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7
苏喃星跟在苏喜阳身后,朝着他说的地方快步走去。
一面有些心不在焉的陷在她刚刚想起的一些事里。
她会记得白衣静是看的书中配角,是因为对方的名字。至于宋薄黎这个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名字,甚至只是一笔带过的人物,更谈不上留下什么记忆了。
直到刚才苏喜阳告诉自己,宋薄黎被关在笼子里,苏喃星才因为这个比较特殊的囚禁方式,想起了出现在小说中的零星片段。
苏喃星看过的那本书中,身为女主角的女生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家中殷实,虽母亲早亡,还有个爱和自己作对的同父异母姐妹,以及老是搬弄是非的二娘。但好在生父依旧对她诸多疼爱。
也因为这样让女主能顺利留学海外,可惜还有一年毕业突闻生父急病去世,二娘断了她所有经济来源,连张回国的船票都买不起。女孩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了几分工来做,决定自己凑钱回国。
她除了白天在西餐厅弹钢琴外,傍晚还去当女招待,在晚点还去做舞女,陪人跳舞。
就因为这样,性格刚烈的她在一次跳舞时得罪了一醉酒的客人,但也惹得男主角的侧目。
同时被女主吸引的还有一位出差谈生意的宋姓大亨。
书中花了几百字交代了这宋姓大亨的出身来历,说他虽长相儒雅沉稳,天生带笑。但实际上却是手段狠辣之辈。原本宋家是他大哥做主,两兄弟多年互相扶持也情义深厚。可随着家业逐渐庞大,心里曾经小小的一点不甘也逐渐放大,最终让他做出弑兄夺权的决定。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甚至这位宋老板愿意一辈子供着膝下无一儿半女的大嫂,直至终老。或者对方想要改嫁,他也愿意拿一大笔钱出来。
可惜大嫂却有了大哥的遗腹子,甚至顺利产下一男孩儿。
宋姓大亨再次蛰伏,竟耐心的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除掉最后的障碍,终于成为真正的宋家家主。
有辱门楣的大嫂悬梁自尽,那个叫了自己近二十年的侄子也被关进铁笼子里,受尽欺凌侮辱,硬撑了半月,在夏夜慢慢死去。
直到尸体都发臭了才被宋家的下人发现。
最后连一张草席都无,就这样被丢到乱葬岗喂了野狗、乌鸦。
原来。那个被凌|辱至死的就是她曾经照过面的宋薄黎。
——“到了姐姐,你看,就是那儿。”
苏喜阳的声音让苏喃星瞬间回神,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笼子明显就是动物园用来装老虎狮子的,里面有个青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是去泥潭里滚了好几圈一样,带着脚镣手铐,背靠着栏杆赤脚坐在地上,一脚伸直一脚曲起。
面对围在四周冲着笼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众人,一言不发,只冷冷的看着。慢慢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眼里的恨意像尖锐的针尖,闪着寒光扫过来。
这副有仇必报的模样,让在外窃窃私语之子点点的众人,在他目光所至时就禁不住感到一窒,移开眼不敢和他对视的同时,还默默的退后了几步。
哪怕宋薄黎现在被关在笼子里,不仅手脚被锁,笼子四角还各站了一宋家下人看顾,也依旧没法儿消除众人的担心。
总觉得……他随时都能突然从里面挣脱,然后冲出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苏喜阳站在苏喃星身旁,踮脚顾盼了半响后竟然想举步向前。被苏喃星察觉,回神后伸手便勾了他的后衣领,将试图到处乱跑的糟心弟弟拉回来,轻瞪他,“你干嘛?”
“嘿嘿……”苏喜阳抓抓发后冲她笑得讨好,“我就是想走近点儿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苏喃星轻斥他,继续勾着他的衣领便转身往回走,“走了,回去了。”
“啊?你不过去看吗姐姐?”被半拎半拖着走的弟弟懵,半响后才挣扎着说,“那……姐姐你放我去玩儿吧。”
他的小伙伴还在等着他呢!
“玩儿什么玩儿,今天小姑和未来小姑父要回家吃饭,跟我回去帮忙。”苏喃星抓住试图蹦跶的“小青蛙”,继续拖着他往家走,“走了走了。万一你玩儿野了,小姑他们带了好吃的,不等你回来就被表姐吃掉了怎么办?”
好有道理!
