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早做好了准备，他嘻皮笑脸地走过去，低头哈腰就差摇尾巴了，“哟，几位大哥，久等了吧？今天加班晚了，要知道大哥们来找我，我死活也要跟领导请个假。”他伸出双手想跟打头的纹身男握手，“大哥久等了。”

那纹身男伸出一只手，但不是跟他握手，手掌朝上伸在光头面前，瞪着他看，是要钱的样子。

光头装糊涂，伸手还想去抓纹身男的手，对方突然挥起一拳往他腮帮子上打去，顿时一股鲜血从光头嘴角渗出来。

光头咧着嘴笑，牙齿上都是红的，纹身男道：“没打够还是怎么着？”

“哎哎哎够了够了，够了。”光头从衣服兜里摸啊摸，摸了好半天非常不舍地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六百块钱，钱掏出来了手却还缩着不递给催债人。

纹身男一把夺走钱，拿在眼边看了看，“操！这么几把点？！打发叫花子呢！你当我不知道你工资多少啊？”接着又是一拳。

光头被打得脑袋甩向一边，感觉有牙齿掉下来了，疼得厉害，却还在陪笑，“哎哟大哥，真的就这么多了，我上回生病跟老板预支了一些钱，这个月从工资里一扣就剩这些了，不信回头我喊他来你问问他。”

“去你妈的吧！”纹身男几个组合拳打过去，光头躲都躲不开，他也不敢躲，只敢捂住脑袋，其他几个催债的纹身男也过来对光头拳打脚踢，直到把他打得满地打滚才扬长而去。

光头以为总算逃过一劫，裆里那一万块是保住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吐掉嘴里那颗掉下来的牙，得意地笑了笑，踉踉跄跄地走了。

光头一直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那里是个城中村，有几家小店开着夜烧烤，他瞅了一眼小店门口烤得滋滋作响的肉串，馋得连吞了几口口水，向身后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着，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家烧烤店。

刚要喊店主来点菜，却见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跟拎一只死鸡一样把光头拎了出来，接着一顿狂揍。

催债的几个纹身男一直跟踪他来到这里，这里位置偏僻灯光昏暗，不像万山商场那种繁华地，他们办起事来方便多了。

一顿毒打后纹身男们把光头衣服裤子都扒了，拿走了那一万块钱，走的时候还给光头吐了好几口口水，“呸！恶心死了！妈的往裆里放。”

花了一百多请人吃饭骗来小一万就这么被弄走了，光头很绝望。而第二天去上班，那几个冤大头时不时问他受益怎么样时，他都拿不同的图片蒙混过关。

这事过了一个月，来到第二个月底，几个人实在等不下去了，也渐渐发现不对劲，碰巧这次几个纹身男再来跟光头讨债时被大胡子看见。

大胡子也绝望了，妈的果然被骗了！他好几天彻夜难眠就想报仇，后来找来那三个保洁员和瘸子，五个人都异常愤怒，合计着怎么收拾光头。

有一天，大胡子的老婆带着女儿回娘家了，他们把光头骗到大胡子家里，要他还钱，但光头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几个人一怒之下便对他实行了暴打，怎么打都不解气，打着打着就把他活活给打死了。

只有瘸子因为腿脚不便站旁边没怎么打，而大胡子最为愤怒，拎来一壶开水淋在了光头脸上，所以现在光头变成鬼了脸上还是烂七八糟的难看得很。

几个人想了个办法，弄来一只麻袋把光头装了，让瘸子背去商场，把光头从六楼扔了下来，制造一个跳楼的假象，理由是瘸子打人时出力最少。瘸子最为老实，竟然想不到这是自投罗网的事。

光头死得委屈，鬼魂久久不愿离开身体，直到从六楼被摔下来，他的鬼魂才脱离了身体，但是他的怨气实在太大，鬼魂被怨气困住自此也出不了这间商场了。

事发后警察立即来调查，瘸子的行为全部被暴露在了摄像头下，分分钟就把他抓走了。

在瘸子被抓之前，大胡子和几个保洁员提前威胁瘸子，警告他要是胆敢把他们几个供出去，他们就要把瘸子的老爹老妈也那啥掉，要是不供出他们，他们怎么也会孝敬孝敬瘸子的爹妈，毕竟兄弟一场。

瘸子一直想当个孝子，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父母，现在哪还敢供出四个人，那他爹妈岂不要死于非命？便一个人把罪名扛下来了。

案件非常清楚了，瘸子被骗钱实施报仇，考虑到前因后果，给他判了个死缓，后来又有所减刑，现在还关在重犯监狱里。而他老爹老妈，董万山得知情况后也给了几万块钱补贴。

接下来的几年，每隔一段时间万山商场便有一个人跳楼自杀，先后死的正是大胡子和三个保洁员。

连死了两个人董万山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先后请来几个老道士帮看，结果一看果然有鬼，只是老道士们搞了很多法事，每个老道士都说厉鬼已被捉到，然而过一段时间又出事了。

接二连三死了四个人，今天又有一个，还好没死。

大胡子被光头鬼扔下楼摔死后便成了光头鬼的小鬼弟，他俩合伙又接连把三个保洁员摔死了，至于为什么四只鬼还甘愿做光头鬼的小鬼弟，它们说他们本就是一伙的，就要合起来把还没死的同伙弄死，不然就不公平。

即便另四个人都死了，光头鬼的怨气还是很盛，它开始给另外四只小鬼弟洗脑，说董老板黑心，榨干了他们的劳动力，还放着他们家人不闻不问，他们决定弄死董老板，可惜董老板气场太强不说，它们每次想靠近都靠近不了，也不知道这姓董的是什么体质。

最后才决定害别人，只要商场出了人命那姓董的就逃离不了干系。商议好之后今天他们见商场里人格外多，好像还来了个什么狗屁的明星，便开始行动。

“没想到，没想到……”大胡子讲述到这里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沈奚，这小神仙太厉害了，他有些不敢再说下去。

在场的三人听完后很无语，保安队长都忍不住吐槽，“这智商！”

这几位，做人被光头忽悠，做鬼还继续被光头鬼摆弄，智商实在太着急。

董万山松了口气，他的商场终于可以消停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几只厉鬼，他指了指几只鬼，看向沈奚，“小大师，您看它们……”

“就把它们交给鬼差带去地府吧，它们罪孽深重，阎王爷自会给它们应有的惩罚。”沈奚说着把手掌摊开，想把五只小鬼收起来。

“等一下！”大胡子突然喊道，“我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