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而陆和眼下映着乌云黑。

 昨天晚上嘴唇的确被什么湿润的东西触碰过,但是他冥思苦想,睁开眼来看,就只有自己一个还醒着,其他人睡得都开始打呼了。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于这种猜不透的事情,陆和可以一晚上不睡去猜测这三个人亲他的动机,先是这顾上清吧,长得斯斯文文,一眼看去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不过也有可能是个斯文的流氓啊!

 正在整理背包的顾上清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双手不由抖了几抖,额头滚下几滴豆大的汗珠子,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一双战战兢兢的眸子对上陆和那双审讯的眼。

 这小子到底怎么了?一大早顶着个大黑眼圈,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难道自己做错什么事了?

 顾上清仔细回想,自己做错的仅有驾驶圆舱失败这件事。

 难道陆和还因为自己让大家受伤了而生气?真是个讲义气的男人。

 这么一想,顾上清呼了口气,眼底饱含愧疚的对着陆和道歉“对不起…那件事…是我的错。”

 闻声,陆和的眼珠子近乎要瞪出来。

 看看!看看,真是不打自招,这个不要脸的斯文败类,竟然夜袭偷亲他,简直是学霸中的辣鸡,辣鸡中的战斗机。

 一想到这男人的嘴唇轻触过自己的这张美嘴,陆和便浑身不自在,颦眉狠狠的瞪了眼顾上清“别说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见陆和态度很坚持,顾上清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不过就是开车失误,而且那还是自己的车…

 “是我的失误,让你们受伤了,我都道歉了…”

 “噫?”陆和惊呼一声,原本皱紧的眉头立刻舒展开,原来不是顾上清这家伙干的…亏自己在心里腹诽了半天。

 他嬉笑着仰起头,抬手重重拍打顾上清的肩膀,疼的他直不起腰来。“这是什么话,谁怪你这事啊。”

 “哈?”顾上清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发梢,总感觉刚才的对话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既然顾上清不是犯人,那么…

 陆和视线一转,盯住了第二个嫌疑犯人,没错,就是那位聒噪的李珍。

 “干嘛盯着我看?”李珍早早就发现陆和今天的不对劲,见他看向自己,立刻拧紧眉头询问。

 “没…”原本气势凶猛的陆和被她这一声凶吓得缩起身子。

 看她的样子那么凶巴巴的…怎么想也不会是犯人吧…而且最好不要是才好,不然自己可承受不了…

 好,第二个犯人也算排除了,但第三个…

 视线落在了坐在一旁处理伤口的容夏,陆和赶忙摇了摇头,还没开始审问,就已经在心里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李珍走到顾上清身旁,有些焦躁的拧紧眉头。

 “我的仪器快没电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顾上清一边回答,一边把弄着手中的椭圆形仪器,此时屏幕因为电量不足的关系,变得十分灰暗。“而且这家超市已经被人搬空,找不到多余的电池。”

 闻声,李珍双手叉腰,烦躁的来回渡步,她现在的耐性是愈来愈少。“那该怎么办?如果没电了,我们岂不是走投无路?”她沉了口气,抬手抚住额头“还有啊博士,你为什么不发明一件不用充电的导航?”

 “那种的…比较容易失灵。”顾上清话语中没了底气,尽是叹息之声。

 “还有,你为什么不在实验室安装监控器啊?”气氛愈来愈僵,原本一直将心事放心里的李珍,此时也因为事情的发展而搞得憋不下去“如果有监控器,阿达怎么会死?还有啊,这个圆舱…为什么!你都不检查啊!”这段时间的压力再加上安达的去世,李珍的脾气越来越差,没说几句话,音量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而顾上清本就因为圆舱失事而自责,现在被说一通,更是抬不起头来。

 “行了别说了李珍。”陆和上前一步扯住李珍,硬是拉到了里屋坐下,她干笑一声,双手扶着额头开始啜泣。

 见她这副模样,陆和也不好意思说她的过错。

 “这里是商业街,应该还有超市才对,博士,我跟你一起去找找。”他小跑几步凑到顾上清身边,伸手轻轻捏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李珍只是压抑太久了,有些情绪失控,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闻声,顾上清仰起头颦眉一笑“我知道。”

 “走,外面应该还有超市才对,找一找。”陆和伸手拉开超市大门,此时,超市外并无丧尸,还算安全。

 他回眸看向里屋,此时容夏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留他们两个人的话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吧…应该吧。

 容夏凝望着二人准备离去的身影,拳头捏的咯噔作响,为什么就这样留下他一个人?为什么?

