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暗道
章华宫外不少朝臣来禀事,见丞相出来,都跟着行礼,而?后又看到台阶上的灵祎公主,顿时觉得哪里不对。
前面的楚染早已坐宫车离开,陆莳到底慢了半步,她将食盒交给?车夫,欲离开时,身后有?人唤她。
回身去?看,是她兄长汝南侯。
她驻足于马车前,汝南侯走?近,道:“阿莳匆忙去?何处?”
陆莳道:“署衙。”
“太子生辰将至,你可是要准备去?向陛下提起与新平公主的亲事?”汝南候声音放低。
陆莳抬头瞧她一?眼,神色莫辨,道:“太子生辰,与兄长无关。”
她不提亲事,让汝南候不知如何接下去?,欲说?话时却见她踏上马车,直接离开,半分情面都不留。他看着直叹气,入章华宫时,恒王恰好过来。
楚帝四子,唯独太子与恒王势均力敌,其余两位皇子殿下年龄尚小,眼下还?没有?争储的资格,只是时日久了,就?不可知了。
但如何恒王为长,到底有?了先机,其余两人失去?了机会,想来后来居上,怕是不易。
汝南侯行礼,直起身子时,恒王先道:“新平回来了,看来丞相与她的亲事要定下了,本王要先恭喜侯爷。”
汝南侯脸色微变,虚笑道:“殿下说?笑了,臣观新平殿下之意,并不打算要嫁给?丞相。”
“新平爱玩罢了,对了,侯爷匆忙是因为何事?”恒王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汝南候手中的奏疏。
霍家管着大?楚粮仓,霍老在为赈灾一?事善后,还?未曾回来。户部就?在陆家手中,但汝南侯与陆相性子不和,两人鲜少来往,恒王就?想打开陆家这道缺口,搅乱亲事,到时太子失去?靠山,没有?竞争实?力,对皇位就?失去?威胁。
奈何汝南侯性子沉稳,对他与太子都未曾倒戈,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汝南侯察觉他的视线,将奏疏往袖口里藏了藏,道:“小事罢了,臣欲禀陛下,按照章程行事。”
恒王点头,又道:“听说?拨给?长平侯的银子已经?拨下去?了?”
“陛下嘱咐,臣怎敢怠慢,三日前就?已拨下去?,殿下有?事吩咐?”汝南侯不傻,恒王将他拦在章华宫前,自然?不会为了些许平常事。
“无事,本王问问罢了,侯爷辛苦了,听说?今年太子生辰要大?办?”恒王道。
“年年如此。”汝南侯应付道。
恒王继续道:“今年新平及笄,陛下可曾提及?”
“这、这倒未曾提及。”汝南侯为难,往年新平公主的生辰都是不办的,今年特殊,只是陛下也未曾说?。太子与她是双生,生辰自然?以太子为先,及笄礼多办也是随意办。
恒王笑意深厚,转身离去?。汝南候半晌不解,恒王是故意提醒他?
新平公主历来不受陛下喜爱,加之太子在前,就?疏忽了她,如今及笄礼都不提,真正被陛下厌弃?
可丞相与新平自幼定亲,两人都无大?错,怎么改?
汝南侯看着恒王离开的背影,一?阵唏嘘,恒王也见不得丞相娶新平公主,他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
前几日,恒王给?陛下进谏,令武将将幼子送入郢都城,看似风光,实?际早已得罪众多武将,就?算他有?心去?投靠,如今也止步不前。
谁敢得罪大?楚内武将,自掘坟墓的事,谁敢做,也只有?自大?的恒王敢做。
****
陆莳的马车耽搁片刻后,在巷口处追到新平公主回府的车驾。
车夫见丞相的马车而?来,不知所措,唯有?将马车停下来,丞相府小厮靠近,趁人不注意将手中纸条塞给?车夫,继而?淡然?离去?。
楚染在车内小憩,肩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见到陆相的信后,她脸色骤变,未曾多想,吩咐车夫去?丞相侧门。
侧门处在修缮,无人在意,她方下马,就?见到陆莳立于门旁,似是在等她。
陆莳目光落在她肩处,眸色晦涩,几步走?近她,低声道:“殿下可知,臣为何在偏殿?”
