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鬼根本不理睬他，它就这么咧着嘴低鸣着迈开了腿，跟个初代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走近董万山。

董万山慌张中看了眼沈奚，心道糟糕！这小姑娘压根也不是人吧？是它们的家属？还是鬼届的什么厉害角色？她今天也是要他的命来了？

再说即使她就是什么厉害人物，那也不是他请来的，是不是会帮他还真说不定，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再谈谈钱的事了，给多少钱他都愿意的啊！

很快光头鬼的大嘴巴就要贴上董万山的脸了，才十几秒钟的时间董万山已经满头大汗，身上的衬衫都湿了，双腿也抖得厉害，突然他就发现光头鬼后面，另四只鬼也跟了上来，纷纷咧开大嘴，怒目圆睁地盯着他，巴不得生生把他吃掉。

董万山终于坚持不了了，一屁股瘫倒在地，“你…你…你们…有话好好说！”他边坐在地上往后挪，边向沈奚求救，“小大师，救救我啊小大师！”

站在门口的保安队长也不知道不敢还是吓懵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也不去救自己的老板，只顾瞪大了眼睛看着。

沈奚慢条斯理的摊开手掌，一根火红的发着金光的打鬼棒在她手里把玩着，五只鬼一看，像被摁下了暂停键，立即石化定格在当场，惊恐地看着沈奚。

沈奚看了一眼门口的壮汉，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好歹去拉一把他老板，不然回头说不定要被炒鱿鱼。保安队长心领神会，赶紧去扶起董万山，“老板您没事吧？”

董万山很善于观察，那几只鬼一开始还怒视着自己，突然齐齐转向小姑娘，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恐惧，他知道小大师大概是出手了，她手上肯定有鬼害怕的东西。

他刚才被吓得半死，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保安队长存在，现在保安队长来扶自己，他也顾不上去想刚才保安队长是否失职，满脑子都是怎么解决这几只鬼的问题，“我没事。”

董万山站了起来，被吓过一回之后这会儿没那么害怕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掏出帕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对光头鬼它们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五只鬼此时都退后到沙发那里了，其他四只鬼都站着，光头鬼坐到沙发上，一只脚缩起来踩在沙发上，完全一副臭无赖的样子，指着董万山破口大骂，“你少在这装好人！我在你这里做牛做马你给我开了几个工钱？我被你们的人害死了你还继续让他们在这里工作，你又给我家里赔过一分钱吗？”

董万山一听也急了，“死秃驴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颠倒是非！你把人家害得倾家荡产人家才报复你把你弄死，弄死你的人也被抓了，现在还关在监狱里。还有你家里，我有少给吗？我看在你老婆儿子孤苦伶仃，不但给了他们一笔钱，每个月还给他们发补贴，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跟公司一点关系没有，要不是我好心，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光头鬼：“放屁！我怎么不知道你给钱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董万山走到办公桌旁，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沓文件，“这是我以个人名义出的钱，底子都在这里，你自己看！要以公司名义根本过不了财务那关，你的死公司没有任何法律责任，你懂吗？”

董万山把文件递到光头鬼面前，光头鬼和另四只小鬼都伸长了脖子看，董万山看了看它们死灰死灰的眼球，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真能看清上面的字。

它们看了一阵，董万山见光头鬼一时无话可说了，便把文件又拿到沈奚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对沈奚说：“小姑…大师，您看，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光头就是个坏人，一会让他给您讲他生前都干过什么坏事。”

沈奚看了看，说是文件，其实除了一张纸上写明了每个月给多少钱以外，其他都是银行回执单，要不是今天沈易带她去办了银行卡和捐款业务，沈奚还看不懂这些玩意。

沈奚：“行。”

董万山愣了一瞬，他以为小大师怎么也会夸他几句人美心善，没想她就说了一个字。

在董万山准备把文件放回去的时候，就见大胡子鬼和另外三只保洁员鬼眼神开始不对了。

董万山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另一本文件夹拿出来，“别激动，你们也都有。”

他把文件夹又拿给四只鬼看，上面也有给他们家的钱，它们看了看钱数，比光头家的只多不少，并且有一大笔还是公司赔偿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董万山不忘又递给沈奚看一眼，极力要证明自己真的是好人。

沈奚看了看五只厉鬼，它们现在完全变了一副状态，都耷拉着脑袋，好像在忏悔似的，沈奚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光头鬼的脑袋耷拉得更厉害了，一声不吭，三个保洁员小鬼嘴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大胡子鬼给讲了前几年发生的事。

原来大胡子和光头是商场后勤维修队的，这光头好吃懒做，成天还有个发财梦，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被自己拿去买酒喝之外，大部分都拿去赌了，一分钱也没交给家里，家里的经济压力全部压在他老婆一个人身上。

光头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最后还欠了别人很多钱，最后钱还不上，追债的人都在上下班的路上堵他，他连自身安全都保障不了，每天担惊受怕。

有一天正好月底发工资，讨债的人来了好几个，站在商场楼下等他下班，他从窗户向外看，就见几个壮汉光着膀子纹着纹身站在商场外的广场上抽烟，他这回不敢下班了。

恰好那天大胡子和一个瘸子同事有事加班，见到光头就问他为什么不下班。

光头灵机一动，想起之前有一次中午一起吃饭时大胡子对他抱怨生活不易，女儿想买手机都不能给她买，很是苦恼。

突然一个主意便在光头脑袋里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