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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佑可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忙完作坊的这些琐事,与杨平安他们几个吃了一顿,便带着钱安远回了县城的院子。

路上,柳天佑吩咐着钱安远,“小钱,村里?的院子什么家具都没有?,等回到县城你就去张木匠家定做一些家具。”

“是,老爷。”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见路边的树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往树上甩绳子,看这架势像是要寻短见。

“小钱,停一下。”

待骡车停稳,柳天佑坐在车上大声的问了一句,“这位大哥,你遇到何事需要?如此做?这么做可对得起家中的父母妻儿?”

那男子听见柳天佑的话,不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喃喃自语道:“我要?快点儿下去,娘和娇娘都在下面等着我呢!”

柳天佑见他不但没停下,反而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下车走到这男子旁边,见他身上的衣服虽脏污不堪,可布料却是上等的细棉布,可见他的家庭条件很好。

便又问道:“这位大哥?你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了?可以跟我讲讲么?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观你的衣着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人,为何如此想不开??”

男子见柳天佑走到他的面前来了,还是没理他,把?绳子甩过树枝,又到边上搬了一块石头过?来,站上去继续打结。

哎呦!寻死的决心还挺大的!

柳天佑见他不理自己,直言道:“这位兄台,寻死能不能换个地方,换个时间?今日你碰到我了,我肯定不会看着你死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死我的,你走你的,这一片地方又不是你家的,我在这里?死关你何?事?”

柳天佑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继续胡搅蛮缠道:“你就碍着我事了,我要?是看着你寻死而不救你,我会落下心病,落下心病之后,说不得还会影响我的寿命,所以,你今日就别死了,改天再?找个无人的地方再去死。你说你也真?是的,寻死为啥不找个无人的地方去寻死,为啥要这官道边呢?这里?人来人往的,任谁看见了也不会任你去死的。”

那人脸气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这人好不讲理......”一屁股坐在自己搬来的石头上生?闷气。

柳天佑见他不再?继续寻死,又笑着温和的问道:“兄台,你我也算有?缘,你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了?可以跟我说说么,我能帮就帮你一把?。”

“关你什么事?”

“别这样说嘛!你看这本来该来来往往的官道,这会儿好半天都没人来,说明我们有缘。这我们既然有这缘分了,兄台与我说说也不会少块肉,说不得我还能给你想个法子解了你眼前的困顿,你说呢!兄台?”

“我......”那人迟疑了许久,慢慢的说起了他为何会寻死的。

原来这人叫丁正业,二十七岁,家里是柳树镇的,原本他也有?个和睦的家庭,他的妻子不紧厨艺很好,人也漂亮孝顺,更有几分聪明。

他妻子在吃过?镇上买的蜜饯之后,自己竟然琢磨出了蜜饯的做法,并且这味道比卖的那家还要?好上几分,她便把?这蜜饯做了出来让这丁正业去卖,来补贴家用。

由于他家的蜜饯味道好,价钱又实惠,丁家很快便积累了很多钱财。不仅翻修了家里的房子、买了十亩良田,还把?家里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送去了私塾读书,眼看日子就要过?起来了。

哪知他家的生?意做得红火,影响了柳树镇上的另一家卖干果蜜饯的铺子的生?意,那家的幕后老板是县丞的小舅子,县丞夫人也四成干股在里面。

这县丞的小舅子是个心眼小、好色、心术不正的之人,得知自己店里?的生?意被一个农户影响,又无意之间瞧见了丁正业妻子的样貌,便使计让人买了丁家的蜜饯,装着说丁家的干果吃坏了人,闹着要?高额的赔偿。

这丁家本就是农户,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为了息事宁人,便卖了家里刚买的良田赔了银子。结果没过多久,又有?人找来说,他家的干果吃死了人,要?求更高的赔偿,不然就要?告官。

这丁家一听说要?告官,就更害怕了。可他家之前才卖了良田赔了银子,家里哪里还有?银子赔偿,更是除了家里那座新修的院子,便没有?别的能卖钱的了。

就在这时,有?人给丁正业递话,说镇上的那家干果蜜饯的掌柜,愿意出银子买他家的蜜饯方子,并且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得让他妻子亲自去教人做这蜜饯。

他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没想这是有人给他设的套,觉得这掌柜的真?是个好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于是他便带着妻子去了镇上的蜜饯铺子。

待她妻子教会铺子上的小伙计后,喝了铺子上端来的一杯茶水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后便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对她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便纳了她做他的第十八房小妾。