 “啪嗒”超市的玻璃门紧紧的闭上,里屋只剩下容夏急促的呼吸声,跟李珍小声的啜泣。

 清晨的空街道还刮着凉爽的风,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手中各握一只超市内捡到的棒球棍。

 陆和一步三回头,眉头从出门就没有舒展过。

 “你放心把容夏一个人放在那里?”顾上清一语道破他此时的烦恼,令他不禁红了脸“…放心啊…怎么不放心。”说罢,陆和别扭的将头瞥到一旁,看着沿街那一栋栋房屋,继续道“而且,那孩子很厉害的哦。”

 听他的口气里满是得意,顾上清不由嗤笑出声“这么相信他啊。”

 “当然,那家伙,开枪很溜的。”

 “这样吗?那就放心了。”顾上清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的陆和已经把容夏当成是自己人了吧,也怪不得,他会这么骄傲。“不过…他好像手臂受伤了吧。”

 话音一落,陆和停住了步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那家伙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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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一声呼喝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容夏闻声回过头,与坐在木箱上的李珍打了个照面。

 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眶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变得红肿“你…”李珍顿了顿,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询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陆和?”

 她看似是在开玩笑,实际眼神中却饱含她真实的想法,容夏看的一清二楚,那眼神中的鄙夷、好奇、不解。

 “你是吃饱了撑着吗?”容夏不想与她多做交谈,从一开始见面,他就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排斥感。

 李珍轻哼一声,双手交叉翘起了二郎腿“我都看到了哦,昨晚,你亲了他。”

 她自以为容夏会因为被发现这件事而感到羞耻、或是害臊。

 可惜事与愿违,容夏脸上没半点神情波动,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她,双手撑着下巴好不自在。“哦?还有呢?”

 “还有?”李珍瞪圆杏眼,没想过这容夏还做过更多的事。“对了,我的桃心,是你扔的吧?”她想起这茬,口气变得更加直冲。

 容夏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漫不经心的点着脑袋“对啊,都是我干的。”说罢,他仰起头,眸底尽是冷漠“我做过的事,还不止这么点哦。”

 这戏谑的口气令李珍心中不解,明明平时就只是个小屁孩罢了,怎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容夏直立起身,垂眸俯视着眼前的女人,摊手调笑道“没什么意思啊,只是随口一说。”

 李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小孩平常并不是这样的…

 她轻启薄唇,试探性的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安达怎么死得?”

 话音一落,容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歪头冷哼一声,嘟哝着“话别太多,会死人哦。”

 声音冰冷的令李珍浑身一颤,心里甚至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是你…是你杀得对不对?”

 “滴嘟——”“滴嘟——”

 突然间,超市内柜台旁的警报器响起,分贝是两人说话的十几倍,李珍被吓得跳起身,拿起棒球棒跑到柜台前,寻找发声的警报器。

 “怎么会忽然响起来呢?”她一边弯下腰去摩挲,一边嘴里嘟哝着,这么大声的动静绝对会将丧尸吸引而来的。

 一分钟…两分钟…

 “砰”的一声,玻璃窗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丧尸,它们用脑袋撞击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不少丧尸还因此撞破了脑袋,倒地不起。

 “天呐怎么办?”李珍见这场景,立刻慌张的没了自己的主意,以往跟在安达身边,总是有人指示做事,不慌不乱。

 容夏安静的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盯住窗外的丧尸“啪嚓”一声,玻璃窗碎了一整块,五六个丧尸连滚带爬的钻进里屋,有些被玻璃渣子插满了全身。

 它们纷纷朝李珍的方向前去,而容夏依旧抱着手臂看热闹。

 “砰。”李珍掏出背包里的长枪,对靠近的几只丧尸开了枪,可惜丧尸聚集的程度不是一只枪能解决的,她咬紧牙关,扛起枪干对着他们的脑袋敲去。

 一只,两只应声倒地,李珍也虚脱的抵在了墙壁上。

 “快救我啊!”她对着容夏惊呼一声,眼珠子瞪得愈来愈圆,为什么…容夏身边一只丧尸也没有?不对!为什么丧尸…不去咬他?