她语色肃然?,稳重的做派让楚染焦躁的情绪散去?几分,道:“陛下吩咐的?”
侧门处都是府内的瓦匠,陆莳向前踏了一?步,示意她上前。楚染不大?乐意,尤其是看到廊下那幕后如鲠在喉,心中愈发?烦躁。
陆莳将她别扭的情绪看在眼中,淡笑道:“殿下似乎是受伤了,要去?换件衣裳吗?”
楚染不答,自见到陆莳后眉头一?直蹙起,也未曾露出过笑容。她性子比起前世?里开朗不少,几月来未曾接触过朝政,接手都是家常小事,没有?那些磨砺,话比平时里也多了些。
不知怎地,也蠢了些。陆莳轻笑,她怕楚染看不透此事,闹大?了去?御前嚷着退亲,到时陛下顺势而?为,就?挽回不得了。
她宁愿楚染笨些,太聪明的人在皇家并非善事,尤其本朝帝王多疑,愚笨些的公主出降后,会渐渐淡忘在众人的视线中。
楚染肩膀疼,也不与她僵持,跟上她的脚步。
一?路无声,陆莳将她带回自己的院子,楚染在院外停步,道:“为何去?你的卧房?”
“殿下去?了便知。”陆莳淡淡道。
丞相府与公主府一?街之隔,两府正门相背,真正距离也并不远,公主府的正门与丞相府正在修葺的侧门很近。
前世?里,丞相府并未将隔壁府邸并下,这条巷子多是皇亲贵族,寸土寸金,陆莳野心不大?,府邸小些也无妨。
几月前醒来后,恰逢拜相,花重金买下。
她略带神秘,楚染不得不跟着她进屋,屋内榻上摆了她更换的衣裳,还?有?伤药。她握着药膏,道:“陆相可否避一?避?”
“你方便吗?”陆莳打量她一?眼,一?路走?来,她注意到楚染的右臂僵硬,一?直未动过。
楚染面色微红,显得唇角很白,道:“不劳丞相费心。”
陆莳不勉强,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道:“不如我唤大?夫过来诊脉试试?”
“不用,烫了下罢了,没有?那么娇贵。”楚染态度随意,坐在榻上,左手翻着衣裳,想换衣时,眼前的阴影未曾散去?,她诧异:“丞相还?有?事?”
陆莳神色莫测,听到娇贵二字,便道:“你动动手臂试试?”
楚染在先王后去?后,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太子多病,起初无人可信时,他的药都是她亲自去?煎。她从未怨天尤人,对楚帝也没有?怨恨的心思?,相反,她看得很开,不需要帝王的宠爱,只要有?权势,那些薄如蝉翼的宠爱都不重要。
她的心思?较宫廷其余人更为重些,心里隐隐压着许多事,好比退婚,哪怕对陆莳有?好感,也不曾袒露过。
爱情与阿弟的太子之位,她宁愿选择后者。
并非是她权势熏心,太子之位就?是她姐弟的保障,如何能舍。
倘若她动了心,陆莳助她是好事,可皇权至上,陆莳又能做什么,无非是害了她罢了,就?像梦里那般,落得和离的局面。
她羡慕梦中自己的果断,奈何她如今做不到那般,她还?有?太子,做不到与陆莳断得彻底。
楚染固执,陆莳不与她计较,走?过去?,指尖在她肩处点了点。楚染蹙眉,微微避开。
陆莳却道:“太子病是假,避开武将幼子为质一?事,殿下大?可不用担心。”
说?起太子之事,楚染松懈下来,出神间,陆莳俯身,伸手要扶着她躺下。楚染不肯,但见她难得的温柔之色,不好固执,顺势躺在她的榻上。
陆莳惯来情绪内敛,见她如此乖觉,眉眼间不觉染上些许笑意,她将榻内薄薄的毯子铺开,一?面道:“我让太子勿要接触此事,独善其身为好。”
楚染静静听了,问道:“恒王提议的?”