这丁正业的妻子也是个烈性之人,经历这样的事后,大声骂了一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便直接撞了柱子。

这胖子见到手的美人死了,心里?慌乱了一阵之后,便想了个主意,说这丁正业的妻子借教蜜饯做法的时候,偷了铺子上的银子,被抓住后羞愤难当,然后就撞了柱子,还有?一二三四个证人,接着便把这丁正业赶了出去,还把?他妻子的尸体也扔了出去。

还假装大度的说,“人死债消,蜜饯方子就当给他的赔礼,就不追究他家的责任了”

丁正业他自知讨不回公道了,便把妻子的尸体背回了家,哪知家里?的老娘知道这个消息后,情绪过于激动中风倒下,没几天就过?世了。

真?是刚刚埋了妻子又要?接着埋老娘。

他短时间之内连续失去两个至亲之人,又明知道妻子没有行那偷盗之事,却不能为妻子讨个公道,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

柳天佑听完他的讲述,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恨不得立即就去把那县丞的小舅子打杀掉。倒是一旁的钱安远冷静的提醒他不要?冲动,自己这一方没有?证据,找到那个人也不能把他如何?,不如日后再便宜行事。

柳天佑一想,对啊!自己冲过去能干什么呢!

冷静了下来,又问,“你这里?寻死,你家的孩子呢?你可有想过,你死后,他们怎么生?活?”

“我.....”他愣了一瞬,然后‘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天佑待他哭够了,给了他二两银子,然后让他去县城找周树。自己给他提供了一份活计,以后的事,就靠他自己了。

看着丁正业感谢了又感谢,然后红着眼眶走了,柳天佑心里?唏嘘不已。丁家的事,就是典型的小儿抱金过?市,然后招了别人的眼。

由丁家的事,又联想到自己家,要?是周家真?的倒了,自己有?能力守护那么多的产业吗?

钱安远站在一旁,等了好久都没见柳天佑说走,便轻声的问了一句,“老爷,我们要继续赶路吗?”

“走!”

路上,柳天佑一直忧心忡忡的在心里?思索着以后该如何?做,才能保住现有产业的同时,又把?自己的生?意也做起来。

钱安远见他皱着眉头,便问道:“老爷,你可有想过去考科举?”

“.....啊?我为什么要?去考科举?”不明白他为何提议自己去考科举。

“老爷,那个丁正业要?是身上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了.....”

柳天佑眼睛一亮,觉得他说得挺对的,由己度人,要?是自己身上也有?个秀才或是举人的功名在身,是不是不靠周家也能稳稳的立住了?

至少不会像丁正业这样,轻而易举的便别人设计了。再?一个,自己如有?功名在身,别人就算要?来搞自己,也会掂量着来。

转念又一想,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真?的还要?跟幼儿一起去上学吗?

他有?些迟疑。还有?就是,自己要?是去读书考功名,以后就不能做生?意了,他有?些舍不得自己要?把?现代超市开?遍古月国的梦想。

一边是自己的梦想,一边是考一个能安身立命的功名,他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小钱,你不觉得我现在去读书考科举太晚了?”

“不会啊,不是有花甲之年的人还在读书考试,老爷今年才二十九,离花甲之年还早呢!再?说了,我们考试不是为了当官,晚一点考上也无妨。老爷你现在也不缺银子,完全可以去试试,万一成了呢?”

还有?一句他没说,便是你考上了功名,当了官,我才能借你的力量更好的报仇。

柳天佑见他如此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在心里?对自己说:要?不就试试?

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经历了那么多场考试,也不怕这古代的科举考试。

“我考虑考虑!”

........

柳天佑带着风水大师到榆坝村去迁坟,榆坝村的人这才知道柳家要?搬走了,更是知道了柳天佑还有?个二姐,为了这个二姐,柳家都要把?家搬到她二姐所嫁的树州郡。

又有?人说,这柳家疼女儿,是祖上遗传下来的,为了给出嫁的女儿撑腰,连家都搬走了。

当村民们看到一身贵公子打扮的周新宇,得知他就是柳天佑的外甥,又在心里?猜测,这柳家靠着这个闺女发了大财,这才把?家搬到树州郡去。

不管村民如何?猜测,柳天佑请人利索的把?他爹的坟挖开?,收敛他爹的尸骨重新用新的棺材装好,然后在村民们的目送下,离开了这个让他生?活许久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瑶姐姐要去读书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