 “你…”她惊愕的眨了眨眼,袒露在外的手臂被一只丧尸死死咬住,撕扯皮肉的疼痛让她惊叫出声。“NO!NO!”血腥味使丧尸更加疯狂的挤上去,将她四分五裂。

 一时间,李珍的胸膛被丧尸徒手撕开,五脏六腑掉落出来,肠子被丧尸踩扁,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瞪圆双眼看向袖手旁观的容夏。

 只见他漫步靠近,蹲下身,歪着脑袋与她对视“我说过的,说太多,可是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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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

 一片黑压压的乌鸦群从窗外越过,顺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顾上清凝望着远去的乌鸦,低声嘟哝着“又死人了呢。”

 “哈?死人?”闻声,陆和吓得汗毛竖起,一想起死人就觉得反胃,在这种时期,死得全尸的近乎没有。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伸手从高架上取下一堆薯片饼干扔进背包,死不死人跟他没多大关系,现在能做的,只有屯粮屯粮屯粮。

 “你找到电池了吗?”陆和将鼓囊囊的背包用针线包扎好,起身走到顾上清身边,只见他正握着两只大小不一的白色圆球,左右晃动。

 “你在干嘛呢?”

 顾上清眼皮也不抬的开口解释道“我在寻找能配套的电池。”说罢,他将巨型的圆球放回到盒子里去,又从内取出另一只小型圆球。“我设置的插口十分精准,差一分一毫都有可能用不了,所以,不能太随意了。”

 看他如此繁琐的检查方式,陆和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说说你出门时咋不带电池呢,看来李珍说得对,这顾上清,就是个典型的大事聪慧小事糊涂的人。

 “你带着仪器没?”陆和不耐的拧紧眉头。

 闻声,顾上清从背包中取出那椭圆形的仪器,递了过去。“带了。”

 “你不是说插口差一分一毫都不行吗?”陆和接过仪器,从架子上的电池盒内取出一只小铁球,对着凹陷的插口位置塞了进去,可惜有些大,不适合。“你就这样,一个个试多好。”

 顾上清一时恍然大悟,眼睛发亮的将手中的电池塞进凹陷处,可惜有些超出范围,被挤兑了出来。“真的诶,我明白了,一个个试。”

 “哎…”见他速度加快了不少,陆和轻叹一声“你快点弄哦,不然来不及出发了。”

 说罢,他转身朝玩具场所前去,一筐又一筐沾满灰尘的玩具箱屹立在两侧,里面装着一些残破的毛绒玩具,上面还沾着血迹。

 看来,这里应该死过小孩。

 陆和沉重的叹息着,视线落在正对面的墙壁上,干枯的血液像是油漆泼上去的一样,层次不齐。

 墙壁上挂着不少歪歪扭扭的玩具枪,各式各样的也有,陆和几步上前,踮起脚尖,取下一只十分逼真的左轮手枪,他把玩了几下,大拇指按动扳机“bang!”的一声,枪口蹦出一只长相恐怖的弹簧怪物,正左右摇晃的凝望着陆和。

 “吓死人了…”他拍了拍受到惊吓的胸脯,将怪物塞了回去。

 “陆和,走吧。”远处传来顾上清的呼喊声,陆和开口迎合了声,将这只左轮手枪硬是塞进背包里去。

 容夏那小子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吧,毕竟才是十六岁的小屁孩。

 这么一想,他脸上充斥着笑容。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这次出行两人掠取了不少东西,顾上清见他笑的如此灿烂,不由有些好奇。

 “没什么。”陆和扭了扭僵直的脖子,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燥热,他伸手扯动原本竖起的衣领,粉色的印记若隐若现。

 顾上清紧盯住他凌乱的衣领,试图探测到他是否有其他独特的伤口。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陆和感觉到他直勾勾的视线,有些慌张的将衣领拉紧,难道脖子上的吻痕被他发现了?

 “没什么。”

 话音一落,两人顺着原路一前一后的渡步返回。

 “滴嘟——”“滴嘟——”

 陆和耳边忽然接收到细小的警报声,像是从不远处传来的,他拧紧眉头,握着棒球棍的右手不由一紧。

 “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不仅只有声音,就连方才看到的那片乌鸦群,也在前方盘旋着,陆和心底有些不安。

 两人相望一眼,加快脚步朝容夏跟李珍所待的位置跑去。

 “哒”“哒”

 距离愈来愈近,那家熟悉的超市映入眼帘,陆和望着眼前的场景,惊愕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这样?”

 成群的乌鸦落在街道上,一个个嘴中正咬着腐肉,瘫倒在地的几只丧尸已经被啃得连肉渣也不剩。

 陆和神色慌乱的迈过它们的尸体,冲进破碎的玻璃窗内,顾上清也跟着跑上前来,里屋一片狼藉,还有一两只丧尸正咀嚼着李珍的尸体。

 “李珍…”陆和冲上前抡起棍棒砸碎了一只丧尸的脑袋,脑浆迸溅到地板上,他颤抖的转头望向别处,怎么都找不到容夏的身影。

 顾上清将剩下两只丧尸摁倒在地,用棍棒用力捅了几下他们的脑袋,一时脑袋捣成了肉酱,他反胃的干呕了几下。

 “…李珍…看来是没救了。”

 “容夏呢?”陆和在房间里来回渡步,就连沙发底下都探查了个遍“容夏?容夏!”