太子的对立面便是恒王,她好奇恒王是如何上钩的,又如何蠢到自崛坟墓,她欲问,却发?觉腰间一?阵触动,玉带解开了……
她慌张之际,欲呵斥,肩处一?阵撕裂的痛楚,耳畔响起陆莳冰冷的声音:“一?路回来,殿下不觉疼?”
衣裳与肌肤黏在一?起,血肉躯体,竟如此平静地与她置气。
陆莳气恼又是一?阵无奈,回身让人去?请大?夫来,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府内有?大?夫,来得快,配了些药水后,留了药。
楚染不提还?好,经?陆莳提醒后,觉得肩处疼得发?麻,连带着胳膊都阵阵发?疼。阿秀过来,低声道:“殿下忍着些,有?些疼。”
她欲将衣服剪开时,陆莳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剪子,道:“你去?外面候着。”
阿秀识趣,到廊下等候。
陆莳先道:“殿下可知恒王如何上钩的?”
楚染疼得一?颤,额头上的汗珠滑下,她顾不得疼,道:“你如何做的?”
陆莳朝服已换下,一?身素色裙衫,发?丝散下,俯身之际,恰好滑过楚染的鼻尖,带着幽谷的香气,引得楚染吸了吸鼻子。
“殿下可曾记得灵祎入府?”陆莳轻轻将衣衫剪开,眸色凝滞,低眸见到楚染眼睫发?颤,便道:“我以灵祎做棋,将消息露给?王后,恰好恒王被禁足,她慌张之际便也信了。”
楚染恍然?大?悟,抬眼却见陆莳眼里闪过的心疼,她顿觉茫然?,肩膀处一?阵剧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陆莳的身影从视线里退了出去?,她痛得抿住唇角,陆莳道:“殿下不如睡会,这里很安全,晚些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她的话充满神秘性,楚染的情绪被她带动,看了她两眼:“去?哪里?”
陆莳不答,扫了一?眼她肩处的伤口,当?时若脱下衣服去?上药,也不至于恶化。夏日里本就?炎热,她淡淡道:“殿下不当?心自己的身体,便是这般后果。”
那时若去?偏殿更衣换衣,也不至于恶化。
楚染神色带着痛苦,比起方才反倒更差了些,双手亦牢牢抓着毯子,额间冷汗层出,陆莳心软,又道:“陛下今日试探罢了,你若不想连累太子,往日便如今日这般,勿要太过亲近。”
衣裳剪开后,露出伤处,洒了些药粉止疼。
陆莳手法很熟练,楚染瞧出端倪,也疼得无心思?去?质问,她昏昏沉沉地想要入睡,脑海里却是一?团复杂。在陆莳要转身之际,忙抓住在她的手,问:“这样见不得人的亲事,丞相要来何用?”
如今两人尚未成亲便要这般遮掩,以后日日相处,如何做到毫无端倪。想到这里,楚染心中一?阵颓然?。
陆莳道:“殿下心中全然?是太子,为他连这点无法忍受?”
