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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进了金御皇庭,坐电梯上了顶楼,推开光线昏暗的包间门,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小妹唱歌的赵跃就着右手边小妹举到他嘴边的话筒诶诶道,“我源哥终于来了。”
商务KTV中这样的陪酒小姐又叫公主,出台但不一定坐台。李源一把推开凑上来要敬酒的小妹,走到了沙发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跟前,凑到他耳边道,“师傅,暗河洞穴被其他天师发现了。”
在赵跃的唱K背景下,李源这点咬耳朵的音量,中年男人压根一个字都听不到,他挥了挥手示意挤在身边一个小妹坐边上去,拉着李源坐下,大声道,“今天是陈总为了感谢我们之前给他的楼盘清妖,做东请客。”
中年男人对侧座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大徒弟李源,上次出去办事了,陈总没见着。”
“翁大师的徒弟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呐。”陈总让小妹重新开酒,来敬李源,李源心不在焉地喝了几杯,房间里除了陪酒的小妹、他师傅师弟,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大概是陈总带来的陪客,外人面前他没法明说,也只能扯着嗓子道,“师傅,我们出去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翁无极有个原名叫做翁国华,身份证上也还是这个名字没有改过,但他觉得这个原名毫无大师风范,给自己取了翁无极这么个对外的名字。翁无极对李源道,“没什么急事一会再说,别扫兴,来,你也去唱一首。”
楼下,薛万一拖四,也开到了一个包间,几个人在沙发里坐下来,薛万熟门熟路,对服务生说要点公主来作陪,齐让眉头一皱,服务生很有眼色地站在前面问,“几位需要,叫少爷吗?”
薛万愣了下神,“啥?”
“就是,男公关。”服务生解释道,“我看这位客人好像不太喜欢公主,所以问一下。”
薛万再次愣了三秒钟,转头问齐让,“要吗?”
齐让臭脸道,“少废话,干正事。”
段晔在门边咔哒一声锁上了门,陆桐全程围观他们师兄弟几个把那个服务生塞了嘴扒了衬衫外套,那套服务生的衣服对齐让来说裤腿短了一截衬衫又太紧,这里只有他和陆桐见过李源真人,齐让把衣服递给了陆桐,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陆桐和他对视了一眼,“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你们抓人?”
齐让道,“猴山那件事的售后。你自己在宝贝详情里写的,包售后,你忘了吗桐哥?”
陆桐无言以对,接过来穿上了服务生的衣服,走了出去,二十分钟后,齐让放下手机,“418包厢,我们走,卫奕你留在这里。”
为了不打草惊蛇,陆桐装成服务生推开一个个包间找人,在418包间看见了被围着劝酒的李源,他退出来给齐让发了个消息。
418包间里,唱K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一个小妹在唱轻缓的抒情歌,不过李源酒喝得有点上头,一时也没记得和翁无极说洞穴和蓝蟒被发现的事。一边翁无极和陈总提起之前陈总新投资的楼盘闹妖,从妖聊到了灵,翁无极道,“如果是死物成精,就是灵。”
陈总很好奇,“死物还能成精?”
翁无极点头,“很少见,一般都要有机缘巧合。灵和妖不同,根据其本身的特性,可以益助于人。”
陈总又问,“所有死物都能成精?那钱也能?金子也能?”
翁无极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翁无极还要再说什么,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在门边和小妹一起玩猜拳输了脱一件衣服的赵跃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不需要,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的?”
门边的服务生却没有退开,三四个男人进门落锁,找茬的架势太明显,赵跃腾地站了起来,李源在光线中看见了齐让和陆桐的脸,酒都一下子清醒了,“我艹。”
陆桐在门上墙上落下了“静”字符,过道里有人来来去去,没有人发现这个包间里面撞击声踢碎酒瓶声尖叫声已经乱成一团。天师交手,镇妖力四溢,夜幕深重下,常人无法看见,金御皇庭周围充满了散乱的金茫,而在马路对面的街道边,一道人影正站在路灯下,死死盯着金御皇庭外散出的镇妖力。
这条路上的车来来去去不算少,一辆车正好经过这个路口,司机等红灯的时候一眼扫到了街边站着的年轻女孩,结果等他一个晃神,那个女孩突然就不见了,他莫名觉得后背一凉,正好红灯变绿,他一踩油门加速离开了这里,没有发现在他的视野盲区,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游了过去。
KTV包间内,陈总和他带来的人,还有那几个小妹已经全都躲到了墙角,翁无极这些徒弟里除了李源和赵跃,其他人的镇妖力吓唬吓唬普通人还可以,放在今天的对手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薛万一敌好几也是绰绰有余,段晔和陆桐则分别压制住了李源和赵跃,而在齐让的对面,翁无极突然在胸腹前拉开双手,在双掌之间的金光之中拉出了一个黄铜色的铃铛。
旁边薛万喊了句,“哎哟,老破居然有法器。”
如果说死物成精需要机缘,那么炼成法器就更需要机缘,在如今的现世,法器罕见到对于天师来说,接触到法器比镇妖力修炼到可以融合法器的程度还要难,就算是茫山派这样传承许久的门派,从头到尾,也一共只有过两件法器。
翁无极摇动铃铛,包间里的铃铛声好像自带混响,直入耳膜,齐让几人都觉得眼前突然一晕,翁无极面露得色,冷笑道,“一群自不量力的乡巴佬。”
段晔捧着脑门怒道,“你他妈说谁乡巴佬?”
翁无极再次冷笑,更用力地摇动铜铃铛,“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是些什么杂牌,还不是乡巴佬?明明可以当人上之人,非把自己混成无名小卒,天师界就是被你们这种人搞堕落了。”
包间里充满了铃铛声的回响,齐让扬手,一道寒光如离弦的箭,从他身上飞了出去,铮地一声,与铃铛相撞发出了剧烈的撞击声,翁无极的铃铛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在他不敢置信的视线中,寒光回到了齐让手里,他面无表情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齐让手里,是一柄泛着金属冷光的剑,正是茫山派唯二的法器之一,也是茫山派的镇山法器,天茫剑。
翁无极的铃铛被齐让一剑斩碎,他连退了三大步,李源和赵跃也退到了他身后,对峙间,薛万向段晔感慨道,“大师兄捉妖的时候几乎都不出剑,难得出剑,倒是为了对付人。”
赵跃在翁无极的眼神示意下突然有了动作,他敲碎了一个酒瓶,用碎玻璃划破手,以血为引,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
薛万很不解,“他在干嘛?”
齐让和段晔也不知道,陆桐道,“唤妖。”
“是驭妖术!”薛万脱口而出,他和齐让段晔都想了起来,当时窃听到的信息中,老破这两个徒弟,李源修造妖术,赵跃就是修驭妖术的。
陆桐点了点头,又摇头,他没有说的是,赵跃现在以血在召唤自己驭使的妖物,就说明他平日里也需要以血来供养他所驭使的妖物,妖物受他驭使更像是被利诱了,所以在陆桐看来,这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驭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