相当好哄的弟弟立刻停止挣扎,并主动伸手抓住苏喃星的手,变成他急哄哄的拖着姐姐回家,“姐姐我们走快点,……哎呀还是跑吧。”
“慢点!”苏喃星被迫跑了起来,哭笑不得的叮嘱苏喜阳。
转过拐角时她扭头朝远处的铁笼子看了一眼,人群挡住了被困在里面的人,让苏喃星什么都没看见,便已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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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小姑苏秋涟果然带着陈大回来吃饭。不仅如此还带了不少好吃的回来,看得赵莲儿和钱盼盼很是眼热。
要放平时肯定已千方百计的讨要好处了,只是现在苏秋涟在,两母女才不敢随便开口。
毕竟……苏秋涟是真的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呢。
至于陈大,就算不打女人,但这种时候也肯定会向着苏秋莲拉偏架,争取让自己未来媳妇儿打得更过瘾一些。
苏喃星看着赵莲儿两母女坐在那儿,一副“不敢动、不敢动”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找了机会偷偷凑到小姑耳边,亲昵的伸手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撒娇,“小姑你可得常回来。”
“怎么?那两母女又欺负你了?”苏秋涟听了,修得及其漂亮的眉毛一挑,就多了份跋扈嚣张来。作势要挽袖子。
不过她穿了一身及显身材的短袖旗袍,哪儿有袖子给她挽呢?也不过是做给苏喃星看的动作而已。
但即便这样也能唬得性格单纯认真的苏喃星赶紧抱住她,努力开劝,“没有没有,家里还有大姑在呢。表姨和表姐不敢在明面上欺负我的。”
小姑“噗嗤”一笑,明艳得很。伸手刮了下苏喃星的鼻尖后笑着说,“跟你闹着玩儿呢。”说完便伸手托托大波浪卷发,眉眼桀骜,“我这头发可是才做的,弄乱就不好看了。”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娇嗔的伸手戳了下苏喃星的额角,“你啊,前几天送来的发箍,害得我又去买了几条洋裙,小两百呢!”
说到这儿苏秋涟满脸肉疼。
被戳了一下的苏喃星一点不生气,还笑嘻嘻的将头乖巧的靠在她肩头,可爱的瞅着苏秋涟问,“那小姑有没有趁机买新鞋和新包啊?”
这话把苏秋涟问得一愣,但下一秒脸上在露出恍然后,立刻又变成“恨恨”的样子,伸手又刮一下苏喃星的鼻子,瞪眼,“你这个死孩子,干嘛提醒我。”
看吧,她回去后又想买新鞋和新包了。
果然饭桌上的热门话题便是被当成狗,关在笼子里的宋薄黎。
陈大是巡警,自然在小道消息上更加灵通些,便有声有色的讲事情“真相”说给苏年等人。
果然就想前不久苏喃星想的一样,不知从哪儿传出了“宋薄黎根本不是宋大爷亲生骨肉”的传闻。原本这些流言蜚语宋二爷并不打算去管,可没想却越演越烈,甚至到最后演变成有宋家长辈亲自询问这件事。
宋家上下会这么紧张也属正常,毕竟再过不久宋薄黎便年满二十,到时候宋家家主的身份便会直接传给他,然后学着慢慢接掌宋家的生意。
如果宋薄黎真不是宋家血脉,那不就是将宋家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家业,便宜了一个外人吗?
碍于各方压力,宋二爷不得不给个“交代”。但谁曾想,原本是做做样子的事,却查出不得了的真相。
原来不仅宋薄黎不是宋家的孩子,当年大哥的死都和大嫂脱不了干系。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有妇之夫伙同情夫暗下杀手,珠胎暗结欲谋家产”的戏码。
还好天有眼啊,在最紧要的关头让真相大白天下。
大嫂见阴谋败露,上吊自杀。宋薄黎便成了宋家人的撒气对象。
“哎。可这也太可怜了些。”李小柳听了,忍不住叹气,觉得宋薄黎有些可怜。她顿了顿后看向陈大,“难道……警察厅也不管这事吗?”
陈大耸耸肩,摇头,“宋家家大业大,警察局长都要看他们这些世家做事,怎么可能管。我听巡视的兄弟说了,他们现在连巡视都特意绕开了那个地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假装看不见。
“那也太可怜了。”李小柳叹气。
苏喃星听了,也忍不住默默点头。
“有什么办法呢。”陈大看看苏年等人,下结论,“总之这个宋少爷,是死定了。”
顿了顿后又看向苏喃星和苏喜阳,叮嘱,“你们两个小的可别去凑热闹,这个宋薄黎原本就凶狠,现在眼看着没活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找机会胡乱伤人。离远点总是好的。”
他是十几年的巡警了,见过不少走投无路胡乱伤人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叮嘱。
苏年和李小柳听陈大这样说后,便也提醒苏喃星两姐弟,尤其是经常和小伙伴儿们一起到处玩的苏喜阳,就怕小男孩又调皮捣蛋,跟着大家凑热闹就好奇过去了。
但苏家大人们一定没想到。
最后招惹宋薄黎的,却是家里最乖的苏喃星。
……哪怕刚开始,属于被迫招惹。
“……”苏喃星瞪着塞到自己手里的石头,觉得现在算是什么事啊。
她久没动静的样子让一旁拍手蹦跳的白衣静留意到,看了一会儿后便不耐烦的皱眉催促苏喃星,“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砸啊?”
自己今天就是带着人来让宋薄黎好看的!
痛打落水狗最有意思了。
苏喃星听了,瞬间回神后抬头看向白衣静,以及一贯跟在她身边的跟班们。
再扭头看向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却因为困在笼子里没地方躲的宋薄黎。
青年的眼神阴冷暴虐,如淬了剧毒一般盯着苏喃星等人。
唯一还没动手的苏喃星握着石头站在原处,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受人瞩目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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