这句话戳中楚染心上,那场梦中她见过后,多少对陆莳有?些歉疚,先是利用她辅助太子。在太子去?后,又狠心和离,这般做来,便是负了她。
只是如今她自己困在当?中,苦寻出路,她感知这桩亲事不被所有?人认可,她恍惚间找不到路了。
她面露迷惘,陆莳知晓她听进去?了,后面的话劝了无用。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楚染从朝堂中摘了出去?,越干净越好。
如今,她尚可掌控朝局,恒王已失去?武将支撑,待来日就?会意识到无兵权就?失去?了先机。
“殿下可以慢慢想,等你及笄后再答复也不晚。”她起身要离开,替楚染掖了掖毯子,屋内放了冰块,散去?了酷热,也极易染风寒。
楚染无睡意,脑子里杂乱,她在陆相的一?举一?动中看到了关心。这么多年,除去?阿弟外,也无人关心她的起居。
她心中的抵触渐渐散去?,将这样的陆莳让给?旁人,她也是舍不得,只是她无能力去?喜爱,指不定又如梦中一?般,被迫和离。
楚染不睡,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在想什么,陆莳轻声道:“先睡会,晚些时候送你回府歇着。”她已‘回来’,再留在相府便不合适了。
她语气温和了不少,楚染不好反驳,就?闭上眼,待她离去?后再睁开眼。
只是她想得好,陆莳却不离开,坐于榻沿,静静凝视她。
本想敷衍了事的楚染未料到她不走?了,被她这么看着,颇觉难受。不知怎地,梦里的陆莳很冷,就?像今日在章华宫偏殿见到的那般。
现在相处,又觉如梦里不同,一?时间,她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陆莳。
想到偏殿里冷漠待人的陆莳,她不觉打了冷颤,还?是现在的陆莳好,就?算是伪装出来的,她也喜欢后者。
十五岁的年少人拘泥于隐忍的感情中,胡思?乱想很久后,也不觉得难受了,不知怎地就?睡过去?了。
陆莳见她睡了,才起身离去?。
今日楚帝的所为,实?在恶心。或许在他眼里,楚染的幸福比不上对权势的贪婪。
幸而?殿下聪慧,及时止住,试探、离间,改日不知是什么计谋了。她扶额思?忖须臾,唤来幕僚,吩咐道:“你着人去?西北,带封信给?长平侯。”
如今,武将对恒王心存厌恶,唯有?让这些人为太子效忠,他日占得主动权,才可有?挽回的机会。
另外今日之事也需告知长平侯,他一?直不赞同陆莳退婚,如今陛下逼得这般紧,也需告知他,养私兵一?事,迫在眉睫。
她自己亲自写信,免得长平侯有?所怀疑。
幕僚退下后,她一?人坐于书房内,捏了捏眉心,又急忙起身去?署衙。
回署衙时,汝南侯等候多时,他与陆莳感情并不亲厚,甚至认为太子病弱,早夭之兆,相比下,恒王身体康健,又有?霍家支撑,胜算很大?。
近日发?生的事让他改观了。
陆莳见到他并未惊讶,引入内,道:“侯爷有?何事?”
听她称侯爷,汝南候顿觉尴尬,道:“今日恒王殿下与我提及新平公主及笄礼一?事,眼看宫内在为太子生辰做准备,这及笄礼却是毫无动静,只怕陛下另有?打算。”
陆莳道:“恒王只是提醒侯爷,陛下不喜欢新平公主,让你劝我退婚,除此外,别无它意。”
汝南侯也有?此感,但见丞相淡然?之色,心中敲着擂鼓,道:“丞相有?何打算?”
“待太子生辰后,与陛下提及亲事。”陆莳直言,她不想给?陆氏族人半分迷惑。
“丞相难道不再多想?”汝南候劝道。陆莳聪慧,大?好前程给?新平公主糟蹋了,他亦担忧。
陆莳抬首看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冷意:“十多年前便已定下,还?要如何想?”