 他一边寻找,一边呼喊容夏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强烈,声音因为情绪激动的关系,变得嘶哑。

 那小子到底去了哪里?

 找了良久,陆和整个人瘫倒在地,痛苦的缩成一团。“怎么办…容夏死了。”他失神的念叨着,指甲抠破了上臂的皮肤。

 顾上清不知该说什么,神情凝重的看着地板。

 “砰。”

 突然间,身侧的架子旁有了响动,顾上清调整好心态,伸手将架子移到一旁,一只木箱映入眼帘。

 “陆和…你看这里。”

 闻声,陆和连滚带爬的冲到他身边,两人凝望着木箱上那只擦去灰尘的手印,心中欣喜。

 “看来是躲起来了。”他嘟哝着,伸出食指开始撬开木盖。

 “嗞——”移动盖子的声音很刺耳,陆和屏住呼吸,朝箱子内探头张望。

 “呼…”“呼…”

 容夏正蜷缩着身体躺在里面,右臂上有一处被撕咬过皮肉的痕迹,他的左手紧紧掐着伤口,浑身哆嗦着。

 “被…被咬了!”陆和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站不住脚的跌坐在地。

 在他的印象中,被咬了,就等于死。

 不行,不行,砍掉手应该还有机会的。

 这个想法令陆和激动的爬起身,他将容夏抱出木箱,平放在地板上“博士,你有没有刀?”

 “刀?你要刀做什么?”顾上清一边询问,一边将背包中的水果刀取出,只见陆和伸手夺去,拔开刀柄就要切容夏的胳膊,吓得他赶忙伸手拦住。

 “你做什么啊?别激动!”

 “再不切掉他的胳膊,他会感染的!”陆和抓狂的挣扎着,手中的水果刀跌落到地板上。

 “你是不是傻?水果刀怎么切断他的骨头?”顾上清大吼一声,将情绪失控的陆和吓得不敢再乱动。

 的确…一个小小的水果刀,怎么可能切断他的骨头?

 陆和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板上,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容夏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救下你。

 他垂下眼眸,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容夏的脖颈处,容夏吃力的睁开双眸,方才陆和的所有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暖意。

 “和和。”

 “容夏,容夏你醒了!”陆和慌张的擦去泪珠,眼眶红红的俯身与他四目相对。“你放心吧,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说罢,他握住容夏沾满血渍的左手,强忍着泪意。

 “我对你来说…咳咳…很重要吗?”容夏干咳了几声,面色惨白的轻声询问。

 “当然重要,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亲人。”陆和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口水沫子都快要喷了出来。

 容夏满足的扬起嘴角,是吗…亲人。

 “哎。”顾上清一边感叹两人的兄弟情深,一边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只针管,里面沉淀着深红色的液体。

 他蹲坐在容夏身侧,挑起他胳膊上凸起的静脉,将尖细的针头缓缓插入。

 “你在做什么?”两人看着他这举动,不解的眨巴眨巴双目。

 容夏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顺着血液流动与全身,一股寒意冒上头顶,打了个冷战。

 “这是我研制的一种药剂,能让丧尸病毒侵入心脏的速度变慢。”顾上清将针头随手一扔,取出纸巾擦去容夏胳膊上的血迹。

 闻声,陆和激动的捏紧容夏的指骨“意思是?容夏有救了?”

 “不,并不是…我还没能研究出彻底消除病毒的药剂,这次前去基地,目的就是做出真正的解药。”顾上清沉了口气,神情变得凝重。“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全力配合我。”

 “我?”

 陆和抬手指了指自己,不明所以。

 “现在,我们得尽快启程,不要浪费时间。”顾上清收拾好自己的背包,站起身俯视陆和二人“如果你不希望容夏死的话,就快点收拾东西。”

 话音一落,他看向墙壁边李珍残破的尸体,垂头哀悼了几秒,便快步从玻璃的缺口处离开。

 陆和扶起浑身是伤的容夏,匆匆跟上顾上清的脚步。

 “和和,谢谢。”没走几步路,容夏垂下头轻声道谢,这大概是他说过最多的话了吧。

 “别说了,保持体力。”陆和抬手轻揉他软绵的碎发,温和的提醒着。

 容夏沉了口气,神情复杂的盯着地面“你对我,也很重要哦。”

 “嗯?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也没说。”他仰起头,抿起苍白的薄唇与陆和相视一笑。