人摸到心满意足,才转身去干别的事了。

易泽微微皱眉,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根本发不出声音,四肢除了疼痛之外也没有别的感觉,完全活动不了。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困在了不能动的玩偶躯壳里。

***

艾拉驾驶着飞船,以最快速度到达事发地点,黑暗的宇宙空间中,什么细小的痕迹都没留下,所有的残骸都已经被打扫干净。

艾拉打量了一下周围,从星图上看了下位置,和周围的星球排布,才驾驶飞船前往W35星系。

飞船的降落请求很快通过,艾拉在夜色中,熟练地把飞船停泊在W35星系的主行星上,这颗主星球是该星系中体积最大的行星,人口密集,相对繁华。

艾拉下了飞船,已经有一个男性Alpha等在外面,对她鞠了一躬,“请跟我来。”

艾拉沉默地跟着男人离开,坐上一架小型飞行器。

男人驾驶着小型飞行器,穿过了几道街区,来到了这颗主行星的中心区域——也是这个主行星上最疯狂的地带。

密密麻麻的广告牌鳞次栉比地堆积着,夜晚的霓虹灯纷繁杂乱,地面的废水坑里倒映着波动的光斑,像是泼洒了一地的混着颜料的沥青。

各种废弃的飞行器丢在路旁,打架斗殴,站街妓|子,赌场,地下擂台,但凡是在星际帝国管辖之外的产业,都在这里蓬勃发展。

在这个行星上生存的生物,都好像是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迅速滋生的细菌,密集,野蛮,生命力顽强。

艾拉记得自己曾经问过诺克斯,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扎根,诺克斯当时反问她:“你觉得把一块香喷喷的面包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会怎样吗?”

答案显而易见,会发霉,变黑,腐烂,与那个地方彻底融为一体,甚至滋生出更多的细菌。

艾拉也记得当时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可惜我们连香喷喷的面包也不是。”

诺克斯听了哈哈直乐。

在艾拉想这些的时候,小型飞行器已经停在了一个酒吧的门前。

“小姐,我们到了。”男Alpha示意艾拉下去。

艾拉下了飞行器,推开那扇挂着亮粉色霓虹的的金属小门。

里面是一间看起来挺安静的酒吧,舞台上一个女Beta正在用沙哑的嗓音唱着舒缓的旋律,台下喝酒的人很多,个别有人压低了音量在说话。

艾拉摸摸鼻头,这里的画风果然还是跟整个中心区都格格不入。

艾拉熟门熟路地穿过吧台旁边的一扇隐蔽的门,又穿过一条光线很暗的走廊,终于到了目的地。

里面的房间传出一个男人疯狂的喘息声和尖叫声,听着就是既痛苦又享受。

玩得还挺爽的。

门都没关。

艾拉直挺挺地站在门边,看向房间里床上交叠的两个人,男人手脚都被固定住,被那啥得非常爽,脸红脖子粗地嚎叫着。

“打扰了。”艾拉清了清嗓子说。

床上正在办事的Alpha女人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艾拉。

“嗨,诺克斯。”艾拉冲她眨眨眼。

“呦,艾拉。”诺克斯迅速从床上下来,扔了手里的鞭子,随手拎了件睡袍,动作利落地穿上。

床上的男人还被固定着,显然已经就差临门一脚,结果就这么被晾着了,但他老实地紧闭着嘴,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地忍着。

艾拉同情地看了眼那个Beta男人,对诺克斯表示出中肯的评价:“训练得不错。”

诺克斯随手抽出两支烟,都叼在嘴里一起点燃了,深吸了一口,把其中一根递给艾拉。

诺克斯吐着烟,看都没看后面的男人,“这种的,我手上好几打,可惜没有Omega啊,唉。”

艾拉抽了一口,“要是真有Omega了,我怕你下不来床。”

诺克斯不满地敲了敲艾拉的脑门,“哪有你运气好,天上白掉的Omega。”

艾拉笑了笑。

诺克斯吸了口烟,说道:“听说他出事,我就在等着你来了。”

艾拉点头:“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之前那个照顾我的男人,其实就是他的父亲。”

诺克斯挑挑眉:“难怪你这么上心。不过你也就为了个男人,才肯来见见你亲爱的姐姐,是不是有点欠打?”

艾拉笑了声,露出一副欠打的表情:“可能因为不是亲姐姐吧。”

诺克斯被她气的勾住艾拉的脖子,对着她脑门又是一通捶。

“别打了!别打了!”艾拉笑着求饶。

诺克斯松开艾拉,神情严肃了些:“你觉得他没死?”

“嗯,只要没有证据,我就不相信他死了。”艾拉也严肃起来。

“这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暂时没消息。”诺克斯捻灭烟头。

艾拉问:“事发原因知道了么?”

“正在跟各方势力交涉,那几伙星际海盗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用鼻孔看人。要搁在几年前,老娘肯定去端了他们的老窝,轰了他们的飞船!”诺克斯越说越来气,“等科亚他出来,有他们好看!”

“别气了,大哥他出狱还有20年呢,你且等着吧。”

艾拉说完,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诺克斯的双眼,认真说:“多谢你,二姐。”

“哎呦,肉麻死人了,你快滚去找阿宏吧,那丫头天天泡在拍卖会,都快泡傻了。”诺克斯把艾拉推了出去。

“行咧,您继续忙吧。”艾拉冲诺克斯做了个少儿不宜的姿势,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