说?罢,她起身往内室。
丞相赶客,汝南侯也无法厚着脸皮留下,叹息一?声后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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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府内的楚染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伤处疼痛减去?许多,也没有?那么疼,她起身时要换衣裳。
阿秀闻得屋内响动后,推门而?进,新平公主拥着毯子,私下寻找着什么。
楚染身上衣物都被剪坏了,自然?要重新换一?件来,只是她扫视一?周,并未找到,她抱着毯子,不知所措。
她面色通红,如桃花灼灼,眸中水雾盈盈,年少人的纯真看得阿秀眉眼一?颤。她好似明白丞相的执着了,新平公主若不动怒,平日里的举止也甚是可爱。
就?是欺负陆相的时候,有?些坏。
阿秀得了陆相吩咐,要将人留下来,便道:“您再睡会,陆相有?事回署衙,待她回来,您再走?。”
楚染听罢,又躺了回去?。临睡前,陆莳神神秘秘,也不知要做什么。
相府安静,陆莳不在,楚染躺了片刻后便起身去?外面坐着,着人回公主府去?看看可有?人去?拜府。
公主里她为长,只是她历来不曾在意与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如今不同,她既选择退出来,与他们之间的交集就?要多了。
小厮回去?后,再回时手中多了几张帖子,恒王邀她明日去?云梦泽游玩,其余的也类似。
夏日酷热,官家公子小姐几乎挖空了心思?去?玩,云梦泽旁凉亭景色好,就?连湖水都显得极为清爽,太子在东宫安然?无恙,她也不用去?递消息的,待他‘病好’再说?。
恒王的宴,不能不去?,她着人去?回话,必不会误时。
恒王近日意气风发?,在楚帝面前也格外受用,满朝几乎无人敢得罪他。楚染知晓分寸,不好惹他,能去?便去?。
她着人去?一?一?回话,都应了邀请。
时间尚早,她去?院子里荡秋千。藤萝又爬高了些,绿意盎然?,似要爬至屋顶,遮高屋檐。她脚尖点地,整个人就?荡了起来。
紫色的藤萝花需花架,可惜陆莳没让人去?做,反而?任其生长,大?有?放养之意。她不由想起其余两位皇子,王后的性子不算大?方,对他们却很好,恩赐不断,如此一?来,陛下只当?王后贤良。
她看着生长毫无阻碍的藤萝花,心中凉了半截,两位皇子都已八九岁,还?未曾出宫开府。在梦里里,两人放荡不羁,行事毫无顾忌,太子死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好恒王。
只怕王后是故意所为,两位皇子对恒王没有?威胁,养得目中无人,给?了封地便可。
她极力回想梦中的情形,捂住自己的额头,明日入宫游玩,怕是要见见两位后妃。
傍晚的时候,陆莳从署衙归来,见楚染在府内候着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全身疲惫都散去?不少。
楚染抬首时,她的笑意淡去?,只留淡漠,道:“殿下伤可还?疼了?”
“尚可忍耐。”楚染站起身,见她一?身宽大?的朝服,屋内莫名逼仄,好心道:“你可要换身轻便的衣裳?”
陆莳扫过一?眼,颔首道:“也可,殿下稍候。”
待她回来时,手中多了盏烛台,楚染不明,道:“天色尚未入黑,你拿灯做什么?”
陆莳没有?回答,只走?到一?旁的书柜旁,楚染踏近,忽而?看见书柜动了。
楚染:“……”
陆莳道:“里面漆黑,有?灯可视物。”
“你这道通往哪里?”楚染惊得睁大?的眼睛,丞相府内何时有?这密道,她怎地从未见过。梦里好似也不曾有?,她错过了什么事?
陆莳眸色似笼罩着一?层墨,深邃幽暗,只提着灯踏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走?过约莫□□阶梯,就?是无尽的黑暗。楚染凭着昏暗的视线发?觉路并不宽,刚好可容一?人通过,走?了近五十步才便宽了些许。
此时,陆莳停了下来,将墙壁上的烛台点燃,复又往前走?。
楚染心中疑惑,只好随着她走?,不知走?到哪里,陆莳停了下来,身后墙壁上的烛火都被点燃了,她的眸色闪烁着烛火,融化了寒冰。
前面没有?路了。
楚染越过她,看向尽头,道:“怎地不通了?”
“前面再挖,便是新平公主府的地界。”陆莳道。
楚染说?不尽的震惊,“可是两府并不相近,这么点的路如何会接通两府?”
作者有话要说:明修栈道,后面那句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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