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苗凤来——刘实上一个老婆,在刘实喝醉以后被他活活打死的一个女人。

她轻轻摩挲着纸页上“苗凤来”三个字,沉默着没有说话。

“行了,你走吧,小心些,”他说,“别出什么事了。”

“谢谢,”

苏拂衣拿着纸条走出卫生处。

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外面上工,没上工的估计也去镇里看季明安去了,她站在宿舍紧闭的门前,听着里面小声的呜咽,把纸条揣进兜里,推开门,“李嫣,你怎么了?”

李嫣缩在床脚,眼眶和鼻头通红,泪珠子成串地往下掉,见到苏拂衣,她慌乱地想要抹掉脸上的泪,“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没……”

她说不下去,又捂着脸在哭,苏拂衣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抬头盯着天花板,“哭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坏,我,我……”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苏拂衣拍拍她的肩膀,“别伤心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说,“为什么他要打断——”

她不自在地住了嘴,苏拂衣本来轻轻放在她肩上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历声问:“你知道谁打断了季明安的腿?”

她仔细打量李嫣的表情,会让她这么伤心的肯定不是霍擎,毕竟,她和霍擎并没有什么交情,和李嫣走的近,会让她这么在乎的人……

她紧紧盯着她的眼,问:“是周千鹤,对不对?”

李嫣抖了下,摇头否认说:“不是他,和他没有关系。”

“李嫣,你并不擅长撒谎你知道吗?”苏拂衣说,“周千鹤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打断季明安的腿?”

照这样说,在书里,打断季明安腿的不是霍擎,而霍擎完全就是给周千鹤背了这个黑锅,还被尚雪惦记上,最后背井离乡,一辈子没有回来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李嫣抱着头,把脸埋进膝盖里。

“……”

苏拂衣揉了揉额角,“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就问你,你怎么知道是周千鹤干的?”

“我猜出来的。”她咬着唇,“昨天上工之前他让我……下了工去他宿舍找他,我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和季明安他们几个在聊天,他看着季明安的眼神很可怕,我,我刚去问过他,他承认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真的不明白。”

性格软弱的人对于他人的情绪总是很敏感。

“你说,”苏拂衣看着她问:“他们在聊天,聊了什么?”

李嫣想了下,说:“有提起他的家里人,季明安说收到了家里的信,过不了多久,他家里有人会到这边来。”

“你确定?”

“嗯……”

根据书里的人设,苏拂衣知道季明安家里是当官的,他下乡书里说的是为了建设农村,家里拗不过想着让他吃吃苦再把他接回去,苏拂衣看来,更像是为了给男女主制造相遇的机会。

可是,季明安家里人和周千鹤有什么关系?她想起了什么,忽然问:“周千鹤家里是b市的对不对?”

李嫣:“对。”

季明安家里也是b市的,说不定这仇以前就结上了,而周千鹤对季明安并不熟悉,也是昨天才听说,所以就偷偷动了手,接着,这锅在尚雪的脑补下,牢牢地扣在了霍擎身上。

她起身,李嫣拉住她,一双通红的眼看着她,“你要做什么?周千鹤现在在镇里,你找不到他的。”

“我不找他,我……”她抿抿唇,“出去静静。”

苏拂衣沿着村里的小路缓缓走着,以前,她对于这里并没有什么真实感,看着周围的人都会忍不住想到他们只是作者笔下的一串文字,直到现在,她才真实的体会到了她就用着“苏拂衣”的身体,活生生地生活在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人,各有各的故事。

她逛着逛着居然又逛到了霍擎家,她站在门口伸头打量一遍,看样子霍擎还没有回来,就是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可以找郑钱问问,回头就和杜明秀脸贴着脸,她吓了一跳,扶住门框。

“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杜明秀今天梳了个高高的马尾,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一双眼炯炯地盯着苏拂衣,“你说你,和霍擎处个对象,怎么也没怎么见你们两人走在一起?怕村子里那些长舌妇说你坏话?嘁——要是我,谁管他们呢?”

“没结婚之前,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苏拂衣笑了下,敷衍道。

“保持距离?”杜明秀“哈”了一声,看着苏拂衣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白痴,“这年头在处对象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苏拂衣惊了一瞬,不过也没太在意,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又来找胡同志?”

说到胡期,她心里情绪复杂。

“我就是过来散散步,苏拂衣,你也过来散步啊?”

“散步啊?嗯,散步,”苏拂衣说,“那我们一起走?”

杜明秀脸上露出了一点不自在,她四周看了看,状若随意地说:“你先走吧,这里挺漂亮,我再看一会,我真是来跑步的,不是来找胡期的,明白吧?”

苏拂衣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明白,那你慢慢看,我走了。”

“你走吧,快走快走。”杜明秀摆摆手。

等她走了,杜明秀走到胡期家门口,抬手拍了拍门,“胡期我来了。”说完直接推门进去。

“我刚好像听到你在和人说话?”

“嗯,苏拂衣,和我一起来的知青。”

胡期缓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